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林氏心裡若沒點事兒,她自是不怕。
偏偏北三房與祝九也是有著莫大的恩怨,即便先前打發了海媽媽去捎話。這祝家的門裡的人,誰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既然咱們知道這丫頭心思深,不若應付了去,不搭理就是。”海媽媽想著,自家夫人是一房主母,哪裡還用瞧一個庶出姑娘的眼色。
雖說自家姑娘的婚事也得了她的幫襯,可該送去的體麵和謝意也都送去了。
祝林氏聽了這話,歎了一聲:“你覺得以她那心思,還能由得咱們糊弄了過去?你可彆忘了,院子裡的明姨娘就怕沒機會生事。這祝九心裡跟明鏡似的,姝兒的婚事,你當真以為她憑著一次賞花就能定下的?”
“那夫人的意思是,這祝九姑娘暗裡與明姨娘也有來往?”海媽媽還真不知曉此事。
要是祝九姑娘真是這般,那可心思著實讓人心驚。
這事也隻是祝林氏心裡的猜測,“即便不是祝九找上明姨娘,興許也是明姨娘找上了祝九,不論她們誰先找上都並無區彆。隻是這般一來,我若擺明了糊弄她,也討不了好去。”
如今被一個庶出姑娘弄的提心,就算祝林氏心有不甘,現今也隻能忍著。
入夜後,祝九換上了丫鬟們的衣裳,身上裹著披風,獨自一人去了北院。
到了北院小門,祝林氏特意留了流盈在門口候著。
流盈瞧著人來了,將人速速請了進去。
既是說了要來喝茶,祝林氏讓海媽媽準備了上等的碧雲茶,是今年的新葉。
祝九進了屋,嗅著屋內茶香四溢,嘴角噙著淺笑行禮道:“九兒見過夫人。”
“快彆多禮,坐罷!聽說你要來喝茶,我便特意讓人備上了。你嘗嘗可覺著喜歡,若是不喜,我讓海媽媽換了彆的來。”祝林氏滿臉堆著笑意,她對著祝九,可是半點也放鬆不下來。
從老祖宗壽宴那時起,不知不覺,她這個一房主母成為了這庶出姑娘的同謀。
祝九微微一笑隨即落座了下來,“新出的碧雲金貴,夫人這般厚待,倒是讓九兒有些惶恐了。”
“在我跟前你也就不用如此藏著掖著,若非無事你也不上門來。聽說你前陣子病了許久,如今可好全了?”祝林氏是想與祝九親近些,以她那心思,若能幫襯她兩年,那才是好。
能將一個姨娘扶了平妻,光是如此,也是個有用的人。
祝九點了點頭,接過海媽媽遞來的茶盞。嗅著濃濃的茶香,就連她這個不愛茶的人都覺著甚好。
待茶水過半,祝九這才開口道:“今兒個十一月二十了,再過半個多月就該到臘八。老祖宗念著年關將近又逢節,該消的氣也差不多消了。想來,用不了一些日子,我們三房張氏主母也該出院子走動走動。”
“是該出院子走動。”祝林氏不緊不慢的喝著茶,不太接話,等著祝九往下說。
“今年與往往年不同些,門裡兩位嫡出兄長得爹爹看重,今年之際爹爹也能寬鬆許多,故而回來的趕早。昨兒母親收到了家書,說是近日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