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舞後,薛蕙羽久違地獲得了兩點複活值,但她的心情並沒有因為複活值的上漲而輕鬆下來,也沒有因為崽崽的彩虹屁而喜悅,反而有種沉重感壓在心頭。
她速度換下芭蕾舞裙,用冷水洗了洗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爸爸既然還記得她小時候給他跳芭蕾慶生,那麼……自己是不是再努努力,他就能認出她?
這時,跟著薛蕙羽的孟雨薇走了進來。
她一邊拿出化妝包對著鏡子補妝,一邊道:“沈小姐不覺得自己太刻意模仿薛蕙羽了嗎?你說話的聲音,走路的姿勢,跳舞的動作,無一不是在模仿薛蕙羽。”
孟雨薇竟這麼關注自己讓薛蕙羽吃了一驚,奇怪反問:“原來孟小姐對薛小姐的一舉一動那麼關心啊,連她走路的姿勢都知道,難怪有流言蜚語說孟小姐是學人精呢。”
想到孟雨薇退步的功底,薛蕙羽雖是討厭她,卻仍有種怒其不爭的感覺,言辭不禁犀利了起來。
“芭蕾的姿態從來不是模仿。孟小姐一直做著薛蕙羽的影子,薛蕙羽終於不在了,但孟小姐的舞蹈水平怎麼反而比三年前退步了……作為舞團首席舞者,每一次的舞蹈都應該展現出高水平,不應該允許自己的舞蹈出現缺陷,也不應該忽視身材管理。既然不是長胖了,那是綜藝參加得太多了嗎?還是孟小姐根本沒把心思放在芭蕾上?”
“你!”
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讓孟雨薇如雷重擊,她身子一顫,狡辯道:“我沒有荒廢練習,請不要隨意揣測。”
孟雨薇一直很羨慕薛蕙羽。
有的人一出生什麼都有,薛蕙羽就是這樣的存在。而孟雨薇一直以來都想成為像薛蕙羽這樣的人上人。
被戳穿了心理的孟雨薇微怒後,緩緩平複了心情。
是的,薛蕙羽死了,她已經完全走出了她的陰影。
她輕塗著豆沙色的口紅,抿了抿唇反嘲道:“彆岔開話題,你不會以為模仿薛蕙羽就能勾引到裴總吧?”
薛蕙羽覺得對方的邏輯很奇怪,憑什麼模仿薛蕙羽就能勾引到裴溫瑜?她和裴溫瑜是契約婚姻,難不成是他們以前偽裝得太好,以至於讓彆人產生了錯覺,以為他們很恩愛?
“要勾引至少得把臉整整吧。”孟雨薇看了一眼薛蕙羽,輕笑地點點頭道,“嗯……的確長得有些像薛蕙羽,難不成這已經是整容後的成果了?但也太普通了吧……現在做替身的要求這麼低嗎?”
“裴總把你留在身邊,隻是因為需要你照顧他的孩子。等孩子能成功上學了,你覺得裴總會留一個薛蕙羽的替身,所以彆太癡心妄想了。”
薛蕙羽越聽越覺得孟雨薇的語氣奇怪,對方顯然對她存著惡意。
她狐疑地問:“你那麼在意我勾不勾引裴總的事……難道你喜歡裴總?”
孟雨薇差點被口水嗆住了,白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讓你有點自知之明。”
孟雨薇討厭薛蕙羽,她也討厭隻看著薛蕙羽的裴溫瑜。
反正,有關薛蕙羽的一切,孟雨薇都非常討厭。
但明明那麼討厭的情況下,看見有人模仿薛蕙羽意圖在她死後霸占她的位置搶走她的男人,孟雨薇心裡就更加的不爽了……
搶走薛蕙羽的東西,這種女人配嗎?
見孟雨薇烙下狠話就要走,薛蕙羽忍不住出聲道:“薛宏俊把你留在身邊,隻是想拿你氣薛蕙羽。現在薛蕙羽已經不在了,你覺得薛宏俊會一直把你留在身邊嗎?在你沒有利用價值後,他會狠狠地把你踢開。”
薛蕙羽以前並不討厭孟雨薇,甚至還挺喜歡她的,因為孟雨薇的確是她後輩中頗有天賦的芭蕾舞者,而且孟雨薇小時候她還偷偷地資助過她……
薛蕙羽很喜歡勤奮又努力的人,也享受良性競爭的環境,但後來才發現,孟雨薇開始模仿她,開始買各種奢侈品,她的初心已經不在芭蕾舞上,隻是把芭蕾當作了一個結交權貴、通往榮華富貴的踏板。
所以,在孟雨薇勾搭上薛宏俊,利用薛宏俊的手段成為首席反超懷孕的她時,薛蕙羽是真心不爽的,也越來越討厭孟雨薇。
薛蕙羽將孟雨薇剛剛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後,一字一句地勸道:“在他把你踢開後,實力退步的你,還能穩固地站在首席舞者的位置上嗎?”
孟雨薇步伐微頓,回頭反唇相譏道:“彆以為說這種話能離間到我,薛蕙羽以前也說過同樣的話,但是那麼多年,我依舊是薛宏俊的女朋友。以後,也會是他的妻子!”
