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跑過去,葉景鑠已經先他一步,一個健步竄到沙發旁,把彤彤調轉方向抱了起來。
沙發下邊有毛毯,厚實的一層,彤彤雖然沒受傷,但也疼得嗚嗷一聲哭出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葉景鑠右手穩穩地拖住她,輕聲安撫了幾句,問越舒:“有鈴鐺嗎?”
越舒想起前陣他姐買了一兜,連忙從抽屜裡翻出好幾個,遞給葉景鑠。
葉景鑠拿出個金黃色的鈴鐺,一般抱著寶寶一邊逗她,果然,彤彤囧然的表情一轉,眼淚停滯在臉龐上,盯了一會兒,漸漸咧嘴笑了起來。
越舒看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從何吐槽好了,他覺得葉景鑠抱寶寶的手法好熟練,而且還知道怎麼哄小孩,太神奇了。
他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問:“你怎麼知道她喜歡鈴鐺?”
葉景鑠動作一頓,朝他勾唇笑了笑,一筆帶過說:“小孩都喜歡這些的。”
越舒點了點頭,心裡湧上一絲敬佩,他有時候覺得葉景鑠無所不能,成績好、長的帥,居家形象還沒的說,就好像家庭情況再艱難也阻止不了他前途的腳步似的。
除了喜歡男人這點……
越舒都為他歎氣,天下女人那麼多,以葉景鑠的前景和條件,未來找個條件資曆都不錯的伴侶不是問題。男的有什麼好呢?胸膛平平,彆人有的他都有,乾巴巴的,根本毫無看頭嘛……
葉景鑠一來,越舒輕鬆了許多,葉景鑠不僅泡奶粉,還泡的非常專業,水溫和濃度都調得正正好好,彤彤似乎也特彆喜歡他,葉景鑠抱著不哭也不鬨,一鬆手就變臉。
下午四點鐘,門鎖轉動兩圈,楊嵐下班回來了。
她看地上多了雙鞋,詫異道:“越舒,咱家來客人了?”
越舒連忙解釋:“我同學來咱家了。”
“同學來了?”
葉景鑠緊跟其後,禮貌地微微一笑,嗓音清柔:“姐姐好。”
“哎呦,你好你好。”楊嵐眉梢堆笑,忙埋怨越舒:“越舒你也是,同學來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提前買好菜……”
楊嵐換了鞋,仔細打量葉景鑠,眼前微亮,這小夥長得真帥啊,打扮得也俊氣亮堂,而且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楊嵐腦中一閃,突然想起來上次去越舒學校,這小夥是越舒其中一個室友。
楊嵐動作一僵,猛然想起李文清對她說過的話,還有……越舒那條短信,臉色頓時非常難看,都無法掩遏。
她麵色青白,忍不住問:“你是……叫蘇杭嗎?”
葉景鑠搖了搖頭,禮貌地說:“姐您記錯了,我叫葉景鑠,是越舒的室友。”
葉景鑠個頭高,身材跟衣架子似的,所以站在那兒就很有型,氣質溫潤翩翩,一看就比較正派,不像是李文清口中那種沒有原則的壞人。
楊嵐微微舒了口氣,神色稍緩,說:“孩子,你喜歡吃什麼?我晚上給你做。”
葉景鑠乖巧會來事,說:“姐,我來幫你吧,我在家經常給我媽廚房打下手。”
楊嵐漸漸露出笑容:“這哪能行,你好好坐著,嗬嗬,家裡邊有孩子所以屋裡弄得亂,我待會收拾收拾,你去看會兒電視吧。”
葉景鑠笑了笑,給越舒遞了一個視線。
越舒歎了口氣,按之前說好的,跟他姐商量:“姐,我們沒兩天開學了,葉景鑠家離得遠,找旅館費勁,能不能讓他在這兒住幾天啊?”
