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來不是為了拿方子的,見到海媽媽遞過來的方子隻是瞧了一眼:“既然夫人有這方子,待臘月初八之日就有勞夫人了。”
“你到底想做甚?莫不是想憑著這方子要了人性命去?你家姨娘當年因不懂收斂而爭寵才被人害了性命。你倘若要讓祝張氏償命,此事一追究起來可彆搭上旁人。”方才她聽祝九說起當年的接生婆子,祝林氏心裡著實懸著,她不得不提防祝九這丫頭。
聽祝林氏這話,祝九莞笑道:“夫人放心,此事牽扯不上夫人,隻是讓夫人做個見證便可。若是來日事成,九兒定是念著夫人的情麵。”
該說的也說了,在祝林氏這落實了此事,自是該回去了。
這回祝林氏沒在留人,見著人走了,人也癱軟了下來。
“真是個不省心的。”她作為一房主母,什麼沒見過?如今卻被一個庶出丫頭明裡暗裡的給敲點了。
海媽媽也是有些心驚,不由得提醒自家夫人:“夫人,以老奴看還是該多提防祝九姑娘,咱們也不知祝九姑娘暗地裡到底摸清了多少事兒,彆到時候真算計到夫人頭上來。”
“這事不用你提我也知曉,可眼下哪有退路可言。終歸是事兒還沒到我身上,若真來了,再應付也可。要是眼下咱們自己反倒被這丫頭弄的亂的方寸,反倒讓她看輕了。”祝林氏心裡添堵,對祝九感到不滿又不甘。
可心裡想想,北三房跟祝九的恩怨,也隻有那個料理去的祝八姑娘。
想到這,祝林氏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見著涼了又放了下來:“祝八那事本就是她自個不檢點,想要攀高枝。要是祝九拎不清真跟我算這筆賬,我可輕饒不了她。”
祝九回到南湘園,金姑姑在屋裡候著,見到姑娘回來了連忙替她拿下了濕透的披風,將灌好的湯婆子塞到了姑娘手裡,“姑娘趕緊暖和暖和。”
“姑姑,人可帶來了?”祝九夜裡去北院,也交代了金姑姑一些事兒。
金姑姑點了點頭:“人帶來了,正在舍屋那邊候著,奴婢這就讓春杏將人喚來問話。”
自家姑娘交代她去尋來的人,則是張大夫。
眼下都已是宵禁了,院子裡還能留下男身,自是做的悄悄兒的。
此刻梨花與南林都在門口耳房瞧著門外的動靜,一會還得將人送出去。
張大夫被留在這邊,是金姑姑親自去找的人,人自然要來。
這會見到祝九,當下行禮道:“老夫見過姑娘。”
“張大夫年紀是不小了,在醫堂成為坐堂大夫,掌了堂內一方之地又是在祝家當差三十餘年,可見對祝家之事也是頗有了解。”祝九坐在上座,昏暗的燭光下看不太真切她的神色,隨著她說話的帶起的風兒,吹的燭火搖曳不已。
張大夫當下訕笑一聲:“姑娘說的是,老夫確實是在祝家三十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