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天子忌諱
漢中郡。
張遼從城外剿匪回來,還不帶卸甲,便有一個幕僚笑著進來,道:“中郎將,剿滅了這一處匪患,漢中便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了。”
張遼沒有應聲,大口的喝茶。
趁著冬季,匪患聚集不出,張遼半個月剿滅了七八處匪患,將漢中郡幾個大匪患是徹底拔除了。
漢中是一處戰略要地,多年來不知道多少人在爭奪,加上連連戰亂,漢中是一片疲敝,盜匪叢生。
孫堅為漢中太守時,也曾極力剿匪,但背後因為有劉焉等人的暗中扶持,所以收效甚微。
劉備繼任後,在籠絡人心中,派遣張飛,關羽四處出擊,隻取得了明麵上的效果。
但張遼這一次不同,隨著劉焉病死,劉璋困頓,沒有對漢中進行滋擾,給了張遼一個天賜良機。
張遼用了近一年的時間,幾乎平定了所有匪患,同時招募青壯,在漢中積極訓練,一副厲兵秣馬的態勢。
幕僚等張遼喝完茶,這才沉吟著道:“中郎將,大司馬府的公文沒有說明調將軍回洛陽的用意,但以下官猜測,無非是豫、徐二州。以將軍的能力,加上聖眷,怕是要封號將軍了。”
‘中郎將’在大漢朝的軍階中,勉強算中等,‘將軍’是一個分水嶺,一旦封號將軍,哪怕是雜牌,也意味著前途無量,將有大用!
更何況這個人是張遼,這可是當今陛下的愛將!
張遼性格謹慎,心思內斂,有韜略也有膽略。他脫掉鎧甲,麵不改色,道:“我不過剿滅了一些匪盜,哪裡有資格封號將軍,莫要胡說,引人笑話。”
幕僚卻不覺得,道:“中郎將,接下來朝廷的平亂目標,無非是益、荊、揚三州。朝野對那曹操忌憚頗深,不可能再由他領兵,以聖眷來看,下官推測,唯有三人,一是趙雲,二是黃忠,三就是中郎將。”
張遼仔細思索,似也有些同意了,道:“不論是哪裡,儘忠用命就是了。”
幕僚見說通了張遼,連忙上前一步,低聲道:“中郎將,最好是徐州,徐州是戰略要地,又有豫、請為臂膀,討賊最為得力。”
張遼剛要說話,忽然一個親兵跑進來,道:“稟報中郎將,馬騰派其子馬超過境,準備上洛陽進貢。”
幕僚聞言,道:“朝廷平滅董卓,威震海內外,這三羌也坐不住了,這是要派馬車進京為質嗎?”
張遼想了想,道:“那馬超是何等人?”
親兵道:“回將軍,身形健碩,孔武有力,在涼州頗有勇武之名,在馬騰諸子中,此子最是出息。”
張遼點點頭,道:“看來馬騰是有誠意的,放他過境吧。”
“是。”親兵應著,轉身出去。
幕僚等親兵走後,忽的低聲道:“將軍,我聽說,朝廷在商議,要再設一個雍州,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將軍或許不用調離。”
“假的。”
張遼隨口般的道:“我在洛陽時,陛下親口駁回。陛下說,州郡太多,要合並郡縣,不會再設一州。”
幕僚略微詫異,這種機密之事,張遼也知道?
他知道張遼有聖眷,隻是沒想到張遼的聖眷,居然到了這種程度!
‘那應該是徐、豫二州之一了……’幕僚心裡想著。
張遼不等他多想,道:“先生再與眾人商議一番,我要料定清楚才能離開。”
幕僚會意,抬手道:“下官這就去。”
張遼目送他離去,而後瞥向門旁的大刀,走過去,拿起來,認真的打量。
張遼雖然出身寒微,可這些年南征北戰,出生入死,他已經不是那個不入流的兵卒了。
他也有些千裡討賊,一朝封侯,錦衣還鄉的勃勃野心!
“我倒希望是豫州!”張遼摸著大刀自語。
他卻不知道,他不想做漢中太守,困守一地,可也有人在打漢中的主意。
洛陽,洛陽府。
河南尹被廢,改建洛陽府,洛陽府尹為陳宮。
陳宮這幾年為了洛陽府可以說是嘔心瀝血,做出了很多政績,加上他不偏不倚,謹言慎行,在朝野的官聲出奇的好。
這會兒,他站著,站在一個人麵前,神色恭謹小心。
鐘繇翻著案牘上的公文,道:“你說,你處理不了那五鬥米教,讓我親自過來跟你說?”
陳宮不畏懼荀攸,對荀彧也隻是敬為上官,但唯獨這個臉色嚴肅,不怒自威的鐘繇,不知道為什麼,此忱Фタ蓁漳底有些懼意。
陳宮已經趕走了其他人,值房裡隻有他們二人,沒有偽裝,一臉的坦誠,道:“仆射,非是下官推諉。實則是這天師道並未有過錯,既無殺人也無劫掠,洛陽府六都尉都有查探,皆無實證。”
鐘繇抬頭看著他,淡淡道:“妖言惑眾不算罪責嗎?什麼五雷真神,什麼斬妖除魔,欺瞞無知百姓,榨取米糧,這些不算嗎?”
陳宮怔了下,而後道:“仆射,天師道,由來已久,朝廷向來禮遇,先帝還曾下旨封賞。”
鐘繇麵無表情,威嚴自顧,道:“伱收取了他們的好處?”
陳宮臉色微變,抬手道:“並無來往,更無貪瀆半分,請仆射明鑒。”
“明鑒是實話,你要是繼續虛言糊弄,我便參你一本。”鐘繇道。
陳宮頓覺口乾舌燥,欲言又止。
鐘繇是左仆射,真的要參他一本,即便宮裡不會拿他怎麼樣,官聲也毀了,加上激怒‘潁川黨’,陳宮怕是在洛陽城呆不了多久,隻能自請調離。
陳宮猶豫再三,還是道:“仆射,按照規製,六都尉是雙重轄製,除了洛陽府,還受禦史台指導行事,六都尉都曾與下官說,他們曾試圖驅離,都被禦史台的巡城禦史給阻止了。”
這次輪到鐘繇怔神了,道:“這件事是禦史台的主意?戲誌才知曉?”
陳宮回頭掃了眼外麵,道:“依下官的推斷,是陳留王。”
鐘繇有些恍然了。
難怪陳宮有庇護那五鬥米教的意思,背後居然是陳留王劉協。
而提到陳留王劉協,就少不了宮裡那位陛下。
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宮裡。
思索片刻,鐘繇又道:“我聽說,那張魯之母美豔非常,現在正在太後宮裡?”
陳宮道:“這個下官不知,都是些謠言。”
鐘繇想了又想,暗感棘手。
對於邪教的危害,鐘繇深知,一旦讓他們聚集成眾,稍一蠱惑就是大亂子。
前麵已經有一個黃巾軍了,不能再來一個紫衫軍。
“你盯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