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修)(1 / 2)

公主府庶子 小小知了 21167 字 10個月前

崔茂懷苦著張臉尤其乖覺的陪皇帝用完膳,一路垂著腦袋慢吞吞往回走。對湊過來的道賀充耳不聞,心裡就一個念頭:好日子到頭了!

於是晚上周辭淵回來,一眼對上的就是隻蔫噠噠、一副生無可戀樣的崔茂懷。倒先把周辭淵嚇了一跳,披風都不及脫,就忙問:“這是怎麼了?”

崔茂懷抬眼看看他,聲音唔噥,“先前去典州的路上我被費伯操練,要不是你及時相救,我小命就懸了。沒想到現在,陛下親自發話丟我去軍營操練我……我怕是真沒活路了!”

“……?”

周辭淵難得怔愣,想到屬下今日特特來報的“喜訊”,腦子裡轉了一圈,終於和崔茂懷的腦回路對接,旋即忍俊不禁。

“殿前威武軍,何其榮貴。我現在明麵上也就這職位,小爵爺正該榮耀,怎麼先悲觀起來?”

周辭淵說著話,褪去披風,在熏爐前略站站,散了一身寒氣,才過去崔茂懷身邊。

“你隻聽到皇上說你憊懶要操練你,怎麼就沒聽到陛下說操-練的時候,前頭還有一個‘該’字,什麼叫該操練,自然是需要你當值才該,不需要的時候還不由著你犯懶……”

“唔?!”

崔茂懷耷拉半日的腦袋一下子仰起來,就連眼睛裡也終於有了光亮。就聽周辭淵無奈笑道:

“讓你不記事。早跟你說過殿前威武軍不比左右威武軍,不需要在宮城排班值守。一直是榮蔭公侯貴戚子侄,清貴又清閒,非陛下征召一般都沒事……”

“那就是說實則根本沒我的事了?”崔茂懷一臉驚喜。

卻聽周辭淵遺憾道:“可你今日又得了陛下一個該字,那今後但凡逢遇朝廷重大節禮祭典,陛下鑾駕前後的儀仗護衛中該有你的一個位置。”

“那不又繞回來了……”

周辭淵眼見著剛提起點精神的人又軟趴下去,想想盛安城中的權貴,有多少為了給自家子孫謀個殿前威武軍的出身費了人情舍了臉麵,還未必可得。偏他的懷弟,棄如敝履。

祖父說的倒是沒錯。

“你呀!”

周辭淵笑笑,先安撫人,等他的懷弟不得不接受現實,這才跟他講這職務的好處和其他,最後細細叮囑一番以便他明日禦前應對……

翌日,崔茂懷早起跟周辭淵來了場意外邂逅,晌午,才去毓清齋見陛下。

去前還特意換了威武軍的行頭。衣服倒是比平日寬袍大袖方麵的多。可等崔茂懷套上一身黑甲,腰間縛上獸頭鐵環腰帶,頭戴赤羽頭盔,崔茂懷當時就一踉蹌,險些沒摔倒。

“你說這一身行頭多少斤來著?”崔茂懷問。

“差不多二十四斤。”送這身盔甲來的兄弟說的輕鬆,還與有榮焉,“咱們威武軍的甲胄是軍中最結實,最輕便的。打造這麼一身盔甲,不說選料錘擊,若單個匠人完成,便是軍中熟工,也需月餘才能趕出一副……”

崔茂懷卻自聽到二十四斤,後麵這位同樣穿著威武軍盔甲的同僚再和他吹噓什麼他就都聽不到了。

二十四斤,這時候一斤十六兩,那放後世,就是近四十斤。

我說這麼沉哪!哪像二十多斤的東西!!當我沒幫爺爺奶奶扛過大米麵粉嗎!!!

我去!

