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讓他們得逞!”末了,林蘇卉又補了一句。
林菀欣笑了起來。林淑真的外祖家自前朝就是龐大且旺盛的世家大族,其中元老曾任過太子太師,族中子弟也多有優秀者,分任不同的文武官職。
雖說八年戰亂使得周家損傷慘重,但畢竟支撐了過來,如今在慶朝也是一大勳貴。
若是周家出手,未必不能讓林淑真與張君弘結親。
但是張家……
如今林敬義和林慎文在牢獄中,卻沒有聽聞他們反咬張家之事,倒是有些蹊蹺,不過,恐怕就是反咬了,也隻會被當成誣告,畢竟張家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一個不查也可能反而禍及林家。
想將林家用作踏腳石、用完即丟,如今還要與林家做親家,這不是可笑麼?
“喂,你在想什麼?”林蘇卉揮了揮手。
林菀欣笑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好生養著吧。”
“嗯!”林蘇卉點頭,又摩拳擦掌咬牙道,“好啊,周君顏最近一定是高中被人捧多了就開始皮癢了,今天就給他好看!”
有關周君顏的風波很快平息,帝都眾人的目光近來卻被另一件事所吸引。
這件事說來也巧,據說是有次張君弘與中書侍郎家的小姐私下幽會,卻被另幾個結伴出遊的貴族小姐撞破,就此引發了一場有關張君弘的爭奪大戰。
誰也沒想到,向來如皓月皎潔、清風霽月的張君弘,竟然也會有和姑娘家私相授受的時候。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一定是真愛了吧?更有甚者,說張太傅家會與中書侍郎家結親,成全兩個小輩。
隨著這樣的流言傳出,帝都貴女間一片嘩然。若隻是跟張君弘私下見麵就是真愛,那她們也都是他的真愛了!
很快,不斷有姑娘跳出來說自己才是張君弘真愛,早就與張君弘有過約定,更有甚者,家裡人直接上張家逼婚,一時間,張太傅家門庭若市。
張君弘也被人戲稱為“偽君子”。
得知這些消息時,林淑真氣得摔了一屋子東西,原本她與張君弘的婚事已有了眉目,誰知道會牽扯出這檔子事。
張君弘真的跟那麼多世家貴女都私下接觸?難道去找他不隻有她?
不過也是,既然她會想到私下裡去找他,其他姑娘又怎麼會想不到?
可沒兩天,張君弘在虎嘯閣與同伴醉酒時寫了一首詩,那篇洋洋灑灑、充滿風.流灑脫之氣的詩詞很快宣揚開來。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鬨。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這首詩寫得實在太好,將一個流連花叢的少年人寫得惟妙惟肖。
這首詩一出,原本質疑張君弘偽君子的風向登時一變,也是,年少慕艾本是常情,即便真的風.流些又如何?試問哪家姑娘不愛慕如此少年郎?
帝都的世家貴女們更是為之心醉,畢竟張君弘向來謙恭有禮,即便她們倒貼上去,他也從未與任何人有過親密接觸,如此一來,倒不好胡亂抹黑他。
於是一時間,原本跳出來說自己與張君弘“關係匪淺”的姑娘們,又紛紛表示隻是私下裡崇拜,雖裝過偶遇,但君子依舊還是君子的。
林菀欣倒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能被張君弘就這麼輕飄飄給圓過去,不得不讚他確實聰慧機變,澄清本無用,何況又是對自己沒做過的事澄清?
不如大大方方承認風.流,反而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過這件事一出,張家也表了態,近來不打算談論張君弘的親事,也算是達到林菀欣的目標了。
兩日後,林菀欣又寫了文章讓人抄了,送到酒樓,偽裝成醉酒文人的玩笑之作,又是惹出無數笑談。
《張君弘——一個不能成親的男人》,文章極短,卻引經據典,論述張君弘這樣的大眾情.人,隻能遠觀不能褻.玩,這樣的人萬萬不該走入婚姻,不然破滅多少人的美夢,又給自己造成多少不可估量的損失。
這篇文章在貴女之間廣為傳頌、經久不衰,這是後話了。
操縱了這一切的林菀欣,此時帶著禮物,來到了姑姑林茹霜與姑父張麟宸的家中。
姑侄倆甫一見麵便親熱地聊了起來,隻是聊著聊著,姑姑林茹霜又露出些許憂愁之色。
“怎麼了,姑姑,可是姑父最近有什麼難處?”林菀欣觀她氣色,見她各方麵都無甚問題,新出生的小侄子也健康平安,想來就是張麟宸之事了。
林茹霜點點頭:“雖然麟宸不肯跟我多說,但想來是皇上交給他的整理多州稅務的事受到阻礙。”
“阻礙?那幾州不配合嗎?”林菀欣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據說賬麵的數目與實際盤點的數目有巨額虧空,而且那些老滑頭不配合,各州下麵的人就十分懈怠,聽說尤以淮州最為嚴重……”
林菀欣微微沉吟,神色忽然黯淡下去,令林茹霜心中一個咯噔。
“怎麼了?難道是有不好?”林茹霜緊張道。
林菀欣立即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就是……若是淮州如此,恐怕對某個人而言,不僅不是救命良藥,反而是一張狠毒的催命符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