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弟不如和為兄同騎,坐在我身後吧。”周辭淵提議。
崔茂懷心動了一瞬,但到底顧念著他崔大少的麵子,默默搖了搖頭。
天氣太冷,所以路上大家既沒耽誤也沒多說話頑笑,都一心悶頭趕路。果真比之前都早到山下。然後遠遠的,就見山上某地,幾束煙霧嫋嫋升騰又被風迅速刮散。
“這倒成標識了,隻要看著煙霧就能找到地方。山裡也不怕迷路啦。”崔茂懷笑道。
自從簡伯光住到山上,據說這邊的進度就加快不少。倒不是之前雇工偷懶不努力,而是簡伯光當真聰明有想法。
簡伯光本就急於施展才華,希望山莊早些建好。上山後見眾人日日挖砍樹根樹樁,腐朽或小些的還好,可這片山上不乏百年老樹,有的經過這麼多年已經旁生枝丫,有的成了真正的死樹根,又深又大。眾人齊乾一整日都未必挖的出來。尤其冬日木頭被凍得鋼硬,更加耗費人力時間。
於是乎,簡伯光就讓崔茂懷多買些炭送上來。然後讓人先在不好挖砍的大樹樁周圍挖一圈深坑,裡麵或填水或埋雪,再在樹根中間隨便弄個坑,以炭火加小柴枝慢慢燒。隻要人注意看著,既不使火滅,也不讓火燒成明焰大火,那樹樁就被從裡麵慢慢燒酥了。如此之後再砍挖,能比之前輕鬆不少。
這事崔茂懷是聽下山買糧的崔才回家跟他說的。
自家中鋪子越來越忙,兼之人手不足,崔二就下山到鋪子裡幫忙了。山上獨剩崔才一人看顧照料,且呆了這麼長時間,說實話,挺讓崔茂懷愧疚感動,暗想待會兒見了崔才該說什麼才好?
“公子——”
崔茂懷還想著,猛的就聽山上一聲叫喊,在冬日寒冷空氣中聽的好似格外清楚。
“咦,是崔才,這麼遠他都能看到我?”崔茂懷驚訝,坐在馬上朝山上望,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所以說一屏山視野開闊。從山上能看到山下遠近景色行人,咱們走在山路上,反倒因山壁遮擋不能立刻看清山上景色。這還是如今山上沒了高大的樹木,若是綠蔭遮頂,咱們便是站在山下,不曾走上山路,也難以一眼儘覽山上景色。”周辭淵細致解釋。
崔茂懷點頭,一行人又走了足有兩刻鐘。前方山道上,就見崔才瘸著腿帶著幾個人匆匆迎來。
“公子,這麼冷的天,身體可還受的了?”
近到前來,崔才帶的人自是接了車子,崔才則親自替崔茂懷牽了馬。因怕崔茂懷吸冷風,隻說到了山上再細報。卻又忍不住笑著透露一句:
“公子,如今山上可有了好東西,待會您見了一定歡喜!”
“是什麼?”
崔茂懷果然好奇,崔才卻不肯說了。
直至上到山上,崔茂懷放眼望去,但見這麼些日子,這施工的山上竟似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他所立的周圍,那些礙眼的樹樁已紛紛消失。加上雜草灌木被清理,這地方竟生出幾分敞亮來。在煙霧彌漫中,崔茂懷都感覺不到這是在山上了。
“公子,先進屋歇歇。”崔才招呼崔茂懷,又有幾分不好意思,“隻是屋裡亂,味道怕也不大好聞。”
崔茂懷自知工地大通鋪人都睡的隨便,加上整日乾活,疏於洗換,氣味肯定不好聞。但崔才招呼崔茂懷進的倒也不是雇工住的大通鋪,而是他的崔二,現在是和簡伯光住的小間。
“簡先生呢?”
崔茂懷在門前被周辭淵扶著下馬,一麵跺腳活動,一麵問起簡伯光。
上來半天了,他遠近左右都沒看到這人呢。
本來今日上山祭神封工,就是簡伯光的要求。
照他所言,若是一般工程,像崔茂懷家對麵的酒樓就不必這儀式。但山上動工,且要跨年,就需要崔茂懷作為主家親自上來祭一番,意思是謝謝山神土地這段時間的照拂,如今過年休息奉上祭禮,明年再戰時,希望諸位能繼續照顧雲雲。
崔茂懷作為後世人,其實沒這概念。但簡伯光堅持,家中眾人也都說該有此禮。沒奈何,崔茂懷隻能入鄉隨俗,大冷天凍的哆嗦著上山來了。
“我在屋裡……”
崔才還未答,小屋裡就傳來簡伯光的聲音。崔茂懷邁步進去,隨著一股不怎麼好聞的味道,渾身卻是一暖。
跟著就見簡伯光盤膝坐在……炕上?正用朱砂在紙上寫畫著什麼。
“這是?”
崔茂懷被崔才服侍著脫了靴子,一坐上炕,暖意瞬間從屁-股腿下烘暖上來。
“公子,簡先生把您要的炕灶弄出來啦,您試試看怎麼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