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遂搖頭,道:“我並不知曉。”
曹操聞言頓了下,旋即哈哈大笑,道:“鄭國相辛苦了,來人,擺宴!”
鄭遂有心與這位新貴攀一攀關係,自是欣然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曹操與鄭遂酒過三巡,滿臉通紅,搖搖晃晃,道:“鄭……”
噗通一聲趴倒在桌上。
鄭遂見著,哈哈大笑,道:“曹將軍,你的酒量……也,也不過如此嘛……”
鄭遂一口酒下肚,掙紮著要站起來,一個踉蹌又坐回去,打著酒嗝,不斷點頭,沒多久,也倒了下去。
好一陣子,曹操坐起來,麵無表情的擦了擦胡子,轉身出去。
來到院子,就見郭嘉對酒賞月。
曹操笑著走過來,道:“奉孝,今夜無月,一人獨酌豈不是無趣?”
郭嘉似喝的有點多,臉上有些紅暈,看著曹操道:“將軍探出了些什麼?”
曹操坐下,搖頭道:“這鄭遂所知有限,我想,陛下或許還會調我回京。”
郭嘉喝了口酒,跟著搖頭,道:“陛下所想,將軍怕是猜不透。”
曹操猛的坐直身體,道:“奉孝,有何見教?”
郭嘉坐好一點,道:“將軍恐要得償所願了。”
曹操狹長雙眼微微閃爍,心裡既有激動,又有那麼一絲失望。
兗州牧,也足夠令他心動!
……
三天後,太常。
劉辯親自來到了太常,視察造紙廠。
蔡邕,蔡崢跟在一旁,緊張與興奮並存。
劉辯看著一道道工序,一個個奇怪的器具,很想說幾句,但從頭看到尾,他也沒找到機會。
蔡崢在蔡邕的示意下,拿著幾張紙,忐忑的遞給劉辯,道:“陛下,這是,剛剛造出來的。”
劉辯接過來,頓時皺眉。
有些泛黃,看著粗糙,用手摸了摸,還有粗麻小疙瘩之類。
“不行,繼續改進。”
劉辯一邊走,一邊道:“關乎我大漢臉麵,這樣的紙怎麼拿得出手?”
蔡崢神色一慌,連忙道:“是是是,小人一定改進,保證讓陛下滿意。”
劉辯又看了眼奇奇怪怪的各種器械,道:“一年能產多少張?”
蔡崢躬著身,先是瞥了眼蔡邕,道:“回陛下,目前,三萬張左右。等改進好,多招募人手,一年,幾百萬是有可能的……”
“不夠!”
劉辯看向蔡邕,麵色威嚴,道:“一定要過千萬!”
蔡邕神色一正,沉聲道:“臣領旨。”
蔡崢在一旁,隻是心驚膽戰的陪著笑。
千萬張,他拚了老命也做不到!
劉辯又逛了一圈,出了太常,來到招賢館。
他悄然無聲的進去,坐在角落裡,細細觀瞧。
還不到一杯茶功夫,劉辯搖頭,忍不住的起身離開。
隻有一桌、五人,除了引經據典的空談高論,沒有一點實際的。
他剛起身,就見蔡文姬從門口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
她的婢女一直推擋,那男子卻牛皮糖一樣,貼著不放,似乎一直在低聲說著什麼。
劉辯目光微動,不動聲色的靠近。
“嫂子,你幫我說一說,兗州補缺那麼多,一個縣令,還不是蔡公一句話的事情……”男子見劉辯靠近,話頭一頓,戒備的板著臉道:“你是誰?我不管你是誰,休想打我嫂子的主意!”
蔡文姬是來還書的,轉頭見是劉辯,急忙要行禮,劉辯卻一擺手,笑嗬嗬的道:“我與蔡小娘是舊識,你要是想去兗州補缺,怎麼不去太學參加錄考?”
男子目露懷疑的在劉辯與蔡文姬臉上來回巡視,似想要發現什麼。
蔡文姬眉頭一蹙,冷色道:“五叔,請你自重。”
男子好像被激怒了,陡然大聲道:“蔡琰,我告訴你,雖然你還家了,但依舊是我衛家的婦人,你若是與人通奸……”
啪
他還沒說完,劉辯一巴掌又狠又快的扇了過去。
衛仲儀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怔怔的盯著劉辯。
劉辯神情如常,斜視著他,道:“你要繼續噴糞,我一顆顆敲掉你的牙齒,拔掉你的舌頭。”
衛仲儀不知道劉辯的身份,蔡文姬可清楚,雙目警告的看著衛仲儀,平淡道:“走吧。”
“賤人!你趕我走?”
