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吳氏見著自家姑娘受了委屈,心裡也覺著氣不過,本來這長房便是壓著各房頭頂上。
先前她膝下第二個小子娶親時,本想讓庫房那邊多下兩抬聘禮,就為這事兒上門去求了好一陣子。
可這長房主母就是不鬆口,讓她海口誇了出去,臨了又不得自個自掏腰包。
這會邵莫娶親,門裡門外樣樣都是各房比不上的,雖說庫房內沒有下聘禮,但這門裡門外的迎親,哪一樣少了去的?
“母親,這事兒可不能就這般算了。北燕那賤婢,我定是要讓她吃儘了苦頭去。如今表哥都不給我來書信了。我和表哥的親事都已是定下。前幾日表哥書信中還提到了這賤婢。”安陵自幼與那表少爺就定了娃娃親。
這到了今年挨著年底前才正式定的親。
人也相看過了,表少爺模樣好,又有才氣。
安陵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卻不想自個未來夫君竟是瞧上了身邊的丫鬟,若是一回兩回也就罷了。
如今人回去了家中來書信,竟然還惦記著北燕那個丫鬟,這事兒自是過不去。
邵吳氏聽了這話,輕歎了一聲,氣惱的看著安陵,“不過是個丫鬟,你就是要罰,總得尋個好由頭才是。你瞧瞧你自個做的好事兒。連尋個罰人的由頭都尋不好,怪不得人家登門來道你眼疾!”
這事兒門裡都笑話著,這臉也都被丟儘了。
“母親,安陵知曉錯了。本以為隻是罰個丫鬟,誰知曉新進門的嫂嫂這般計較。”安陵氣鼓鼓的說著這話。
邵吳氏聽得這話,擺了擺手,“你先回去院子去,這事兒我自有主張。”
真是沒一個省心的,一個丫鬟罰了,自個姑娘竟是這般愚蠢。
隻是安陵的話說的也沒有錯,不過是一個丫鬟罰了去,這祝九倒是會顯威風,拿捏的厲害。
“夫人也莫要動怒,這門裡不滿長房的可大有人在呢!”曲媽媽進門來,給自家夫人奉了茶水,“過兩日便是祭祖的時候,總歸是有法子的。北燕那丫鬟平日裡也機靈。再不濟啊,她那老子娘還在府裡當差。”
“聽說過兩日就該出府去安置了,這人回頭再一留,隻怕是不好與家裡人團聚呢!”
曲媽媽這般一提醒,邵吳氏悶哼一聲,“這般也好,你去交代一聲就是。”
“是。”
三房這前頭就吃了人家一個悶虧,悶是悶了,但虧豈會隨意吃下去。
祝九這幾日往主院走動得多,挨著年關了,雖說上有主母不必她操持,要操持也是來年進門一年之後的事兒。
邵夫人看重祝九,人進門來,自不會讓她清閒著。
有些個事兒早早的學著點,也好過來年畏手畏腳。
這不,二十四小年,祝九便被邵夫人一早喚了過去。
“邵家門裡操持得多,咱們這長房乃是掌家的,規矩也多。各房逢年過節的分例少不得,更多不得。少了一家,便不安寧,多了一家更不安寧。”
邵夫人瞧著祝九來了,這會兒正瞧著賬簿和禮單,隨即朝她招了招手,“聽說你識字也寫得一手好字,可會打算盤?”
祝九從未打過算盤,畢竟沒持過家,到了跟前瞧,邵夫人將那算盤拿了過來。
“都說隻有經商之人才打算盤,可這門裡花銷之事,進進出出的,都要盤算清楚。若不然,旁人算得比你清楚,你自個反而糊塗了。”邵夫人說著這話,示意祝九落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