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八十五天(1 / 2)

東京, 禦柱塔頂層,足以俯身整座城市的權力至高點。

“黃金之王閣下,沒想到您會邀請我。”受邀前來的青之王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 腰間的佩刀天狼星劃過一絲冷芒,“綠之氏族會如約前來嗎?”

“不會有錯,jungle的動靜人儘皆知, 綠之王比水流根本沒想過隱瞞自己的行蹤。”國常路大覺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雖然不知道他的底氣從何而來,但此戰不可避免。”

“要說底氣,隻能是那件事吧。”宗像禮司回憶起下屬上交的報告,“王權更替事件。”

“前段時間,綠之王的達摩克裡斯之劍與無色之王的王劍曾短暫地出現在同一地點,”隨著解說,投影中跳出無數複雜的曲線圖。

最中央一張圖上,威滋曼偏差值突然拔高到一個危險的峰值又瞬間降至底點, 卻在幾秒後迅速回溫,恢複了正常值, 宛如過山車起起伏伏, 非常反常。

“無色之王隕落。”宗像禮司伸手撫過這副投影的劇烈起伏線段, 指尖最終停留在平穩點, “新的王權者隨即誕生。”

迅速到可怕, 就像德累斯頓石板內定黑箱一樣。

“新任的無色之王是綠之王那邊的人?”宗像禮司自言自語,“兩位王權者, 哼,底氣十足呢。”

“或許還不止。”國常路大覺嚴肅地說,“我已經數十年沒有見過第六王權者灰之王的現身。傳聞鳳聖悟死於伽具都隕坑事件,但新任的灰之王一直沒有出現, 非時院沒有探查到絲毫動靜——我對他是否死亡這點存疑。”

“鳳聖悟,統領灰之氏族cathedral的王權者,是一位兼備力量與德望、備受人們敬仰的傑出人物,cathedral全盛時期的勢力甚至不輸於非時院。”宗像禮司慢慢念出資料上記載的情報,“一位值得忌憚的敵人。”

“他也會站在綠之王比水流那一邊嗎?還真是麻煩啊。”怪事,身為王者卻追隨另一位王,那位綠之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比水流將一切認定為遊戲,他的理想終會使世界動蕩,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他的野望實現。”國常路大覺再次閉上眼,怒濤般雄厚的力量從老舊的身體中沉穩溢出。雄獅遲暮也是凶獸,容不得小輩挑釁。

“除了天空帝國中的白銀之王和赤之王,所有的王權者都會齊聚嗎……”今天的禦柱塔有夠熱鬨。

宗像禮司想到淡島世理從吠舞羅二把手處帶回來的情報:周防尊明確表示自己不會插手這件事。

“明明十束多多良遇襲案件是綠之王暗中指使無色之王的結果,赤之氏族會忍下這口氣?”淡島世理難以置信地反問草薙出雲。

“這個的話,說來話長。”草薙出雲一邊擦拭酒杯一邊無可奈何地說,“如果隻有綠之王,尊當然會去找回場子。但是我們還欠……一個人情,雖然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綠之王攪合到一起去的,可是十束和安娜都堅持不插手這件事,尊也得考慮當事人的想法嘛。”

“哎呀,本來也不是太嚴重的事情,king的威滋曼偏差不是在臨界線上了嗎,能少一件事也不錯。”十束多多良笑著擺擺手,“總之吠舞羅不會參與這件事啦,請淡島小姐回去轉告給青之王吧。”

“她?”淡島世理咬重其中一個字眼。

“是位熱心又可愛的小姐,是吧,安娜?”十束多多良低頭問站在他身後的安娜,小姑娘點點頭,“嗯,姐姐人很好,給了好吃的糖,喜歡。”

“……以上,新任的無色之王似乎是一位年輕的少女,曾在前任無色之王手下救下赤組的十束多多良。”從吠舞羅回來的淡島世理向宗像禮司彙報道,“她的立場很奇怪,但目前明顯偏向綠之王比水流。”

