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製什麼?
餘葵沒多想,她腦海中的天人交戰終於有了結果,咬唇,含混地加快語速,“那你告訴我,你是和誰——”
毫無征兆地,男人探身吻上來。
室溫是適宜的24度,燈光是曖昧的暖色,她的發梢柔順黑亮,眼睛水光瀲灩,唇色殷紅發亮,一張一合,似是一種無形的邀請。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渴望越壓越反彈,忍耐的弦越繃越緊,終於在抵達臨界後驟然斷開。
而餘葵對此沒有任何防備。
盯著視野裡放大的臉,她瞳孔驟縮,顱內轟地一聲哀鳴,停止了轉動,隻剩最直觀的感官功能運作。
他的唇觸感柔軟,呼吸滾燙,熱氣一下下拍打著她、灼熱蔓延到臉頰每一寸皮膚,快要把她燒至乾涸、融化。
她忘記了怎麼呼吸,隻能感受他的唇齒在她唇肉上啃齧、撚摩。
一下、一下。
他稚拙,但赤忱、狂熱地將她包裹、覆蓋,一起往欲望深處沉淪、拖拽。
又不知過了多久,餘葵的肺部的氧氣被徹底抽空,就在她幾近要窒息時,相接的唇瓣終於分開,她脫力般跪坐不住,渾身癱軟地從沙發邊枕往下滑。
而他順理成章把人接進懷裡,任由女孩無力地攥他胳膊,鼻尖溫存地抵著她鼻尖,呼吸纏綿。
“不就是和你接過吻嗎。”
他說,“即便那晚喝了酒,你真不該這麼快就忘了。”
餘葵好不容易生出點兒力氣,聞言又一次滑坐到他懷裡,被他的味道綁縛。
慌亂間門,她手腳並用逃竄,好不容才從欲望陷井裡爬出來,爬到沙發另一端,大聲指控,“你犯規,說就行了,乾嘛還親呢!”
時景冷白性感的喉結滾了滾。
“我提醒過了,讓你彆那麼看著我。”
餘葵喘勻呼吸,後知後覺,她剛剛的問題,並沒有設定前置條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吻不吻的問題,叫人家聽起來,可不就像調情、挑逗般的邀請麼?
她想問的明明是:除她之外,還有沒有吻過彆人!
門口傳來吳茜的敲門聲。
機會稍縱即逝,又沒法問下去了,她恨恨擦了一下唇角,趿著拖鞋去給人開門。
“哇,你這東西都收一大半了,速度這麼快!”
吳茜繞過滿地箱子進門,顯然有點兒詫異,“小葵,你明天就搬過去麼?”
還不是時景催的!
他半個小時的工作量,抵她一整晚。
餘葵含糊答:“應該就是明後天吧。”
室友到家,便不好打擾人休息了,滿地的收納箱堆到牆角歸類,餘葵把時景送出門,走進電梯間門,才想起,從鑰匙扣上取了一支鑰匙給他。
“我上班時候,臥室你就不用管了,我今晚先把臥室的東西裝箱……”餘葵絮叨說著,視線落在他頸間門,想起什麼,“你等一下。”
她匆匆折返,回到屋裡,埋頭翻半晌,把衣櫃壓箱底的平安牌找出來。
2015年,高考結束那個暑假,她堅信會在清華園和時景重逢,於是,收拾離家的行李時,她把玉牌掛到了脖子上,一戴大半年。
重要的人賦予了它重要的意義,每每心情煩躁低落,她想象著心口這枚平安牌,也曾感受過時景的體溫,陪伴他走過漫長的歲月,心裡便又有了勇氣。
直到從長沙回北京。
當夜,她趴在寢室的簾子裡哭到淩晨一點,想起脖子上還掛著他送的信物,猛然起身,想使勁把它拽下來,然而細黑繩太牢固了,差點沒把她脖子勒斷。脫下來後,她起先把它扔在枕邊,而後又丟到床尾,最後扔進垃圾桶,然而沒躺兩分鐘,她終究還是心情複雜地下床,彎腰從垃圾桶裡刨出它洗乾淨,塞進衣櫃最底處保存。
她想著有一天再見麵,一定要姿態高傲地扔還給時景,誰要他的破東西。她無論如何沒想到,時間門一晃,再見麵已經過了那麼多年。而她想物歸原主的理由,也徹底變了。
“你哥哥留給你的東西,還是你留著吧,它對你那麼重要,高中時候,我看你一直戴著它。”
時景猝不及防接過。
目光觸及掌心的平安牌時,他的眼眸漸漸深沉恍惚,借著燈光,似是懷念地看了半晌,將它攥緊又鬆開,而後親手戴回她頸間門。
“送給你了,它就是你的。”
餘葵想讓他起碼有個念想,還要再勸,時景卻道,“在學校,佩戴任何飾品都違反軍容風紀,會被糾察責令整改,而且——”
電梯門遲遲合不上,滴滴催促起來。
他抬手,指尖替她順了順腦後的短發,那雙眸蓬勃明亮,愛意濃稠,開口時卻都悉數收斂,化作最樸素平常的言語。
“這是我的祝福,我希望你一生都順遂平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