衛仲儀被激怒了,巴掌打向蔡文姬。
劉辯一見,一手抄過蔡文姬,一腳飛起,直接將這衛仲儀踹的連連後退,倒在地上。
潘隱見著,與門外的便衣禁衛一個眼神。
四個禁衛衝進來,將衛仲儀捂著嘴,拖了出去。
蔡文姬見著,連忙從劉辯懷裡掙脫出來,低聲道:“謝陛下。”
“帶兩個家仆出門吧。”劉辯點點頭,與蔡文姬也沒什麼可聊的,轉身離開。
蔡文姬等劉辯走了,眉頭才鬆開,輕吐一口氣,麵紗的下俏臉緋紅。
劉辯出了招賢館,並沒有回宮,而是來到了朱雀門外不遠處,禦道邊上的一排民房前。
潘隱站在劉辯身後側,低聲道:“陛下,戶曹那邊都已準備好了,預計下半年有錢了,先一步拆掉這些民房。”
劉辯點點頭。
隨著尚書台的不斷擴大,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不宜繼續留在宮裡,是以,將六曹搬出皇宮,一直是既定計劃。
拖延到下半年,是因為差錢。
而此時尚書台內。
楊彪,王允,荀攸三人正在小會議廳議事。
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因為他們身前的小桌上,擺著三十多道奏本。
荀攸看著楊彪與王允,道:“丞相,王公,這十二本,是彈劾兗州丁史君無能敗事,要求逮捕入京問罪。這二十多本,是彈劾武威將軍曹操縱兵劫掠,殺良冒功,僭越不法,夷滅橋氏等等。”
楊彪端坐著,胖臉儼然,道:“陛下不是說,兵務之事,當由大司馬府負責嗎?”
荀攸道:“這是大司馬府剛剛送來的。”
王允目光淡漠,道:“橋冒逃匿,兗州未定,厄需安撫,丁原不能離開。曹操此番征討太過順利,其中必有蹊蹺,我意先將曹操調回京問罪!”
楊彪看著王允,心裡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荀攸是知道劉辯的旨意已經到了兗州的,不動聲色道:“丞相,王公,大司馬府的意思,是請陛下聖斷。吏曹的想法是,丁原、曹操都暫留兗州,丁原敗事,褫奪兵權,至於曹操,暫領兗州兵務,待徹底平定匪患再說。”
“不可!”
王允斷然道:“曹操深得聖眷,理當謹言慎行,以報君恩。而今,縱兵劫掠,殺良冒功,僭越夷族都做出來了,還要什麼是他不敢的!”
楊彪看著王允,心裡彆扭,他覺得這王允有意的在針對曹操。
荀攸倒是沒有多想,見王允這般堅持,抬手道:“丞相的意思是?”
楊彪與荀攸對視,迎著他的目光,眨了眨眼,忽猛的驚醒,坐直身體,重重點頭,道:“荀尚書有理,就這麼辦吧。”
王允臉色一沉,道:“曹操這般狂悖,他日惹出滔天大禍,有損聖明,丞相可要想清楚了!”
楊彪板著臉,道:“本相主意已定,無需多言。”
王允見楊彪越來越有丞相威儀,雙眼冷冽,心中大是惱恨。
這楊彪慣常糊弄,曹操被二十多人彈劾,居然毫不作為,還任命他領兗州兵務!
這不是給他坐大的機會嗎?
有朝一日,曹操尾大不掉,看你們如何自處!
荀攸見著,轉移話題道:“丞相,王公,接下來,是兗州的補缺一事。”
楊彪看著他,小眼睛眨動,道:“陛下之前不是說,以太學、鴻都門學大考,擇優錄用?”
荀攸故作思忖,道:“是。不過下官仔細想來,天下世人並不儘在太學,有很多人苦無舉薦,遺才於野,是以,下官提議,在太學考校,不分太學生、鴻都門學生,有誌之士,即可入考,擇優而仕。”
楊彪聞言,麵露思索。
這樣安排,倒是無不可,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王允想了一會兒,道:“太學、鴻都門學未必足夠,還須發文,命各州郡察舉、舉薦。”
荀攸道:“王公,這樣恐是來不及,兗州勢情如火,厄需補缺。”
王允皺眉,道:“那,就近調遷?”
荀攸還是搖頭,道:“青、冀、豫皆不能安定,司隸無法一下子調出那麼多人填補兗州。”
楊彪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哪裡不對,看著荀攸道:“吏曹的意思是?”
荀攸道:“吏曹的意思,以尚書台名義,發文天下,定下日期,每三日或十日一考,以補兗州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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