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祖宗顧及祝家的顏麵,也顧及長房顏麵。事已如此,再追根究底鬨大反倒是不識趣了。”雲夫人心裡有些無奈,隻是可憐了那幾個月大的孩子,等到來年幾月就能落地了。
祝洪氏當真也是下得去狠心的勁兒,隻是這人也可憐。
瞧著她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雲夫人心裡就是怨也看得心軟了。
南院門裡今兒個事熱鬨,但來的快去的也快。
祝九本是心裡不安寧,又因此事防不勝防而感到煩悶,倒是遲遲沒見著雲夫人上門,也不曾見到祝堂院來人。
都挨著天擦黑了,祝九難得坐不住,在屋內渡來渡去。
春杏被自家姑娘轉花了眼,不禁說道:“姑娘還是快快落座一會,奴婢眼花的都瞧著好有幾個姑娘呢!”
金姑姑出去一兩個時辰不見回來,祝九也沒另外差人出去。
若是金姑姑都沒能耐,南湘園還有誰能跑腿?
是以,再打發人出去也是徒勞。
直到南湘園掌燈了,燈火通明,這才瞧著金姑姑從外邊回來。
金姑姑回來走的快,也凍了小半日了。瞧著人一回來,春杏連忙上前握住了她的雙手:“姑姑受冷了,快好生暖暖。”
“不礙事。”金姑姑緊著跟自家姑娘稟話,麵帶著笑意:“姑娘這回是得了老祖宗護著,被罰去事房的劉大夫放了,這事兒牽連不上他,人平安無事。旁的婆子丫鬟悉數差不多都放了,隻打發了個招了話的丫鬟出祝家門。”
“隻是這事兒也終是落到了綠茵一個丫頭身上,人被送去事房活活打死了。說是上回爬床沒成事,被少夫人抓了個現成,這才心裡積怨將安胎藥換成了落胎藥。”
祝九聽了這話,柳眉一挑。
春杏聽後也是訝然不已,不覺歎息了聲:“可憐了綠茵那丫頭,倒是這事兒老祖宗不追究,哪裡是顧著咱們姑娘,分明是護著長房罷了。”
“要是這般說也是個理,可這回的事兒老祖宗著實上心。先前寶貴著祝洪氏肚裡一胎,本也是為了保住她那一胎。”
金姑姑說著這話,雙手往火盆前探了探,繼而開口:“是以也好讓長房夫人甭打了主意,也是順帶著護了咱們姑娘。不過,綠茵那丫頭倒算不上無辜,祝洪氏如此被姑娘避著,她自個也想保了肚裡的孩子,卻不想綠茵擅自做主聽了長房的。”
這樣一個丫鬟在自家主子身邊,想必少夫人也是心寒的很。
“對了,長房明兒個就得去五仙山,得待到年關時才能回來。老祖宗念著沒出世的玄孫,又指了長房照應不周全,便讓人去山上祈福到年關才可回來。”金姑姑最上心的便是此事了,這樣一來,姑娘今年這個年關確實是能安生的過了。
“當真?”春杏聽了這話,眼前一亮心生歡喜:“想來這些日子咱們姑娘也是會好過些了。尤其是今年的冬陽宴,邵家定是上門來的。”
“可不是嗎,如今南院的中饋交給了二房操持呢!”金姑姑說著這話,瞧了自家姑娘一眼。
祝九先前的急躁也都消停了,坐在椅子上愣神。
金姑姑與春杏所說的話,她是聽了進去。
本以為今年她折騰的事兒多,老祖宗定是會趁著此事敲點她,卻不想反倒護了她一回。
這讓祝九反而想不太明白了。
金姑姑與春杏瞧著自家姑娘沒作聲,不由的喚了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