崔茂懷許久不見的口頭禪再出江湖。頂著一身重甲剛要出門,就聽未來同僚在身後喊,“佩刀沒掛呢。”

崔茂懷:“。。。。。==|||”

最後,崔茂懷是讓鄧伯幫他抱著頭盔和長刀陪他一道兒去的毓清齋。到了門口,氣喘籲籲的他先揮手讓門口的內侍彆通傳,等他戴好頭盔,腰間掛好長刀,才請內侍替他入內稟報。

“小臣…前來謝恩,求陛下先…瞧一眼小臣的全樣,我再卸刀…入內去見陛下。”

崔茂懷氣息還不穩,一說一喘說完,門口的小內侍立刻笑著應了。進去沒一會兒依舊帶著笑出來,然後就站在門口,讓崔茂懷站到門前三步外,直對大門方向。然後一聲“起簾”,棉簾掀開,崔茂懷就正對上朝門外看來的皇帝。

“陛下!”

崔茂懷先行禮,然後一手握刀,身姿站的筆直,滿臉笑意,隻可惜這會兒沒相機,要不非留影不可。再原地轉了一圈,全方位展示過自己的帥氣。崔茂懷忙解了劍給門前的小內侍,幾步躥進屋子。

“陛下,小臣著甲帥氣嗎?”

崔茂懷一進來,就往陛下跟前湊,一臉求表揚要誇獎。聽到嗬嗬笑聲,才注意到屋裡還有人,轉頭一看,不陌生,居然是朱相。

崔茂懷立刻行禮,麵露赧然。

朱相倒先嗬嗬笑著開口道:“陛下慧眼,挑了崔小東家入威武軍,看著的確精神。隻是,以老臣看,崔小東家這下盤,尚虛的很呐!”

朱相說完就笑著直接跟陛下說了告退,讓崔茂懷連句反駁的話都不及說,這人就走了。

崔茂懷不由忿忿,直盯著老頭兒出去了。才回頭衝陛下,目露委屈,“皇上……”

“怎麼,朱相說的不對?”

陛下瞅了眼崔茂懷,似很喜歡他現在的模樣。接了安國忠奉上的清茶,隨手將案幾上的地圖卷了,才又道:“昨兒個朕瞧著你還滿心不樂意當這個差,今日如何想通了,還巴巴到朕這兒來賣乖謝恩?”

陛下話裡滿是調侃,麵上也帶著笑。就連一旁的安國忠,也笑眯眯的往崔茂懷身上瞅,似要看他怎麼答。

崔茂懷身上壓著四十斤重的冰冰冷鐵衣,等了半天沒等到皇上一句誇讚。隻能嘟著嘴先把頭上壓的腦袋痛、還冰耳朵的頭盔取下來。身上的重甲卻得顧著“禦前失儀”的罪名且忍著,這才又往禦案前湊了湊,回道:

“小臣哪是不識好歹的!陛下對小臣好,小臣都知道。昨兒個……昨兒個那不是小臣自知不會武,怕辜負了陛下厚恩才愁的嗎……”

“嗯?”陛下抬眼朝崔茂懷看來。

崔茂懷說到半途的話立時一噎,沒出息的目光躲閃,連跟陛下對視都不敢。

“是小臣不好,小臣不識好歹,居然不懂陛下關愛我的心意。”崔茂懷認起錯來同樣業務熟練,態度誠懇。

“嗯?”

陛下又是一個疑問詞,顯然在他麵前說話這麼前後句不一,又爽快認錯的也少有。一時間,陛下是真笑出聲來,旁邊的安國忠也把腦袋垂的更低,跟著偷笑。

“看來是有人提點你了?”陛下笑問。

“是。”

崔茂懷點頭,“陛下知道小臣的,實在是文不成武不就,也就您一貫包容小臣,如今又特特抬舉小臣,偏小臣不爭氣。懶是一方麵,小臣……也是怕軍中悍勇之士那麼多,小臣什麼都不會,既打不過彆人,也不會兵法謀略,陛下親口說要操-練,那我去了還不得被人欺負笑話死!”

