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頭疼(1 / 2)

漢家功業 官笙 9014 字 9個月前

第455章 頭疼

傍晚,禦史台。

劉協送走了鐘繇,站在禦史台正殿屋簷下,看著漫天細雨,神情凝重。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兗州與冀州相繼出大亂子,令劉協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殿下。”

這時,大殿左側,戲誌才咳嗽著走過來,遞給劉協一封信,道:“董國相的來信,下官在進來時,恰巧碰到了王府扈從。”

劉協隨手接過來,神情沒有半點緩解,道:“豫州的事你知道了吧?怎麼看?”

戲誌才搖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道:“這件事古怪的很,尚書台的決定是對的,先查清楚,再做決斷,對於朝野將起的風波,以拖為上。”

劉協歎了口氣,道:“這豫州與兗州相鄰,陛下又不在京裡,真要出什麼事情,我等著實難以應對。”

戲誌才卻是一笑,道:“陛下在徐州,比洛陽還近一點,恐比我們先得到消息,殿下,切勿多慮。”

劉協神色無奈,打開手裡的信。

這是董承寄來的,劉協從頭看到尾,卻是越看越皺眉。

董承這封信,看似是一張家常,可字裡行間似乎另有所指,劉協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出什麼真實內容。

戲誌才站在劉協對麵,刻意低頭回避了一下,等劉協收起信,這才道:“殿下,鐘仆射去豫州,下官是否要一起去?”

“你覺得呢?”劉協反問。

作為一個身份敏感複雜的當今皇弟,加上尚書台以及戲誌才同為‘潁川黨’的特殊關係,劉協也不敢大意。

戲誌才倒是沒有想那麼多,道:“豫州的事,擺明沒有那麼簡單。風聲傳過來了,劉繇,田豐,劉備等人的奏本一個沒有,下官請命,親自去查一查。”

劉協想了想,道:“劉備,應該是信得過的,此人仁義無雙,忠心耿耿,必要的時候,可以倚重。”

戲誌才應著,而後道:“殿下,兗州那邊,是否親自走一趟?遍觀朝堂,也唯有殿下最適合前往的了。”

劉協一怔,道:“我去?”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劉協多年的自覺,就是沒有旨意,彆說出京了,就是府邸都不隨意邁出。

戲誌才正色道:“是。我禦史台,總不能一直跟隨尚書台,當有所主見。”

劉協還是遲疑,忽的又想起了手裡董承的信,莫名心裡一驚,好似聯想到了什麼,急聲道:“不可!沒有旨意,我不可出京!”

戲誌才被劉協的反應嚇了一跳,旋即也想到了,連忙道:“殿下,也,不用那麼在意,已時過境遷了,若事事在意,反而不美。”

劉協死死握著手裡的信,麵色發緊,道:“這件事無需再說。兗州的事,我請兵曹的皇甫尚書走一趟。”

戲誌才見他反應這麼大,心裡古怪,也不能強迫,道:“那好,下官今日便出京。”

劉協重重點頭,道:“好。”

戲誌才又打量了劉協一眼,見禮後離去。

劉協目送他遠走,左右四顧,這才再次打開捏成一團的信,盯著上麵的字,一個個的看去,尤其是看到:孝仁太後,守先帝遺誌,顧劉氏至今,未有不妥,宜當奉順。

起初,劉協隻是覺得這句話突兀,來不及多想,可念及戲誌才剛才的話,陡然覺得驚悚——這董承,莫非有什麼不軌的企圖?

他在陳留,曹操在山陽郡,這兩人,莫不是有什麼勾連?

越想越覺得心驚,劉協渾身冰涼,左思右想,快步出了禦史台,招呼馬車道:“回府,快快快!”

車夫被嚇了一跳,揚鞭打馬,在細雨中疾馳。

兩天後,劉辯已經在轘轅關了。

“子龍,聽說,這裡還有你修建的功勞?”在關上漫步,劉辯笑著說道。

趙雲跟在後麵,打著傘,道:“是,臣在此處駐紮過。”

“還一槍刺死了那個文醜。”典韋在身後甕聲道。

都是皇帝陛下的近臣,趙雲就時不時出去征戰,立下功勳,典韋幾乎沒有出去過,半點功勞沒有,簡直就是無用的吃貨。

是以,典韋對此‘忿忿不平’,經常要求領兵出征,為劉辯征討叛逆。

劉辯自然聽得出,笑嗬嗬的道:“莫急莫急,有的是機會。”

說著,他停下腳步,向著東北方眺望。

轘轅關,是當初何進位了抵擋進入洛陽的黃巾軍所建立的八關之一。這裡,離洛陽已經非常近了。

而身後,就是潁川郡。

趙雲打著傘,同樣望著洛陽城。

洛陽城看似平靜,實則也是暗濤洶湧,誰都不知道底下到底藏了多少人,多少事,在蠢蠢欲動,等待時機。

劉辯靜靜看了一會兒,又轉過身,走到另一邊,望著偌大的潁川郡。

潁川,在當今大漢朝可以非同凡響,因為‘潁川黨’統治了朝堂,尚書台的三巨頭全是潁川人,而六曹九寺以及各地大小官吏,更是無數,在短短時間內,已是盤根錯節,勢力龐大。

對於‘潁川黨’,是劉辯刻意提拔,縱容的結果。

他需要用年輕人來替換靈帝遺留下的那些老臣,滌蕩那些腐朽。但後果也是顯而易見,‘潁川黨’坐大,控製了朝廷的方方麵麵,所有的國政,都得依靠他們。

他們的態度以及執行力,對劉辯的‘新政’已是至關重要,不可或缺。

在準備了多年後,‘新政’到了最為艱難,最為關鍵的時刻,‘潁川黨’的作用越發得到凸顯。

‘潁川黨’,到底是士族集團,而劉辯‘新政’的幾乎所有政策,都是有損士族的,‘潁川黨’內部的反對聲也在不斷累積。

“荀彧,能壓得住嗎?”劉辯忽然低語出聲。如果荀彧壓不住,他就得考慮,對‘潁川黨’進行必要的限製以及削弱。

“陛下,”

盧毓上前半步,道:“洛陽的消息,鐘仆射以及工曹的陳尚書以及禦史丞戲誌才已經出京,趕赴相縣了。”

劉辯收回發散的思緒,甩了甩頭,道:“相縣那邊,有什麼最新消息嗎?”

盧毓道:“暫且沒有,不過皇甫校尉昨天來信,今天應該會趕到轘轅關,當麵向陛下稟報。”

劉辯嗯了一聲,道:“劉繇,田豐,劉備還是沒有奏報?”

“沒有。”盧毓道。

劉辯哼笑了一聲,道:“都藏著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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