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暗指的那邊崔茂懷倒也立刻理解,是指鎮平候和長公主那邊。
“那不更糟?!”
崔茂懷一臉愁苦,他向來不懂那些鬥來鬥去的。到時候不管誰問他什麼或是挖了坑,他怕是自己跳進去自己填土把自個兒埋了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呢。
若坑了自己也就罷了,崔茂懷更擔心自己不自知的時候被人拿槍使,他鐵定就更是炮灰命了。
“公子屆時少與人說話。若是皇帝問起……”常伯略略沉思。
“小人聽公子細述裡麵問答經過,當今聖上不是好聽奉承的。之前咱們準備的那些對答也顯得成熟充分了些。公子之後再答什麼,儘可自然乖巧中適當表現出幾分懵懂無畏來。”
崔茂懷:“……”
所以到底是該怎麼做?適當之類的,到底該拿捏到什麼程度?
崔茂懷仍不大明白,卻沒時間和常伯在一旁私語商量了……
聖駕回宮。所有轎攆車馬一起全動起來。
回去後就是冬宴,崔茂懷這裡也來了個小太監,開始教導崔茂懷入宮的規矩禮節。學的時間就是這一路上,小太監盯他盯的挺緊,根本沒開小差的機會。
崔茂睿似乎還是皇帝聖駕邊的隨行人員,一直到快回城時才好容易抽空過來。顯然是有話要問、也有話要叮囑崔茂懷,卻一樣沒接觸到人。最後隻叫走了常伯。
崔茂懷不知崔茂睿問了什麼還是借常伯要跟他說什麼,可靠近北麵城門的地方全是禁苑,崔茂懷的烏騅都被攔在外麵要一路走到開宴的地方,常伯更是不可能進的來。
可縱使崔茂懷磨蹭了又磨蹭,在小太監數次提醒和銳利目光下仍一步三回頭的張望,還是沒能在進門前看到常伯的身影。
之後就是不停的走,夾在高高的兩道宮牆間,崔茂懷不知道皇帝和大臣是不是也走這條路。皇帝他不敢比,但總該有大臣和他一樣也是步行,是不是和他一樣已經走的懷疑人生?
終於,遠遠看到了朱紅殿宇,簷角重疊,隱約可窺得一點皇家氣魄。靖朝如今改名的大業宮乃是盛安城從初建就有的皇城皇宮,但前朝時就不斷往北加建擴大。但也在戰亂中收到不少毀壞。
靖朝之後,曾有大臣建議在盛安城以北依山另建一座宮殿,據說宮殿設計圖都幾修幾改畫好了。很是恢弘磅礴,恍然仙境。
可惜,朝廷一直在打仗,之前境內又遭逢數場天災。彆說朝廷沒錢,全國百姓連溫飽都達不到,你卻大肆修建宮殿。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皇帝都不會這麼做,所以那美輪美奐的設計圖也就隻能先擱下了。
隊伍走走停停,崔茂懷這隻吊在尾巴上的小魚終是被跟隨的小太監領到了一座大殿外等候。崔茂懷偷眼瞧了下這所殿閣的名字,麟光殿。大約就是皇帝宴請群臣的地方了。
皇帝的聖駕早不知去了哪裡,眾大臣許多倒是已經入殿。崔茂懷卻仍在角落被教導規矩,尤其“皇上問什麼就答什麼,不能多話,謝恩後就當立於一側雲雲……”顯然是崔茂懷之前沒話找話說的形象令小公公很憂心。
但這會兒更憂心的是崔茂懷。
滿腦子裡都操心著待會吃飯皇帝冷不丁的會問他些什麼?到時候怎麼答才是對的。常伯臨行前說的那表現程度,他又該怎麼做?
惴惴不安中,就見尚在外麵的說話行走的臣子也紛紛入殿,稍後,又一名太監過來叫了小太監。小太監便問崔茂懷:“剛才所說都記住了嗎?”
“……”崔茂懷眨眨眼,胡亂點頭。
然後就跟著小太監也往殿中行去。剛剛從側麵走上大殿台階,忽而就見一人從殿閣那邊匆匆行來,崔茂懷因心中有事走在小太監身後沒注意,直到被撞隨即又被來人一把護住,說了聲“小心!”
崔茂懷才猛然抬頭望去。
“某一時走的急了些,險些撞到小公子,公子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入耳,崔茂懷睜大了眼睛,想要張口說什麼,又在周辭淵的微笑目光中閉嘴默默搖頭。同時,手心點點酥癢,崔茂懷立刻在心裡跟著模劃起來。
一護一扶一起,崔茂懷還在琢磨到底是什麼字,周辭淵卻不得不走了。看著周圍的幾步一立的侍衛和穿梭不停的宮女太監,不遠處還有朝臣幾人一堆站著,隻是這麼點差點撞到人的小事情就已經引得人張望關注過來。
崔茂懷心中便是再惶恐害怕,到底不敢在這裡拉人或喊出辭淵兄。心裡繼續想著提示的字眼被引到殿中最後排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不知過了多久,聽到“皇上駕到——”聲音。跟著群臣胡亂行了禮,剛坐下,就又聽到遠遠的帝王聲音道:
“你們將崔茂懷那孩子安排到哪兒去了?既和鎮平候為兄弟,隻叫他們一起坐便是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