死柄木弔停下了抓撓後頸的動作。
他略略偏了偏頭, 頭一次認真打量麵前身穿雄英製服的女生。或許是從對方身上看不出什麼可能會是圈套的端倪,青年動作僵硬地垂下手, 停頓片刻後, 竟然真的抬起腳步, 跨過已經起不到任何阻攔作用的大門邁進了雄英。
一時間警鈴驟起。
與此同時,迎接他的是兜頭而來毫不講理的一記直拳。
死柄木倏地一矮身, 翻滾向一邊躲過這個過於熱情的招待,“喂, 喂,雄英生, 突然動手打人可不太好吧……”
他話音未落, 伊月的下一記重拳已經緊跟著落在他的臉上, 被揍的人向後仰身,一抬手握住紅發少女的手腕,五根手指挨個落下——
下一秒, 他就被不再刻意留手的伊月揮手劈開,同時抬腿一掃踹飛出去。
將人整個擊開, 伊月右手垂下, 手指微微顫動。
手臂上被對方握住的衣料儘數灰黑破碎, 連帶那一圈手腕也泛起衰敗的暗色, 發出被灼燒一般的痛感。
原本她隻是打算將對方製服, 留待教師們判斷情況, 因而最初並未真正動手, 而現在看來, 卻是似乎不能再如此了。
剛剛被對方五指碰觸的一瞬間,伊月視線正對上對方,那雙眼中甚至不存在明確的敵意或殺意,那種充斥著狂氣的混亂令她清楚地認知到,如果不采取行動,她真的可能會被對方殺死。
在對方眼中,殺死自己或許就如同捏死螞蟻一般不痛不癢。
“Villian”——惡棍。
這就是社會給予這些無視製度規章,依仗力量行凶作惡的狂徒的稱呼。
眼前的這個人顯然就是這一類人。
右手手臂上傳來一陣陣刺痛,伊月甩了甩手,無視身體傳來的信號,她緩步朝對方摔倒的方向走去。
“好痛啊混蛋……”
被踢開砸在牆上,維持著仰頭的姿勢,讓淩亂的頭發遮住逐漸扭曲的表情,死柄木抬手掩住自己的臉。
“可惡,怎麼回事啊這種強度。這種時候不該出現這樣的小boss才對……這不是把計劃都打亂了嗎……嘖,黑霧……”
他再度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喃喃,並且無精打采地拖動軀乾,揉著腦袋重新站了起來,“黑霧……回去吧,這和計劃的不一樣,不玩了……”
隨著他的自語,從被破壞的大門後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死柄木,這樣輕易放棄不好吧。”
黑色煙霧維持的人形自破洞的大門後顯出身影,這個新出現的人聲音中帶著無奈,沉穩地勸說道,“我已經替記者們將另一麵的門打開了,想必他們可以拖延一陣子。在雄英的教師發現這邊之前,隻要解決掉這個學生就可以了,比起放棄計劃從頭再來,這也不算很難吧。”
他的話音剛落,校園內就再度響起了新一輪刺耳的警報聲,伴隨著遠處嘈雜的人聲,顯然印證了他所說的內容。
被稱作黑霧的霧氣狀人形頓了一頓,見自己勸說的人仍舊反應單薄,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想一想你的目的,死柄木。你難道不想要在、雄、英、殺、死、歐、爾、麥、特、了嗎。”
這句話帶來的效果立竿見影,不僅是被勸說的青年有了反應,就連一邊的伊月,也不禁心中一緊,瞳孔驟然收縮。
“……你說的也有道理。”
像是被這句話說服,隔了一會兒,死柄木才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兩人忙若無人的對話,顯然是並未真正將一旁紅發獨角的雄英學生放在眼裡。就連剛剛接連挨了兩下攻擊的死柄木本人,因攻擊者放水的行為,也並不將其視作太大的阻礙。
這對於伊月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
伊月一向靈敏的直覺告訴她,自己一定不能將這兩個人放走。
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來曆,單從兩人的行為和對話中來判斷,對雄英以及歐爾麥特懷有惡意是顯而易見的,並且從其中那個青年下手的毫不猶豫及狠辣來看,多半不會是什麼善茬。
對方越是輕視她,就越是能夠帶給她機會。
隻要在這裡鬨出響動的,就算有記者拖住腳步,也一定很快就會有教師察覺不對,前來檢查。而在這之前……
不論如何,她一定不能讓這兩人離開。
伊月深深吸氣,沉下目光,反手握住出現在手掌中的狼牙棒。
與此同時,死柄木也偏頭示意黑霧,他咧開乾枯的唇角,拉起一個帶著狂氣的笑容。
“既然要速戰速決,那就碾壓這家夥吧。喂,黑霧,把‘腦無’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