“皇上,小臣昨晚上擔心害怕的一休都沒睡好……”

崔茂懷先吐露心聲,連最根本的“懶”因都直說了。

“今早在山莊遇到周公子,他跟我道喜,見我並無喜色,就一個勁兒問我緣由,我隻得說了,周公子才跟我解釋,陛下厚賜的這職位是和一般禁軍不同。一月集訓一兩回也就差不多了,還能跟在陛下身邊參加各種活動。完全不是小臣以為的需要長期混在軍營受罪的那種……”

崔茂懷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又跟著雀躍起來。說完一撩鐵甲下擺,咚一聲跪地。

“小臣崔茂懷,謝皇帝陛下隆恩。小臣一定會在該當值的時候好好當值,努力護衛好陛下的!”

崔茂懷這番話喊的字字清晰有力,也是發自肺腑說的。

雖然他不會武功,沒什麼本事,但是真的,他會儘一己之力,保護眼前這位,和他爺爺年紀相仿、雖擁有這世間最尊貴的地位,卻難享人倫親情的老人。

也許在外人看來,一個跪地的同情高坐的實在可笑。眼前這位萬人之上的老人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

可是……

“祖父說,陛下真是很喜歡你。今日這話,聽著是對你不滿,實則是在為懷弟的今後做打算……”

崔茂懷彼時剛聽周辭淵說了他的新職務屬於有重大活動,活動前確定名單後臨時集訓參與的那一類,心情勉強算好,就聽到周辭淵又說了這麼一句。

涉及“祖父說”,崔茂懷自然多了幾分注意力。

然後就聽周辭淵轉述,說祖父說了的,“陛下似拿他當小兒子看待。”

細說起來,當今陛下真的很不容易。他沒有享受過父愛,幼年坎坷奔波,過的都是擔驚受怕的日子。稍長一躍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看似尊榮,實則如履薄冰,無一時一刻不在戰戰兢兢中渡過。

年輕的時候就為了保住太子之位跟著成王鬥了,兒子一個個的哪有時間去培養親情。

終於,一朝當了皇帝,偏成王還在,朝局混亂。這邊尚未理順,最看重、最親近的長子死了。然後,一步步的,成王死了,朝堂眼瞧著也上了軌道。一回頭,兒子一個個的都長大了,父子天倫未曾享受一日,反倒個個都盯著他屁-股底下的皇位。

明爭暗鬥,生生不息……

‘崔茂懷呢,小聰明是有,蠢也是真蠢,但他不會仗著自己的小聰明做自以為聰明的蠢事。最重要的,是心正、心純。膽小偏有時候又是個敢說敢做的,狡黠但也親近人……’

以上,都是祖父他老人家跟陛下閒聊說起崔茂懷的時候陛下對崔茂懷的評價。這麼久以來,裁剪整合出來,就是以上這番話。

“看平日你和陛下相處,倒也的確比旁人隨性親近幾分,這就好。”

周辭淵含笑看著崔茂懷,“隻是,直言上書,毓清齋迎接聖駕,都是當今陛下給你的榮寵。你若單一個末等爵位,身上無職,一旦新皇繼位,你就真的邊緣化了。彆說現在的日子,就是現有的這些產業,也未必能守住。”

“所以陛下才賜你殿前威武軍的身份,算是多一層保障,今後進退也有了餘地……”

“好,我知道了。會當好這個殿前威武軍的。”

崔茂懷心裡不由感念皇帝。也明白周辭淵這麼細細跟他說,是怕他真對這個職務有抵觸情緒。

可他真是那麼傻的人嗎?

“那你呢?”

崔茂懷聽到周辭淵說新皇登基,他多了個殿前威武軍的身份是保障,那麼周辭淵呢?

就連反應遲鈍的他都感覺到近期陛下和朝堂的不同,皇上準備立儲,那麼未來,就是當下每個人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了。

新舊交替,他這麼個小人物還需要保障,周辭淵明麵上也是殿前威武軍。可欽禦司都督一職,試問,如此敏-感緊要的部門,一旦皇位換了人,新帝能放心用周辭淵嗎?