無色之王,七王中的鬼牌,比起前一位的窩囊,取代它的這一位才是真正的joker。

風暴的中央、被鎮壓在禦柱塔中的德累斯頓石板一如恒古平靜,“命運”的力量壓鑄其身,“變革”卻悄然來臨。

scepter 4的成員鎮守陸地,非時院的兔子分散在禦柱塔的各大樓層,四處都有攝像頭與巡邏人員,兩位王權者則靜候石板之間。

等待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與下屬的萬分警惕不同,國常路大覺一直安坐閉眼養神,宗像禮司則慢悠悠泡了一壺清茶。

高雅的和室翠竹叢叢,宗像禮司用茶蓋拂去沸騰的茶沫,清苦的茶香嫋嫋升起,沸騰的白霧蒙上他的眼鏡,熱度撩人。

“好茶。”宗像禮司抿了一口熱茶,“隱藏著苦澀之中的甘甜令人沁人心脾,比起黑咖啡,伏見君應該多喝點茶才好。”

被上司cue的伏見猿比古煩躁地嘖了一聲,黑框眼鏡遮掩不住的黑眼圈讓他顯得分外頹廢,眼睛緊緊頂著監控車內的數據。

作為scepter 4的網絡技術人員,監視jungle的動態一直是他的任務,這次鬨得沸沸揚揚的大型懸賞活動老早就被上報給政府高層,但卻沒能收獲令人滿意的結果。

縱使scepter 4和非時院在政府的地位超然,暗中對他們不滿的官員卻日益增多,能與他們抗衡的jungle變成了相當多致力於改革的官員的首選。

兩相抗衡之下,jungle的行動沒有收到多少阻攔——網絡中魚龍混雜,難以辨彆屏幕對麵的真容,綠之氏族將這一點利用得淋漓儘致。

“伏見先生,jungle的成員來了。”對講機中傳來焦急的聲音,“人非常多!我們找不到他們乾部的位置。”

jungle除去j級乾部之外的成員都不過是依附於樹乾的枝葉,從主乾中汲取能量並反哺整體。即使被剪斷拋棄也不會對主乾造成影響,新的葉片生生不息。綠之王對jungle玩家一視同仁。強大的玩家賺取點數,弱小的玩家剝削利用,在站到頂端之前,獵物與獵手的身份隨時互換。

“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的乾部禦芍神紫和五條須久那。”伏見猿比古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移動,迅速梭巡監控圖像,“九點鐘和十一點方向!”

“收到!”

“滋!滋……滋……哢!”監控屏上的屏幕一塊塊黑屏,從攝像頭上方越過的狸貓舔舔利爪,天空翱翔的白隼滑翔而過,伴隨樹葉簌簌的搖響,潮水般的玩家湧入副本。

“哈哈,大鬨一場吧!”五條須久那一身馬甲西裝,長長的鐮刀在空中畫出一道陰綠色的弧光,率先衝了出去。

大太刀從刀鞘中優雅抽出,禦芍神紫撩了撩頭發,淩烈的刀光直指前方鎮守的黃金盟兔子。

“伏見,拔刀!”抽出佩刀的伏見猿比古一腳踹開試圖從他這邊突破的玩家,被踹飛的那人狠狠砸在地上,頭盔瞬間消失,綠色的小鸚鵡尖叫出聲:“任務失敗,點數清零!”

“都是炮灰嗎?真夠狠的啊。”伏見猿比古將俘虜拷在監控車旁,躍進戰場。

“下麵開始鬨騰了。”宗像禮司放下唇邊的茶杯站起身,透過禦柱塔透明的落地窗向下投以注視,看到一個灰色的小矮子和一個紫色的高個子,“jungle乾部,五條須久那和禦芍神紫,果然是由他們來開場嗎。”

“王權者一位都沒出現啊……”他伸出的指尖在玻璃上劃過,緩緩收回。

王隻見王是戰場的潛-規-則,在對方王權者未上場的情況下己方不會隨便出手,宗像禮司撫摸過自己的愛刀,“快了。”

