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這會兒彆說打著天下之主名頭的皇帝，就是崔茂懷這麼個不懂政治的吃瓜群眾也都受驚不小。
這就是可以綿延千年，興盛數百年而不倒的門閥世家的能力，本事。妥妥的大型打臉現場啊！皇帝不是非要科舉取士嗎？不是非要世家子弟也和寒門一樣通過科舉才能入仕嗎？
現在，結果出來了！公然於天下，正好也讓天下非議懷疑世家子弟的人們都瞧瞧，到底什麼人堪用！
“那個，不是說考試出來皇帝要親自看過定名次的嗎？難道皇帝那會兒就沒看出來這名單上有問題？”
此時的科舉還沒有後世完備，沒有殿試那一關，但崔茂懷聽周辭淵說過，春闈後的結果仍是要皇帝親自看過，前頭的名次多是皇帝欽定的。
“崔公子有所不知，這些門閥大家固然勢力盤根錯節、無孔不入，可這回能辦的這麼漂亮，也是……下麵幾位皇子的功勞……”息風意有所指。
崔茂懷立時懂了。
他想起自鳳凰蛋去年入京，似乎就總和各位皇子關係不斷。晉王吭他之後，還曾聽聞好幾位皇子受到了皇帝斥責。說白了，全是爭儲鬨出來的？
年後他窩在家裡那段時間，據說又生出了幾樁無頭官司。全是哪個王狀告哪個王爺，哪個皇子又反告哪位皇子……
還真應了周辭淵給他傳來的第一張紙條所寫：今次春闈不過是張棋盤。科舉之後，才是真正落子搏殺的開始。
崔茂懷忽而想到，或許周辭淵讓他適時避出盛安，也有這次科舉風波的原因。
那他是早料到今科春闈會出事了？
“崔公子，我家公子讓屬下跟您說，這些您全當趣聞聽聽就好。盧公子他、自有他要的路要走。您如今在外，日日又要鍛煉，切莫彆多思多慮傷身讓他擔心了……”
崔茂懷：“……唔。”
崔茂懷應一聲，感覺息風好像也跟著狠鬆了口氣。
“另外，就要到典州了。崔公子回鄉，當地崔家的姻親舊故幾乎沒有，多是村鄰之誼，崔公子想必處理無虞。若縣令州府官吏來見，公子讓我告訴崔公子，您也隻管請進門，卻隻裝作什麼不知。然後讓費功將人、事、對話全部傳回給侯府……”
“……”
崔茂懷略有不懂。聽息風前麵說盛安城裡的事，明顯現在是多事之秋，他又被石峰留意的。既然跑出來尋太平，不該借口祭祖誰都不見嗎？怎麼還讓他將人請進門聽他們說話？！
隻是這一條，直到息風離開都沒有解釋。
又行一日，崔茂懷遠遠就看到遠處一座高聳厚重的城池。再近一些，便見城牆上典州二字。然後又行的近了些，便見從遠望來高聳厚重的城牆外遍布斑駁痕跡。還有不少缺失磚石的豁口，導致城牆像是被什麼巨獸啃過，再咬的深一點，城牆就穿透了。
“公子彆瞧典州城這般模樣，實則這城牆牢固的很，乃蒸土所築。”費功似看出崔茂懷的想法，主動過來為他解釋。
不知是崔茂懷之前生氣的緣故，還是兩人接觸多了費功對他有所改觀。後麵這一路，費功對他的訓練不但溫和許多，和他的話也慢慢多起來……
崔茂懷對於費功的態度倒沒大的想法。隻是聽他說起典州城城牆是蒸土築造，意謂特彆結實。剛好崔茂懷也正有一屏山上的度假山莊要建，所以就想問問這個“蒸土”到底是怎麼個蒸法？
卻見費功忽然轉頭望向遠處，然後又轉回來對他稟道：
“公子，前麵來的是趙長史。”
“趙長史？”
崔茂懷微怔，跟著回憶起離開前崔茂睿似提到過這人。一旁的費功則繼續道：
“此去三合縣還有大半日路程，沿途多山野林地。想來趙長史已接到侯爺的信，所以會帶人護送公子一起歸鄉。”
“……”
崔茂懷不語。可他聽著費功的話，又憶起崔茂睿提及這人的口氣。莫名的，就聯想到崔茂睿每旬從他鋪子裡拉向城外的那些酒……
作者有話要說： 喵嗚，29啦，親們過年填肚肚的好吃的都滿滿的備好了吧，新年祝福什麼的我要憋著等明天的日更再跟大家說~~~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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