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蘇卉?你們怎麼也來了。”林敬義越發驚訝,難不成今日京兆府請他來與公事無關?
林菀欣瞥了一眼林敬義額角上的傷口,這是前不久他在外與人爭執時留下,自那以後林敬義就一直沒出門,想必今天也是迫不得已。
“菀欣也來了?這……”林敬義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薑氏見他這樣,心知從他這兒也問不出什麼,心中不由得更加埋怨公公當初決策失誤,就不該將林家舉家遷走避居山中,弄得他們現在連個消息都不靈通。
“幾位,請了。”為首的京畿衛催促道。
一進京兆府的正殿,撲麵而來的是一種宏闊的威嚴感。大殿穹頂頗高,空間開闊,兩旁守衛著精神嚴備的京畿衛,正前方一方寬大黑沉的木桌,一名渾身煞氣的中年男子端坐堂上。
他的側邊,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笑眯眯坐在一張太師椅中。
“宋大人?”林敬義沒想到一來就見到京兆尹宋承德,這也是前朝難得保留到今朝的官員。隻不過宋承德從前並不是京兆尹,而是兩名京兆少尹之一,剩下的那個以及前京兆尹當然是已經死了。
隻是林敬義想和京兆尹套近乎,京兆尹卻不欲與他多說,依舊靠坐太師椅中,隻是微微笑了笑,又朝堂上的司法參軍看了看,示意這才是今日的主審官。
對京兆尹來說,這本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案子,若是平時,他連搭理都不會搭理,但這件事既然有許大將軍和張尚書同時關注,那無論如何他也得表現出一種態度。
所以旁聽,就是最合適的了。
堂上,司法參軍終於開口:“來人,將人帶上來。”
在林敬義夫婦不解的目光中,兩名京畿衛將林府二房的魯管家和馬夫都拖了出來,二人衣衫襤褸一身鮮血,神色極其萎靡,顯然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林敬義夫婦頓時大驚,直到此時,他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請他們過來竟是要……審案子?
可審誰的案子?到底誰犯了事?
夫妻倆不由得對視一眼,又同時將目光落在林蘇卉身上。
林蘇卉也被這血淋淋的景象嚇一大跳,正納悶,猛然間被爹娘一同盯著,不由道:“乾什麼都看著我?我可什麼都沒乾!你們怎麼不看林菀欣?”
夫妻倆又看向林菀欣。
林菀欣頓了頓,也覺得奇怪,京兆府怎麼會審問起二房的下人?而且還非要她一同過來,但看之前京畿衛對她的態度,應該無大礙才對。
林菀欣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
“夫人!……”魯管家忽然哭喊一聲,撲通跪倒在地,幾步朝薑氏爬來,拖得地上一長條血痕,嚇得薑氏連連向後躲。
“你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就在那裡不許亂動!”薑氏呼喊道。
“夫人……”魯管家果然不再動,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渾身顫抖地道,“老奴怕是沒法再服侍夫人了……”
魯管家哭得老淚縱橫,也讓薑氏心中一個激靈,她忽然想起自己一早曾吩咐魯管家去見那夥混混,難道說……?
“你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薑氏心念急轉,到底是那夥混混出了問題連累了魯忠?還是林菀欣這個臭丫頭發現端倪故意找人報官?這丫頭總不至於瘋了吧?沒有這樣的!
眼見薑氏突然用一種滿懷惡意的目光斜瞅著自己,林菀欣眉頭微動,難道此事還真跟她有關?
林菀欣轉頭問道:“二伯母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薑氏有心質問卻不好不打自招,抿了抿唇反倒對堂上的司法參軍發難起來,沉聲道,“大人,敢問這奴才到底犯了什麼罪?要被打成這樣?”
在薑氏看來,畢竟是跟了她多年的老管家,若是絲毫不回護,恐怕叫人離心。更何況打狗還要看主人,她總得搞清楚,到底是誰打了她的狗?
司法參軍早已對眾人反應一目了然,道:“林府魯忠,夥同流民叛匪,私通外敵,危害京畿治安。”
流民叛匪?……私通外敵?!
一頂天大的帽子轟隆砸在眾人頭頂,直把薑氏和林敬義打得暈頭轉向,頭昏眼花。
“這這……這怎麼可能?”薑氏忽然啞叫一聲,“不可能的!不不,大人一定是弄錯了,怎麼會是私通外敵呢?私通外敵?叛匪?不會的……”
她的聲音都有些發抖,畢竟買凶打砸商鋪和私通外敵的罪名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此刻,她才是真的有些怕了。到底是怎麼什麼回事?他們招的那夥人不就是城裡專職偷雞摸狗打砸鬨事的混混嗎?怎麼會跟叛匪扯上關係?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搞不好全家都不保!
林菀欣……都是林菀欣這個臭丫頭害了她,要是她乖乖將鋪子上交,她怎麼會出此下策?還攤上這種事?
倉促之間,薑氏根本來不及深想其中的因由聯係,隻用憎恨的目光看向林菀欣,恨道:“你這個昏丫頭!你怎麼能……?”
“大人,這裡麵一定有誤會!”眼見妻子薑氏似乎順手想將罪責推到林菀欣身上,林敬義也嚇一大跳,立即開口阻攔,“我們林家,絕不可能跟什麼叛匪有牽連,還請大人明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