楊嵐愣了一下,說:“當然行啊,住多久都行,小葉啊,你就把這兒當自己家,想吃什麼需要什麼跟姐說。”
葉景鑠溫潤的聲音道:“謝謝姐姐。”
葉景鑠本來給楊嵐打下手,可沒做多久就被攆回去看電視了,越舒看著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像被中了套似的。
葉景鑠挨著他坐下,彤彤立馬求抱抱,越舒撇著嘴,羨慕又嫉妒,把寶寶遞給了葉景鑠。
葉景鑠修長的食指輕輕卷起彤彤細撮的頭發,漫不經心似的問:“你姐夫還沒回來?”
越舒不願意提他,臉色不太好,說:“沒有,早著呢。”
葉景鑠敏銳地察覺到,問:“怎麼了?感覺你有點生氣。”
“沒怎麼……”越舒把弄著彤彤的玩具,手裡皮卡丘突然伸出個長長的舌頭,嚇了他一跳。
葉景鑠洞察地看向他,不可見聞地沉下了語氣:“你和他關係不好嗎?”
越舒臉色不虞地側過頭,說:“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葉景鑠眼神泛冷,薄唇微微抿緊,哄著他說:“你彆生氣,我就是問問。”
……
晚上六點,李文清到家了。
葉景鑠一出現,李文清看著眼前這個高挺健碩的帥小夥,又看了看越舒,不知為什麼,他心中湧起一陣不快。
尤其聽說葉景鑠要在這兒住上幾晚,他看葉景鑠的眼神也藏著一分毒惡,吃飯的時候也變得有些寡言。
但要求是越舒提的,李文清又不好說些什麼。
深夜。
屋子漸漸陷入黑謐的寂靜,夜色鋪滿了每個角落,隻有窗台透進微弱的月光,照亮了書桌的一隅。
越舒睡得香甜,半夢半醒之間,翻了個身朝向門外。
然後發現有個黑影,在眼前若隱若現。
越舒視線漸漸清明,發現真有個人在他床頭,高大的身軀為了配合高度而微微蜷著。
越舒一瞬間魂都嚇沒了。
“我艸!”他騰得坐起身,壓低嗓音罵了一句,接著隱約的光線,發現是葉景鑠。
越舒由驚嚇轉為憤怒,低聲罵道:“你他媽瘋了嗎?大半夜跑我這兒嚇人!”
葉景鑠手裡抱著個枕頭,仍保持著那個姿勢,說:“我睡不著。”
“睡不著去數羊,你跑我這兒有什麼用?”越舒氣得想打他屁股,說:“你為什麼不睡?”
葉景鑠低聲說:“我不敢睡。”
越舒微微蹙眉:“什麼?”
葉景鑠避而不談,卻突然說了句:“怪不得你不喜歡你姐夫。”
這個詞像□□似的,越舒騰得一下坐起身,問:“怎麼了?”
葉景鑠有些遲疑地說:“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越舒心咯噔一下,他一把攥住葉景鑠的手,發現那人手心冰涼,他追問:“你說明白點兒,怎麼個奇怪法?”
葉景鑠微微皺眉,猶豫地說:“……像是把人往肉裡盯似的,讓人不舒服。”
越舒心猛地一沉。
他怎麼沒想到這點呢,李文清是個惡心的同性戀,專喜歡那些漂亮的男孩,他什麼樣的都玩過,可葉景鑠是他們學校的校草,肯定是比李文清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孩都漂亮,他千算萬算,他怎麼沒考慮到李文清那個變態的因素呢??
他答應葉景鑠住下來,不就等於把羊送入虎口麼?!
一想到李文清可能對葉景鑠抱有那種齷齪的心思,不知為什麼,越舒感覺胸腔內有股無名之火騰騰冒上來,一股躁戾就仿佛衝破胸膛,無可抑製地上升、蒸騰,挑撥著他每一根神經、轟炸他一直以來的理性。
他怎麼敢打葉景鑠的主意??
他也配!
越舒想起葉景鑠住的那個房間與李文清隻有一牆之隔,他警鈴大作,拽著葉景鑠說:“你今晚彆睡那兒了。”
葉景鑠喉結動了動,低啞的聲音說:“那我睡哪兒?”
越舒一翻被子,靈巧地往裡竄了竄,空出一半的床位,他拍了拍床麵說:
“你跟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