淡淡的灰色霧氣從不知名的方向湧來,失去視野的淡島世理退後一步,險些被身後的jungle玩家偷襲。她閃身揮出一道刀光,陣陣而起的狂風卻吹不散看似輕浮的灰霧。

灰之聖域,絕對守護。

達摩克裡斯之劍安靜懸浮在禦柱塔上空,輪椅壓過地麵的摩擦聲吱吱呀呀,伴隨著一道沉穩和一道輕快的腳步聲。

“敵襲!休想得逞!”淡島世理憑直覺揮出一刀,刀光砍在地麵上發出刺耳的炸響。

“咦?”那道輕快的腳步聲頓了頓,“scepter 4交給我吧,”語調清揚的女聲帶著淺淡的笑意,“也算是多謝他們的關照。”

女孩子的聲音,淡島世理思緒飛轉,吠舞羅口中的新任無色之王……王權者嗎?

“嗨,你在看哪裡?”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淡島世理一驚,剛想跳開,不知何時蟄伏在她腳下的藤曼一擁而上,猝不及防地扯住她的雙腿,乾脆利落砍下的手刀得手即收。

從樹枝下蜿蜒而來的藤曼捆住淡島世理,在灰霧的掩蓋下將她拖入草叢。黑鴉自樹梢中飛出停留在倒下的女人身邊,尖銳的喙若即若離地停留在淡島世理頸邊的動脈上。

“scepter 4的二把手ok,值得在意的還有……伏見少年?真巧啊。”喃喃自語的聲音隨風而散。

無色的王劍在空中與灰色的王劍並立懸浮,疊加在灰之聖域上的無色聖域庇佑每一位衝入禦柱塔的jungle玩家,落葉飛舞的地方,皆為王之領域。

“藏頭露尾的家夥——為什麼不開槍?”伏見猿比古清楚地聽見手-槍與長刀碰撞發出的脆響聲,執槍的人卻始終沒有拔開保險栓,像逗他玩一樣隻一味躲避。

“噗,你想試試隨緣槍法嗎?我怕打到自己人。”他的對手笑了一聲,“好吧,既然你要求,那我粗暴一點。”

“砰!”手-槍堅硬的手托猛地砸向後頸,身形如鬼魅的敵人不知何時繞自他背後,瞬時爆發力和打擊穴位精準無比。

不是初獲力量的新生王權者,而是久經訓練的惡役,看似乾淨的手上早已沾染血液。

“乖乖睡吧,黑眼圈這麼嚇人,不怕猝死嗎?”我咂舌,“scepter 4的工作也不清閒啊。”

“好耳熟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在昏迷之前,倒在地上的伏見猿比古瞳孔微縮,灰色的霧氣遮擋了所有視線,隻聽見不急不徐離開的腳步聲,和記憶中某個人重合在一起,“安和……千夜?”

“秋山、道明寺……這下,scepter 4的直屬部隊就齊了。”我看著藤曼打掃戰場,將礙事的人全部捆在樹乾上。盤旋的黑鴉發出一聲聲哀啼,毒蜘蛛從蛛網上慢慢吐出長絲,不至死的麻醉毒放到了大片失去行動力的戰力,橫“屍”遍野。

“紫?”我用領域排開一小片灰霧,正好看到帶領先遣部隊突圍的禦芍神紫,“須久那在另一條路線上嗎?”

“沒錯喲,”紫用大太刀為我指出方向,“小千夜從這裡上去吧,底下交給我和須久那就好。”

“scepter 4全滅。”我比出一個ok的手勢,“磐先生帶著比水流正麵懟上黃金之王和青之王了嗎?”

“誰知道,”紫聳聳肩,“那個老頭子穩穩坐在石板之間等著流去呢。”

天空中尚且僅有兩把王劍,我站在透明的電梯間中,看著頭頂上方逐漸成型的青色王劍與金色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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