望著固執離去的孟雨薇,留在原地的薛蕙羽無語地搖了搖頭。
原劇情裡,薛宏俊的妻子根本就不是她,薛宏俊最終也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至於孟雨薇的結局,正文隻在裴煜祺向薛家複仇時,提到了那個世人眼中因過量服用減肥藥而中毒身亡、消香玉損的芭蕾舞皇後。而十幾年後真相才被裴煜祺向世人揭露。
一心想要嫁進薛家的孟雨薇是被覺得她礙眼、認定她妨礙到自家兒子的夏蘭枝調換了減肥藥而毒害的。
是孟雨薇的貪心,讓她走向了死亡。
薛蕙羽又洗了一把臉後,才姍姍地走出了洗手間,沒想到的是,竟看見裴溫瑜牽著裴煜祺的手走了過來。
“裴先生,你是帶煜祺來上廁所嗎?”
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薛蕙羽回來,此刻見她走出女洗手間,鬆了一口氣的裴溫瑜一副的確帶崽上廁所的樣子,點了點頭,沒想到薛蕙羽直接說:“煜祺現在已經一個人能上廁所了,我在門口等著,裴先生你先回去吧。”
“沒事,等會一起回去吧。”裴溫瑜拍了拍裴煜祺的後背,一臉慈父笑容,“去吧,我們在門口等你。”
並不想上廁所、是被強迫帶來的裴煜祺:“……”
在望著裴煜祺進男洗手間後,裴溫瑜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怎麼去那麼久啊……”
薛蕙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才呆了不到十分鐘吧……女孩子去洗手間本來就比男生慢……”
因為擔心而度秒如年的裴溫瑜:“……”
被迫上完廁所的裴煜祺一出來,就見爸媽周圍圍繞著奇怪的氛圍。他乖乖地洗好手後,朝著感覺心情不好的媽媽貼貼,奶聲奶氣地拉了拉媽媽的衣袖。
再度淪為背景板的裴溫瑜:“……”
他輕輕歎氣,隻能認命地意識到自己的確難以插入到他們母子之間親密的交流中。
從洗手間返回的三人,剛走到大堂就聽到裡麵傳來激烈的爭執聲。
“薛宏俊先生,這是事先告知書。經華國稅務局和證監會查明,薛氏集團旗下薛氏家具公司自上市以來,幾次年報季報都隱藏多年上業務的真實賬目,涉嫌偷稅漏稅和故意造假欺騙投資者,影響極為惡劣。今日送達事先告知書,依法擬對薛氏家具及薛宏俊等六名當事人予以行政處罰,責令修改並罰款,並對六名當事人采取證券市場禁入措施。”
因偷稅事情頻繁曝光,近日稅務稽查日漸嚴查,多家知名企業被稅務局查處。
薛宏俊一開始也不敢偷稅漏稅,但薛蕙羽的遺產遲遲拿不到,他隻能用這些年盈利的項目填補那個虧損的大窟窿,但即使做假賬,也無法填補上這個巨額的虧損,他才鋌而走險虛增數億營業收入和營業利潤,抬高公司業績,從而達到股票上市、誤導投資人投資的目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現在找上門的不僅是稅務局……一同而來竟還有證監會!
“2016年至2018年期間,薛氏家具涉嫌通過仿造、變造增值稅□□等方式虛增營業收入,通過偽造、變造大額定期存單等方式虛增貨幣資金……”
薛慶宇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虧……虧損?怎麼會虧損呢!”
不僅僅是虧損,薛氏家具披露的相關年度報告存在虛假記載和重大遺漏。薛宏俊的所作所為如果深究,甚至可能構成金融詐騙案。
在稅務局和證監會當場將薛宏俊拘捕時,整個宴會廳一片嘩然。
孟雨薇跌坐在椅子上,沒想到自己捏在手裡的威脅把柄竟是被人當眾揭露。
夏蘭枝言辭激動地表示這些都是誤會,不許他們帶走自己的兒子,又朝著薛慶宇急急道:“咱們不是認識……”
薛慶宇瞳孔急劇收縮,渾身的血液衝上了頭,指著薛宏俊的鼻子劈頭蓋臉地罵道:“你這丟人的玩意!趕緊把錢給我補回去!”
他用高聲的厲嗬打斷了夏蘭枝說他們認識人的話,這麼大庭廣眾下走後門托關係簡直是愚蠢的行為。
他萬萬沒想到,他先前才說了兒子的子公司營業損失,財報總是拖延發布,他就給他搞了這麼一個虛增盈利!
“爸……”被爸爸當眾訓斥,臉紅耳熱的薛宏俊有苦難言,被騙這種事實在是羞於啟齒。
薛宏俊最終還是被帶走調查了。望著兒子被拖走的身影,夏蘭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指著不遠處的裴溫瑜,惡狠狠道:“裴溫瑜,是不是你乾的!是你舉報的宏俊!”
“住口。”強忍著怒意的薛慶宇輕聲嗬斥,“彆給我丟人。”
“丟人?”夏蘭枝仍是不甘心,指著裴溫瑜罵罵咧咧:“稅務局和證監會好巧不巧就在今天這麼一個重要的日子過來……如果不是有誰舉報,會這麼巧嗎?!”
“宏俊如果不做那些事,會被檢查出問題嗎。”
“裴溫瑜就是故意的,他遲遲不辦理蕙羽的死亡證明,他就是想把我們薛氏集團變成另一個裴氏集團……”
“夠了。”
薛宏俊違法的行為被當眾揭露,子公司甚至連年虧損嚴重,因薛蕙羽死亡而倒向薛宏俊的高層們不禁對他的領導能力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