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門,黑丁就有了決斷。
隻是這事隱-秘,後沛的那幫人消息靈通,其中的斧鉞軍更是厲害。周遭其他山寨也都不是好相與的。為防萬一,黑丁先選了個兄弟沾了胡子、修飾一番,由楚榮打掩護,讓其成了黑丁山的黑大當家。他則帶了幾個親信兄弟連夜策馬趕去盛安。並在一番威逼安排下,最終接近了目標……
黑丁本是十拿九穩的。
確定了曲常和趙霏的身份,那他們伺候的少年公子身份不言而喻。
搶掠綁架他們早在西南乾熟了的,即便這裡是盛安,要綁的小子明麵上身份也不俗,但又有什麼關係。唯一令黑丁在意的欽禦司周都督也不在,他們隻要趁夜快速綁了人,外頭接應備好,就能直奔西南,誰也想不到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卻不想,黑丁失手了。
然後像是在印證“一步錯,步步錯”這句話,黑丁在盛安耽誤半年,大事沒乾成,反把自己搭了進去。
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黑丁過著消息隔絕、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就不知,他到盛安來謀劃未來,同樣的,遠在千裡之外的黑丁山,也有人在謀劃他們的未來。
楚榮意識到情況不對時,立刻對內彈壓躁動者,對外派人秘密趕往盛安尋找黑丁。可是派出的人石沉大海有去無回,內部勢力也在一日日發生變化。
真正的大當家半年無音信,一年沒消息。楚榮為了黑丁的安全和寨子的安危,始終沒對外揭穿現在的黑丁是假的,以至畏首畏尾,險遭謀害。
最終,楚榮決定先親來盛安尋找黑丁……
“楚榮確有軍師之才。透了點消息給現在冒充黑丁的家夥,讓他們也派人同來盛安謀富貴。呶,朱二就是那人的堂弟,這回帶了不少人出來,卻在救崔才的時候折損過半。楚榮手下俱全,才能形成現在的局麵……”
原來如此。
崔茂懷點頭,跟著順口問道:“那我們不去西南,一直呆在這裡做什麼?”
高俊義微笑,“殿下在山洞裡悶壞了吧。不急,梧州雖距離複州不遠,但現在各地官府已經戒備,咱們南下反倒多添危險。不如在這裡等些時候,大軍北上,頭一戰便是攻克複州。屆時我們再去彙合,殿下正可升禦座,明身份,祭祀先帝,顯我大沛威儀!”
崔茂懷:“……”
崔茂懷對高公公後麵的話不置可否。正好想打聽的已經打聽到了,為避免尷尬崔茂懷乾脆拄拐借口如廁匆匆溜了。
餘光瞟過黑丁和楚榮,崔茂懷已經明了黑丁為何篤信他的身份了。好比一道證明題,從無到有,先費心儘力一步步證明前頭的存在,又反複驗證其正確性。乃至最後所有箭頭指向同一個結果,想必很難有人會信結論是錯的吧。
可是黑丁你不知道,他跟常伯、常媽媽相遇真的完全出於偶然。
這一點,崔茂懷早已跟常伯、常媽媽,周辭淵幾方確認過!
“唉……”
崔茂懷不懂自己為什麼歎氣,跟陪他如廁的人笑笑,就接過那人手裡的火把蹦躂著進了深處的山洞。
崔茂懷在這裡雖然被看管的不嚴,但每次上廁所總也有人跟著的。之前是朱二的人,後來高公公接手,他就提出想換個地方。
這麼多人耗在這裡,整日吃喝拉撒。先前這些人都統一到距離他們不遠的拐角山洞裡方便,崔茂懷也隻能隨大溜。可時間門長了,那味道實在不敢恭維。崔茂懷就單人跑深了些,也讓跟他的人隻在洞口守著,反正他也跑不了不是……
就是腿傷不方便,雖然墊了個簡易馬桶,但崔茂懷每天一樣得遭回罪!
揉著一條發麻、一條生疼的兩條腿,崔茂懷暫時沒急著取火把,而是慢慢往前走了一段恢複腿部血液循環。不妨拐杖杵到凸起整個人重心不穩險些摔倒,崔茂懷連蹦幾下勉強穩住身形,就感覺腳下磕磕絆絆好像踩倒了尖銳石頭。
崔茂懷低頭看了一眼,卻隻一眼,光線昏暗,崔茂懷仍一眼認了出來,他腳下踩的根本不是什麼石頭,而是……
水泥塊?!
崔茂懷用鞋磨了磨那種質感,水泥無疑。周圍還亂散著砂石草結木屑。崔茂懷注意到這些水泥形狀像是滴落,他立刻抬頭望去,可惜黑漆漆的山洞,除了背後的一支火把,根本沒有其他照明。
他什麼都看不到。
但不知是不是崔茂懷的錯覺,他好像又聽到一人坐在馬桶上時聽到的嗚嗚聲……
忽而,這段時間門腦海裡的點滴疑惑一齊彙聚成線。
每次喝水他都能隱約聞到的細微怪味;高俊義來的那天從蓑衣上抖落下來的雪和他濕到腳麵的靴子;嗚嗚風聲;呈滴落狀的水泥……
能符合所有巧合,又讓他覺得怪異熟悉,除非他們現在還在北地盛安,複州怎麼可能下沒掉鞋麵的大雪?
而熟悉的怪味,風聲,水泥,除了他的二屏山,熟悉的溫泉硫磺味,前些日子突現地縫時人們亂往裡麵灌過水,倒過砂石草木,最後,試探著用了些變石之法……
崔茂懷想笑,手卻死死壓著撲通撲通狂跳不止的心臟。
所以他根本不在什麼複州,靜待大軍北上彙合更是騙人的鬼話!這些人之所以窩在這裡不動,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了!
看來周辭淵在外頭查的很緊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