屆時,周辭淵勢必會丟了這差事,那他的職位他的保障,又是什麼呢?

“笨。”周辭淵微微一笑,“你忘了我還有個郡王之位呢。”

“那陛下為什麼遲遲不肯封你為世子?”崔茂懷問。

“懷弟以為為何?”周辭淵反問。

“因為……你管著欽禦司?”這事崔茂懷還真思考過,誰都知道,金襄郡王府就老王爺和周辭淵兩個人,偏皇上一直不肯冊封,他之前還偷偷腹誹來著。

但後來看多了聽多了,再想想他爺爺跟他說過管理公司各部門和人事上的平衡之道。他倒是有點明白了,周辭淵管著那麼重要的部門,再有世子身份,是不是過於貴重了些?

尤其他那欽禦司裡,還有個石峰,對方好像沒什麼背景,比起周辭淵,占的就是從太子時期就在陛下身邊伺候。兩人既然要相互掣肘,自然也不能讓天平朝著周辭淵太過?

************************************

“部分是。”周辭淵眼含讚許的點頭,“另一方麵,是借此敲打,提醒我們這些有爵位的,想要把爵位順利傳下去惠及子孫,就得忠心堪用。”

“可祖父隻有你一個孫子啊。”崔茂懷有點不懂,這種情況下,冊封不冊封還有那麼重要嗎?

周辭淵笑笑,“懷弟家裡的酒樓各種八卦秘辛多,可聽過延北郡王?”

“是誰?”

崔茂懷想了想,確定從來沒聽說過這麼個封號的郡王。周辭淵也知道他該是沒聽說過,就直接講道:

“先帝後期,已經收斂王侯分封。當年曾出過一事。延北郡王妻兒皆在戰亂中死去,到盛安後,先帝就將貴妃的侄女賜給了延北郡王為郡王妃。偏偏兩人一個是草莽山賊出身,一個算是官宦之後,不說二人根本說不到一塊,二人身份地位也都不一般,性格驕縱誰都不服誰,夫妻關係極其不睦……”

“延北郡王於女人上很有些放浪,偏這位郡王妃也不是好相與的,竟當著延北郡王的麵直接杖斃了他的兩個愛妾。延北郡王暴怒之下,拔劍捅去,重傷了郡王妃。後經太醫救治,命雖保住了,但據說再無法成為母親……”

“啊?!”崔茂懷驚,“然後呢?”

“然後,延北郡王自然得了陛下訓斥,貴妃和成王更對其很不滿。很快,他就被禦史彈劾,一共羅列的八條罪狀,件件證據確鑿。本該殺頭的,但陛下到底對曾經的功臣不舍,又礙於言官國法,還是將其降為延北公……”

“從郡王貶成公,延北公雖氣憤,但也無可奈何。心裡雖恨郡王妃,但也不敢苛待的太過分。隻是之後,但凡他想將他和小妾的兒子請立為世子,總有各種原由未能請封成功。漸漸的,他倒是也明白一些,有心把唯一的兒子記到郡王妃名下,但郡王妃又哪裡肯答應。”

“直到其重病,自知後日無多,親自麵聖請求,陛下當庭便準了。可不等他安心,郡王妃連同族人就到宮門前告禦狀,說延北公欺瞞陛下,為了爵位,竟用一野-種亂家毀族。”

“原來,延北公家裡姬妾雖多,卻始終沒有誕下後嗣。其親族不停勸他從族裡過繼。偏延北公早年流離,和族人有怨。現在他靠自己的本事拚命掙來的爵位哪裡肯便宜了族人。於是曾說,隻要家裡的女人誰給他生下兒子,那這爵位富貴就都是他們娘倆的。於是家裡的女人用各種偏方的,出去寺廟、道冠求子的,反正最後是得了一兒一女。可如今為什麼敢確定就是野種呢?因為兩個生了孩子的女人昔日求子的小廟被當地衙門查了,裡麵幾個和尚全是花和尚……”

