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桐登時衝過去,大喝道:“奸賊李儒!你攀附王允,構陷忠良,抓捕同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李儒被這突然而來的喝罵衝臉,是怔了又怔。
不過,他旋即道:“帶回去。”
他身後的刑曹差役撲過去,將要按倒陰桐,還有人已經掏出了鐐銬。
陰桐怡然不懼,抬頭挺胸,破口大罵,道:“奸賊!南陽陰桐,絕不與你們同流合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沒頭沒腦,李儒隻當他是是被裁減的冗官,不當回事的道:“問清楚了,調遷去幽州。”
陰桐心頭一驚,越發大喝道:“你們這是要害死我!我南陽陰家,絕不乾休!”
李儒皺眉,這個人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
但他是為昨天太常的亂事來的,沒空理會陰桐,快步走入太常。
陰桐還在大叫,沒幾句被堵住嘴的給拖走了。
蔡邕現在諸事纏身,似乎想起李儒之前是太學博士,一見麵不管案情,反而討論起課綱來了。
而此時的宮裡,楊彪召集了各尚書、侍郎,商議的還是‘施政綱要’。
‘施政綱要’,這個四個字足以說明一切,是朝廷未來施政的根基,原本楊彪寫了十分空泛的一份,被劉辯無情打回。
但相對於一國大政,裡麵有太多東西可以爭論了,尤其還是四百年王朝,弊政叢叢,亂象紛呈之際。
爭了好幾日,進展相當緩慢。
一個中黃門進來,端著一盤子公文,道:“丞相,這是今日公文,奏本。”
楊彪繃著臉,神色威嚴的點頭,剛要伸手去拿,卻見小黃門抽走了上麵的三道。
楊彪注意到了最上麵的是王朗的名字,急忙道:“這是給陛下的?”
中黃門道:“是。”
給劉辯的,楊彪等人就沒資格看了。
楊彪點點頭,想著早上王朗的話,心裡越發好奇王朗怎麼一鳴驚人了。
景福殿內。
寒冬臘月,一出被窩就是另外的世界,劉辯近來有些懶床。
唐姬倒是早早穿戴整齊,端來了一份早膳,放到劉辯邊上。
劉辯躺在床上,裹著被子,雙手冰冷的翻著一道道奏本,看的太入神,早膳冷了換,換了冷,已經好幾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快看的麻木中,劉辯忽然定神,愣了下,猛的坐起來,急急忙忙的穿衣服,道:“去書房。”
潘隱注意到,劉辯手裡拿的,是王朗的奏本,與唐姬一起,幫著劉辯裹的嚴嚴實實,匆匆離開寢宮,來到書房。
劉辯進去,看了眼碳爐,道:“注意通風。”
而後他坐到椅子上,靜靜的審視著王朗的這道奏本。
奏本的字數不多,內容卻非常的充實。
劉辯沉著眉,一字字的推敲。
潘隱給劉辯倒茶,目中閃過一絲異色,還是第一次看到劉辯這麼認真的看一道奏本。
王朗在奏本裡建議,將洛陽縣升級為‘府’,要知道,‘府’是朝廷一級機構的名字,洛陽縣哪怕升級,也當是郡。
將洛陽縣周圍的郡縣合並,洛陽府的主官不能稱為令或者太守,而是稱‘尹’,為東都獨專,其他郡縣不得再用。
並以洛陽尹代司隸校尉,統管東都、司隸除軍務外的一應民事,如緝盜,安民,水火之類等等。
同時,複置八關,布設精兵,以拱衛東都。
……
劉辯默默看著,心裡轉過很多念頭。
王朗的這道奏本,確實不錯,與他的一些想法是不謀而合,甚至於提點了他忽略的事情。
司隸看似不大,但九郡領一百零一縣,這縣著實是太多了!
推及到整個大漢,那得數以千計!
劉辯想了好半晌,拿起筆,記錄著他的思考。
很多事情是不能一蹴而就,暫時不能去做的,但他得記下來,以免日後想不起來。
劉辯這一忙,忙的沒了時間,直到傍晚,才從奏本、公文裡抬起頭,艱難的伸個懶腰,活動著酸澀的肩膀。
他看向不遠處的潘隱,揉著僵硬的臉角,道:“給朕說個樂事。”
潘隱一怔,想了想,連忙上前道:“陛下,小人不知道算不算,丞相明日要擺宴,直到散值了才發請帖。”
劉辯揉著肩膀,聞言也覺得有趣,笑著道:“這天都黑了才發請帖?他擺的什麼宴,請的什麼人?”
潘隱道:“小人查問過了,說是一個妹妹的壽辰,請的都是京中名士,世家之人,不過,全部都不在朝。”
劉辯揉著肩膀的手慢慢停下,雙眼微微眯起,道:“這就更有趣了。”
一個個妹妹的壽辰值得丞相大擺宴席,還是天黑了才發請帖?請的還都是在野的?
潘隱看著劉辯的神色,道:“聽說,蔡小娘也被邀請了。”
劉辯一怔,有些怪異的看著他。
蔡文姬?邀請她做什麼?一個新寡居家的少婦。
潘隱同樣不解,道:“小人也不知內情。”
劉辯背著手,用力的上上下下撐肩膀,雙眼看向門外,淡淡道:“是真有趣了。派人進去,看看咱們的丞相是要做什麼。”
“是。”潘隱低著頭應道。
劉辯活動了一會兒,站到門口。
“荀攸,現在是不是快到冀州了?”劉辯問道。
荀攸送應劭上任冀州牧。
潘隱知道劉辯心係鹽政,還是一臉謹慎的道:“依照路程來算,應該是沒到。”
劉辯嗯了一聲,道:“找個時間,朕見見那劉璋。”
潘隱道:“是。”
“陛下,”
這時,一個中黃門小跑過來,氣喘籲籲的道:“啟稟陛下,太仆,說是有人被打了,傷的不輕。”
劉辯眉頭一挑,旋即道:“讓王朗提前上任去處置。”
潘隱聽著,猶豫要不要將今早丞相府的那件有關王朗的小事稟報,不等他想清楚,忽然左栗急步小跑過來,神情緊張,道:“陛下,鴻都門學學生罷課,太學那邊,也有人在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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