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陰險計謀
鴻臚寺住著很多人,來自各地。
孫權站在窗內暗自心驚,還有很多人於漆黑中無聲驚疑。
袁譚、審配以及袁家的人,在短短時間內被消失無蹤,地上的血跡都被清理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事後又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沒有人做出什麼多餘的反應,鴻臚寺內靜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在熟睡。
皇甫堅長帶著人,也帶著袁譚、審配等人返回了皇城府所在。
皇城府在洛陽城西南角,是一個不起眼的院子,牆壁灰舊,牆頭爬滿藤植,唯有匾額的燙金‘皇城府’三個字熠熠生輝。
袁譚,審配被押入了地牢最底層的審訊室,這裡擺滿了刑具,一路炭火燒的通紅,幾個赤膊大漢,抱著手,雙眼如毒蛇的盯著被綁在刑架上的兩人。
袁譚頭上的黑罩被扯掉,他急忙掃過四周,頓時臉色發白,神情驚恐,雙腿不停打顫,被堵住的嘴裡,不停發出嗚嗚聲。
審配則淡定的多,看著這間可怖的刑訊室,心裡一沉又一沉。
他自從昏迷的前一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是以後悔不已。
袁譚曾經與他說過,要給朝廷送一個‘大禮’,當時他不以為然。後來袁譚告訴了他計劃,審配覺得這個計劃不錯,是以親自幫忙運作。
隻是萬萬沒想到,剛才他們還在彈冠相慶,慶祝朝廷即將大亂,不曾想,下一刻,皇城府就破門而入,將他們帶來了這裡。
審配嘴也被堵了嚴實,不斷逼迫自己保持冷靜,思索著脫身之策。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甫堅長啃著蘋果,優哉遊哉的晃悠著進來,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腐肉等混雜的惡心味道,不由得擰起眉頭,沒好氣的道:“早就跟你們說過,要仁義,要講道理,你們怎就不聽?整天就知道刑訊逼供,弄的這裡烏煙瘴氣……”
“二公子說的是,小人記下了。”一個獄吏立即一臉嚴整的抬手應道。
皇甫堅長又啃了口蘋果,走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才對嘛,他們你打算怎麼審?”
這獄吏回頭看了眼袁譚與審配,麵不改色的道:“二公子,小人是這樣想的,先鞭打五十,而後鋼針穿過手腳,隨後是烙鐵,再剝掉指甲,以細針穿過五指……”
“嗚嗚嗚……”
獄吏還沒說完,不遠處的袁譚劇烈掙紮,雙眼大睜,驚恐的臉色蒼白,不停的衝著皇甫堅長點頭。
皇甫堅長頓時沒好氣的瞪了眼這獄吏,道:“胡說八道,剛剛還說要講仁義,怎麼能嚇著彆人。行了,我就是來看一眼,我去睡個午覺。”
這獄吏至始至終就沒變過臉色,聞言道:“二公子在醒之後,小人便將供狀呈上。”
皇甫堅長一臉滿意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要走。
皇甫堅長還沒走多遠,身後便傳來了令他後脖子發冷的悶哼慘叫。
皇甫堅長狠狠的搖了搖頭,自語道:“將來我要是有這副田地,早就咬舌自儘了。”
程昱迎麵而來,肅色低聲道:“二公子,丞相來了。”
皇甫堅長一怔,道:“到哪了?”
“在院裡坐著,”
程昱目光閃爍,道:“二公子,要見嗎?”
皇甫堅長也猶豫起來,啃著蘋果心裡飛轉。
皇城府不是黃門北寺獄,向來低調,加上皇甫堅長這麼多年一直在外奔波,專注於軍事情報,是以洛陽城內,很大一部分人還不知道有‘皇城府’這麼一個存在。
當然,這絕對不會包括丞相荀彧。
而荀彧深夜來到這裡,是什麼目的?
“可以不見嗎?”皇甫堅長湊近程昱道。
看著皇甫堅長意味不明的神情,程昱沉吟著,搖頭道:“丞相來這裡,多半是已經知道了,二公子避而不見,以後在洛陽城怕是不好行走。”
皇甫堅長又啃了口蘋果,皺著眉道:“我倒是不怕這個,我是擔心,這位丞相探得了皇城府的根底,以後會有很多麻煩。而且袁譚的事,也不應該先讓丞相知曉。”
程昱一怔,旋即會過意,跟著疑惑道:“丞相不應該不知道這裡的忌諱,他來這裡肯定不會是什麼秘密,除非……”
“快請!”
不等程昱說完,皇甫堅長猛的驚醒,顧不得啃蘋果,大步向外走,道:“我親自去,程先生,伱去看著袁譚,不要太難看了。”
除非,是宮裡許可。
程昱抬手,轉身向刑房走去。
皇甫堅長走了幾步,忽然反應過來,停下腳步,倚靠著牆壁,自顧的又啃起蘋果來。
黑漆漆的通道內,皇甫堅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拍了拍手,快步來到外院,一臉熱情的想與荀彧好好客套一番。
荀彧背著手,神情寡淡,道:“我要見見袁譚,問幾個問題。”
“丞相請!”皇甫堅長幾乎是半躬著腰,諂媚的像個市井紈絝。
荀彧走在前麵,身前是兩個打著燈籠的皇城府衛士。
荀彧目不斜視,腳步不快不慢。
皇甫堅長很想與這位丞相交談幾句,拉近一下感情,但看著他的側臉,暗自咂嘴,隻好將滿腔的‘親熱之情’壓在心底。
荀彧沒走多久,便感覺到了陰冷潮濕以及那股混雜刺鼻的難聞味道。
他沒有什麼反應,一直走著。
這皇城府的地牢異常的長,也異常的安靜,卻給人從心底發冷的寒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皇甫堅長突然幾步衝到前麵,諂媚的道:“丞相,就是這裡,人,下官剛抓回來,還沒來得及審。”
他說著就屁股朝後的進屋,一轉頭,就看到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模樣的袁譚。
他愣了下,忽的直起腰,向著那獄吏訓斥道:“我不是跟你們說過,要講仁義!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要用刑,刑訊逼供出來的,能是真的嗎?”
那獄吏已經看到荀彧了,噗通一聲跪地,道:“小人立功心切,請校尉重重治罪!”
皇甫堅長大怒,一腳踹了過去,道:“知罪就好,拉出去砍了!”
“是!”門外的衛士聽著,大步衝進來,將這獄吏給押走了。
獄吏再沒有辯解,就那麼低著頭被帶走‘砍’了。
程昱就站在一旁,悄悄注視著荀彧的表情。
荀彧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對於皇甫堅長的表演視若無睹,徑直來到了袁譚身前,淡淡道:“本相荀彧。”
袁譚耷拉著頭,似乎想要抬起來,可沒有半點力氣,隱約聽到幾聲嘟囔,而後便沒有反應。
荀彧等了一會兒,走向還是完好的審配,伸手扯掉他嘴裡的黑布,道:“審配?你應該能回答本相。”
審配神色悵然,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屋梁,歎道:“該說不該說的,袁譚都說了,你看供狀吧。”
皇甫堅長聞言,瞥向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