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寺東,題東林壁外。
林菀欣沒想到今日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題東林壁。
眼前是一圈又一圈的禁衛軍將身處中央的秦雁起團團圍住,秦雁起麵色陰沉,一身勁裝許是倉促之下套上顯得不倫不類,他的身邊,林綿如及其丫鬟衣衫不整裹著黑色的外袍縮在一團一直哭個不停。
秦雁起此時心情糟糕透頂,先是被林蘇卉一紙邀約弄得上當,後又在春.藥的控製下馳騁時被禁衛軍抓了個正著,關鍵是,黑炎軍與禁衛軍向來不太對付,如今他們一捏到把柄就抓住不放。
如果隻單是林家的庶女和丫鬟,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可禁衛軍參與其中,就變得麻煩許多。
秦雁起目光一抬,就看見被兩名禁衛軍引來的林家一行人,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依舊是神色沉靜從容姿容出色的林菀欣,隨後才看到有些躲躲閃閃做賊心虛的林蘇卉,心中冷笑一聲,果然剛才不該放過這個惹事的女人。
薑氏一看清眼前的情形,頓時又感到一陣眩暈,惱恨道:“竟然是你?”
怎麼會是秦雁起?
秦雁起的身邊,林綿如一看到薑氏到場,哭得更厲害了,嗚咽幽怨,似乎有訴不儘的委屈,還直盯著林蘇卉看,直看得她越發心虛,也哭得薑氏越感頭疼。
“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薑氏一疊聲念叨。
“林二夫人。”秦雁起沉聲道。
“喲!這瞧著還是認識的?熟人作案啊?”一旁圍住的禁衛軍中立即有人起哄笑道。
“說不定姓秦的早就盯上人家,這才趁人上香時偷偷摸摸拖進來行事,哈哈……”
秦雁起神色越發難看。
被秦雁起這麼一喊,薑氏也終於醒過神來,沒錯,事情已經如此了,如今之計隻有補救,萬不能傳出什麼不好的消息,否則牽連到她閨女,還如何嫁得好人家?
一定要這件事摁住了!
定了定神,薑氏不理會周圍那些嘲諷,而是帶有暗示性地看向秦雁起:“秦參將。”
秦雁起一眼就明白薑氏的意思,這也正中他下懷,唇角一勾:“既然是私事,咱們就私了吧。”
“哈!”原本請薑氏過來是打算看林二夫人手撕秦雁起的,結果這還沒一刻就改成相親相愛一家人了?周圍禁衛軍頓時覺得不滿。
“看來林家的姑娘不值錢啊,哭成這樣都沒人管。”
“可不是嘛?剛不還說了是林家二房的庶女?這庶女嘛,在主母的眼裡當然都是賠錢貨。”
“嗬嗬,說不定人家還喜不自禁能巴結上秦大參將呢!正愁沒路送姑娘,這不找到機會了?”
“有道理,說得對,投其所好嘛,誰不知道姓秦的喜好?一次還弄倆,這滋味哈哈……”
四周圍的奚落令薑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由得將秦雁起埋怨了個透,是有多饑渴才如此無端?尤其林綿如那個死丫頭竟然配合起這群無事生非的禁衛軍哭得更淒慘,更是氣得她頭暈腦脹。
在林綿如看來,她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哭,哭得所有人都對她心生同情和憐憫,畢竟她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可現在已經這樣了,她就必須討個說法才行。
林蘇卉也對林綿如的哭哭啼啼感到心煩,可她此刻偏偏又不敢開口,生怕把秦雁起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那她千辛萬苦想隱瞞的東西就包不住了。
林菀欣倒是覺得林蘇卉今日有些反常,換作平時她早衝出去了,哪會這麼安靜?看來此事的確與她有關。
薑氏雖然感到氣惱,但也知道此刻不是翻臉的時候,她攥緊手帕,沉了音色高聲道:“既是私了,也得要有個章法,既然秦參將如此中意我林家的三小姐,那便將她娶回去吧。”
什麼?!
此言一出,四周圍所有目光都集中到薑氏身上。
秦雁起眉頭一皺:“娶?”他原本隻想給林三小姐一個妾室的身份,畢竟隻不過是林家一個庶女而已。
“娘!”林蘇卉再也忍不住,低聲呼道。憑什麼啊?林綿如不過是個賠錢的庶女,憑什麼嫁給從四品的參將為妻?她哪裡配?!
林菀欣微微有些驚訝,但無論如何,這才是最好的結局。作為二房庶女,林綿如也算有了一個歸宿,而她,再也不會跟秦雁起扯上任何關係。
林思瑾卻露出驚異之色,懷疑林綿如或許是自己主動撞上去的?
一眾圍觀看好戲的禁衛軍頓時露出揶揄笑意。這也行啊,誰叫秦雁起向來眼高於頂,讓他娶了一個小門小戶的庶女做正妻,看他以後還能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