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目全非(她用一半的生命在愛晏潮生...)(2 / 2)

長歡幫著琉雙洗漱好,發愁地看著她頸間的傷。長歡是鬼修,修習的功法大多陰毒霸道,沒有學過治愈一術。

宿倫大人隻是謀臣,為了避嫌不會碰她肌膚,於是這道刺目的痕跡,一直沒有散去。

琉雙說:“沒關係,已經不疼了,隻是看起來嚇人。你與禁地守衛說,若妖君治好了宓楚天妃的傷,可否回來一趟,我有話與他說。”

“奴婢記下了。”

長歡離開後,琉雙用雲香絲被子蓋住自己,蜷縮著身子,輕輕顫抖著,慢慢任由眼淚浸濕絲被。

她沒有和任何人說,今日被一眾鬼修包圍時,她到底有多怕,他們不懷好意的笑聲,腥臭的體味,還有無數朝她伸過來的手,慘白可怖的臉,全都令她恐懼極了。

與宿倫大人說的那番話,並非她心中所有的想法。她其實很難過,她死死按住心臟,才能止住那幾乎快要溢出的難過和傷心。

活了上萬歲的樹爺爺說,世人貪嗔癡,最難過的當初情之一關——

你愛一個人,那人卻不愛你,你若自己都不珍重自己,就會變得很可憐。

琉雙不想變得可憐。

她天生地養,自從出世以來,到如今攏共不過兩百歲,對於那些活了千萬年的仙妖神魔來說,她實在太小了。她卻從不覺得自己渺小,反而開心充實,她的一百年用來學習人□□故,懵懂長大。另外百年,全部用來愛晏潮生。

對妖君晏潮生來說,這一百年,或許隻是眨眼間,征戰無聊時的消遣。可對於琉雙來說,是她的半生。

琉雙捂住唇,努力把哽咽聲壓下去。她想要更加堅強一些,至少等晏潮生回來,即便回答從來沒有愛過她,她也能落落大方地離開他,告訴他:她沒關係的,百年過去,她已經不像才化形時那般無知脆弱,她一直在努力長大,想要獨當一麵。

將來哪怕真的離開他,她也可以獨自吞咽消化傷心和難過,還能笑著對他說一聲珍重。

然而這樣一個夜裡,她回到家,就像蝸牛躲進自己的殼,千紙鶴被柔風吹得飄飛,每一縷燈光都透著安撫,她忍不住抽泣。

平生才會相思,愛晏潮生這件事,她用儘了所有的溫柔與心意啊。

這一夜鬼域逢幾十年難得一見的陰年,換作人間,就如同六月飛雪奇景。在鬼鴉啼叫下,夜半時分,鬼域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雨。

與人間的雨水不同,鬼域的雨是黑色,夾雜著濃烈鬼氣。

鬼域鮮少下雨,對於鬼來說,這樣的雨水是難得的天降甘霖,對於仙和其餘萬物來說,不亞於腐蝕之毒。

琉雙推開窗,看見院子裡的花海沐浴在雨水之下,全部奄奄一息,根脈被侵蝕。

她連忙道:“長歡!”

並沒有人應她,長歡不知去了何處。呼呼的罡風直刮,地麵頃刻便積攢了薄薄一層黑雨。萬籟俱寂,連鬼鴉都不見了,天地間仿佛隻剩她一個人。

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嫁給晏潮生做妃子這件事,她做得多麼失敗,除了長歡與宿倫大人,還有平日冷著臉的伏珩將軍,她鮮少認識其他人,連求助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賦予生命的萬物,就在眼前慢慢凋零。這些都是她的回憶,她存在過的證據。

縱然琉雙與鬼域格格不入,可來了百年,這片小小的天地,幾乎成了她的家。她站在廊下,看著精心嗬護的院子在暴雨之下麵目全非。

直到院中那顆高大的鳳凰樹,也開始收起了枝條,透明得快要消失。琉雙終於忍不住披上鬥篷,跑了出去。

她張開雙手,指尖才恢複些許的嫩綠色仙力,源源不斷地朝著鳳凰樹湧去。

這樣的舉動隻能延緩它被侵蝕,沒法真正救它,琉雙試圖找出什麼為它擋雨,可是在鬼域,仙力顯得孱弱又渺小,即便她凝出了結界,片刻那結界就碎裂了。

沒人幫她,原來她連凝出遮風擋雨的結界,來保護這個院子都做不到。

雨水落在她身上,腐蝕的疼痛令她悶哼一聲,跌倒在地。那一刻,她終於有些明白樹爺爺當年說的話,仙草應當生活在仙子理應存在的地方,吸收月華朝露,不忘大道,踽踽修行。

而非為誰停下腳步,畫地為牢,放棄向前。

她救不了幾十年來精心營造的點滴,如今跌坐在雨水中,她連自己都救不了。

琉雙努力想要爬起來,森然鬼氣卻開始侵蝕她的身體,讓她的唇開始發烏。

疾風驟雨中,有人踏著風雨,黑氣一閃,來到她身邊,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第一次,琉雙覺得自己的體溫還不及他,她被鬼氣侵蝕的身體瑟瑟發抖,竟然覺得晏潮生身體都是暖的。

“怎麼,連活都不想活了?”

琉雙從來沒聽過晏潮生用這樣冷怒急促的語調說話。抱著她的男子手臂,緊得令她骨頭都微微發疼,就像恨不得勒死她,緊得令琉雙生出一種錯覺,他並非全然不在意她。

她看向院子,大雨之下,本就是因她靈力催生出的萬物,什麼都沒留下。仿佛幾十年,它們都不曾存在過。

今後,鬼域還會有她喜歡的色彩和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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