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議論紛紛,亂成一團。誰也沒想到,稅務局和證監會竟然敢在薛慶宇的眼皮底下將薛宏俊逮捕。這背後真的是裴溫瑜乾的嗎?
這件事自然是裴溫瑜乾的,但也不能算裴溫瑜乾的。他隻是把消息透露給了薛氏集團的競爭企業,助了一份力罷了。
“今日讓大家看笑話了。”薛慶宇感覺自己的的麵子裡子都被丟光了……
他壓下心中的怒氣,沉聲道:“家門不幸,養出這種敗家子。關於本次薛氏家具的風波,我一定會儘快查明情況,解決該事件。”
薛慶宇五十大壽不歡而散,離開後,薛慶宇單獨把裴溫瑜叫了過去。
“溫瑜,你彆把你阿姨說的話放在心上,她剛才是氣急了才胡言亂語,我相信不是你乾的……”
薛慶宇其實也和大部分人的猜測一樣覺得可能是裴溫瑜舉報的,但他和夏蘭枝不同,這麼直白的質問顯然是下下策。
“今日本來打算對外公布宏俊成為薛氏集團繼承人,但這臭小子實在是不成器,竟做假賬想要蒙騙我!實在是太丟我的臉了!”
他歎氣道:“現在要填上那麼大一筆大窟窿,不知道能否和裴氏集團旗下的公司達成戰略合作,互惠互利……”
裴氏集團旗下涉及品牌酒店,若是能達成合作,薛氏家具絕對扭轉虧損的局麵。
更重要的是,做假賬的事一經曝光,無論是集團股票還是公司形象都會大跌,必須要儘快散布利好消息。
而裴溫瑜若是真的對薛氏集團有所圖謀,也肯定會有下一步動作。
“我剛上任總經理職務,目前還未站穩腳跟的情況下,就利用關係簽訂合同會讓公司裡的人詬病。”裴溫瑜委婉拒絕,淡淡分析道,“這畢竟是宏俊管理的公司。但如果公司由我掌管,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這……”沒想到裴溫瑜真的有所圖謀的薛慶宇一怔,猶豫了起來。
裴溫瑜再次道:“爸,你當初說誰的子公司經營得好就給誰管理權,宏俊虧損嚴重,做假賬令集團形象受損,你還要讓他成為繼承人嗎?”
就算今日薛宏俊被帶走調查,薛慶宇仍然沒有打消由他繼承薛氏集團的決定,因為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甚至他今日打算當眾直接公布繼承人,讓事情木已經成舟。
此刻被戳破心思的薛慶宇清咳一聲道:“溫瑜……宏俊是我的兒子,而你已經有裴氏集團了,他還什麼都沒有……”
“比起蕙羽,他擁有得已經夠多了。”
嶽父骨子裡偏心的一言一行讓裴溫瑜冷下臉,直接戳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爸,你有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夏阿姨最初賄賂了我們家的一個保姆,將蕙羽懷孕的事情傳播了出去,鬨得全網皆知。蕙羽並不想在自己職業頂峰期生孩子,當時我們已經決定好墮胎,但因為媒體圍追堵截、網上的輿論,爸爸你的乾預以及我的保證,蕙羽最終還是因為各方壓力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薛慶宇尷尬道:“這件事之前不是談過了嗎……你夏阿姨也是想關心關心你們,沒想到……”
“好心?沒想到?在爸爸眼中,你的女兒生了一個孫子,是件大喜事,但蕙羽因此得了產後抑鬱症。夏蘭枝明知道蕙羽看得最重的就是職業……不,應該說爸爸你也知道,所以,你並沒有阻攔網上的輿論風波。你明明可以讓所有人都閉嘴,但是卻越演越烈,你就是不想讓蕙羽繼續跳芭蕾,所以想用一個孩子逼蕙羽就範。”
被揭穿心中所想的薛慶宇老臉有些掛不住,他第一反應不是女兒怎麼會得產後抑鬱,而是有些生氣地反駁道:“我們薛家缺她什麼了……非要出去跳舞……都有孩子了,不好好養胎……就算生了孩子後不能跳舞了,我們薛家也會養她一輩子……我的女兒,我會虧待她嗎……”
裴溫瑜心中瞬間有些悲涼。他大概理解了,為什麼他們父女兩總是會吵架,為什麼夏蘭枝能那麼簡單地就挑撥到父女兩的感情。
“蕙羽車禍失蹤後,在我還昏迷在病床時,夏蘭枝故技重施用錢買通了鄭慧文。”裴溫瑜已經不想稱呼那個女人為“阿姨”。
“鄭慧文在夏蘭枝的指示下,這些年一直通風報信,並辱罵虐待煜祺,令煜祺自閉不願意說話。隻因煜祺是你的外孫,擔心煜祺成為他們的威脅。煜祺才隻是三歲的孩子啊,她們卻惡毒地希望煜祺永遠是自閉症。現在鄭慧文已經因偷竊罪被刑拘了,爸如果不相信,可以親自去問問。”
薛慶宇是知曉前麵女兒懷孕的事情,但第一次知道夏蘭枝竟買通了鄭慧文。
薛慶宇大為震驚,不敢置信,連連搖頭道:“你有證據證明,鄭慧文的所作所為是蘭枝指使的嗎?你確定鄭慧文沒有說謊嗎?”