崔茂懷頓時了悟,周辭淵看著他說了句“你倒是什麼都知道!”繼續往下講:

“這事一出,延北公連氣帶怒直接一命嗚呼,一時更被人當做笑話傳。可不等看熱鬨的笑夠,又傳出消息說延北公的族人為了爭奪過繼子嗣的人選,竟給同族他人投毒,導致出了人命。眼看為了爵位真真是什麼險惡事都乾的出來,郡王妃就麵聖說反正現在繼任者都名不正言不順,請求陛下直接收了家中爵位,以保家宅平安,勿要再造殺孽。她呢,願意收兩個已經沒了母親、來曆不明的孩子為養子,用她的嫁妝和府中財產養育他們長大……”

“這女人厲害,宅鬥贏家啊!”

故事完了,崔茂懷作為唯一聽眾率先想到就是這個。

“然後呢?”周辭淵問。

“然後,你說延北公知道他一兒一女不是自己的種嗎?”崔茂懷立刻狡黠問周辭淵。

周辭淵會意一笑,再問,“還有呢?”

“還有……”

崔茂懷由周辭淵引導著慢慢往更深的方向考慮。

如今,周辭淵越來越喜歡這麼做。不管什麼事,他能講給崔茂懷聽的,就隻把事情講了,內裡隱情,深層含義,卻要崔茂懷來慢慢想。

跟做理解題似的。

崔茂懷表示沒想到他逃離了後世這種套路的考試,躲了古代的科舉考試,還得答周辭淵出的題……

“這事肯定是皇帝授意默認,否則隻要皇帝真存有一點回護之心,就斷不會最終真收了爵位。”崔茂懷道。

“聽起來延北公這人山賊出身,得了郡王怕的確傲氣魯莽了些,反正先帝肯定不是真喜歡他。而且這人人緣真差,第一次降爵,就是罪名成立,可當時若有朝上好友願意為他求情,也不會輕易降爵吧。”

畢竟,先帝作為開國皇帝,當時的朝上也都是開國功臣。皇帝總要麵子注意名聲,免得寒了眾臣的心!

倒是通過這事,崔茂懷覺得他算是了解了一點傳說中的貴妃為人。

不管先帝當初賜婚的時候是不是就存了不好的心思,可貴妃舍了一個極疼愛的侄女,之後她看出皇帝的心思,就幫著皇帝一步步達成目的。要說郡王妃之後被延北郡王厭棄關在內宅,外麵的事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還能聯係郡王族人,這裡麵的手筆簡直不容人細想。想想都可怕。

難怪這位貴妃在先帝時能後宮獨大,兒子成王差點能擠掉太子呢!

“因為延北郡王的事,才有了必須是受朝廷冊封的世子,才能襲爵的先例。嫡庶,過繼,隔代,養子,雖沒有逐條詳細規定,但隻需一句依延北公先例,這爵位可就懸了……”

崔茂懷立刻從周辭淵的話裡抓到關鍵詞“隔代”,周辭淵跟老郡王可不就隔著已經早逝的金襄郡王世子?所以陛下這是手裡捏著根胡蘿卜,吊在前麵讓周辭淵給他好好賣命!

看來,周辭淵能不能成為世子,繼承金襄郡王,真得等到他為皇帝辦完事,徹底卸去欽禦司都督,新皇登基了。

“這也是留給新皇施恩。”周辭淵道。

要知道他們家的爵位當初封的時候就是三代不降等襲爵。一般中間繼任者早逝,皇帝就會讓順延一代以示皇恩。周辭淵家呢,就是將他的亡父算上,到周辭淵這也才第三代,還是郡王,不可能再進一步。新皇到時候要怎麼施恩?也就是親封他為世子算是一重恩惠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