“這些年,夏蘭枝一直催促我辦理蕙羽的死亡證明,就是想要用蕙羽的遺產填補虧損。今天,還又問了我一遍,說是爸你詢問的。”
薛慶宇後退一步,喃喃道:“所以你早知道宏俊公司虧損,才一直不辦理蕙羽的死亡證明?”
沒想到自己點出夏蘭枝惡毒的心理竟得來了這麼一句話,裴溫瑜失望透頂。
他一字一句,加重語氣道:“是因為我相信蕙羽還活著。”
“爸,你希望蕙羽回來嗎?”
“在薛宏俊和蕙羽之間,你會選擇蕙羽嗎?”
“蕙羽說,你一次都沒有選擇過她。這次如果她真的回來,你會作出改變嗎?會哪怕有一次地站在她這邊支持她嗎?”
裴溫瑜離開彆墅時,隻感覺風有點冷。
他長歎一口氣,剛拄拐走出一步,就見薛蕙羽和裴煜祺在院子裡玩跳房子。
薛蕙羽率先看到裴溫瑜,立刻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怎麼那麼久啊?”
“你們怎麼沒回去……?”
兩人異口同聲後,裴溫瑜失笑地搖了搖頭,露出微笑道:“爸有些事要和我說,所以有點久了。在等我嗎?”
沒有察覺出他語氣的親昵感,薛蕙羽點了點頭,指著裴煜祺道:“是煜祺要和你一起回去。”
再度被當成理由的煜祺無聊地拔了拔地上的草。
一個非要我上廁所,一個非要我跳房子……裴煜祺覺得爸媽有點不對勁!!!
一抬眼,就見爸爸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媽媽身上。
“……”同樣也很冷的裴煜祺委屈地抱緊自己。
露在冷風裡的肩上突然落下了一件暖和的外套,薛蕙羽抬起頭,就見為她披上外套的裴溫瑜輕輕地鬆手,望著她溫柔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那麼久,天冷了,小心著涼。”
晚風將她的頭發吹散,卻也把她的心吹亂了。
她將鬆鬆垮垮的外套拉緊後,低聲道:“謝謝。”
懷孕後無止境的爭吵占據了她所有的記憶和對裴溫瑜的印象,以至於讓她忘了,裴溫瑜無論是相親期間還是結婚後,都是個非常紳士禮貌的暖男。
但……對任何女子都那麼暖……那豈不是中央空調?
呸!隻是單純的人好吧……所以,隻是一個紳士的行為罷了。
薛蕙羽莫名其妙地亂想著,控製不住地偷偷瞥了裴溫瑜一眼,就見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溫柔地牽著裴煜祺的小手。
上了車後,裴溫瑜見薛蕙羽低著腦袋將外套脫下還給了自己,主動開口道:“剛才的宴會上,有芭蕾舞團的負責人,相信他們能看出你的真實實力。所以借著這個機會,你想要入團的話,我可以向他們推薦你。”
沒想到裴溫瑜這麼助人為樂,自己隻說過一次,他竟記在了心上。
果然……是個好人……
自從知道自己完全誤解裴溫瑜後,薛蕙羽對他的印象真的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甚至有點埋怨曾經的自己,竟把裴溫瑜想得那麼壞!真的太過分了!
“多謝裴先生!但煜祺現在還沒有上學……”
不知道自己收到好人卡的裴溫瑜見薛蕙羽心係裴煜祺,立刻補充道:“轉學的事情我已經在安排了,是和煜祺的朋友崔倩倩一個學校。那個學校正好有暑托班,有體育、繪畫、手工、音樂、講故事等興趣班。在正式開學前,我打算讓煜祺上一些他感興趣的畫畫、講故事等興趣班,讓他能不再害怕上學,學會與同學接觸和交流。”
裴溫瑜偷偷瞥著薛蕙羽的表情,再補充道:“大概下周就能上暑托班。就是第一天去新的學校,煜祺可能不太適應。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送他吧。”
“好。”見薛蕙羽同意,裴溫瑜高興地勾了勾唇角。
一聽到自己要上學,躺在媽媽懷裡打著瞌睡的裴煜祺一個激靈地清醒了過來。
“我……可不可以晚點去學校……”
雖然現在已經沒了之前那麼膽小,但裴煜還是對上學充滿了恐懼。而且明明他的小朋友們七月就放暑假了,為什麼他還得去上暑托班qwq……
“煜祺要乖乖哦~”裴溫瑜微笑地摸了摸他亂動的小腦袋,僵硬地說著哄孩子的話,“煜祺最聽話了,對吧?不怕不怕。上暑托班會有老師教你畫畫,還能聽老師講故事,和同學交朋友……”
薛蕙羽一臉詭異地望著為了哄孩子將上學這件事美化得天花亂墜的裴溫瑜。
好像試圖拐走孩子的壞叔叔!
同樣被哄(嚇)騙(到)的裴煜祺口吃道:“我……我去上學……”
隻有裴煜祺受到傷害的世界達成.jpg,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