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不明白當霍長英的未婚妻意味著什麼,我的父母說好,你們說好,我就覺得好。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霍阿姨,我想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被彆人控製自己的人生。”
周曉月清晰地回答了章綺的質疑。
少女的杏眼仍然濕潤。但是她眼中含著的光,並不是淚水的折射。
她堅持地讓章綺都覺得麵前這個周曉月像是假的一樣。
儘管她的樣子和從前如出一轍,長相漂亮秀氣,身形纖細嬌弱。
但她沒有被打倒。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周曉月繼續說:“我知道,是我配不上霍家,是我攀高枝,我享受到了那麼多的好處,在還清之前不應該有意見……”
“你不欠任何人。”
衛沉比周曉月更加認真地較勁。“周曉月,你是被選中的。是他們需要你,這麼多年,得到了的,也是你應得的。”
“阿沉,你也不能這麼幫曉月說話吧!”
章綺看不下去了。
衛沉完全站到周曉月那一邊,好像周曉月說什麼,衛沉就認是什麼,要是周曉月沒說,衛沉也要爭著為周曉月好說出來。
衛沉對周曉月放緩語調,而當他麵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又恢複了客氣的冷淡。
“霍長英和霍家都得到過想要的,您應該清楚,周曉月也已經付出代價了。”
章綺既不甘又惱怒,但還是夾雜著生出一絲微妙的難堪。
這樁婚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章綺是最清楚的。
而對於她費儘心血和精力,一手培養出來的霍長英,章綺也有自己的了解。她很清楚霍長英對周曉月的掌控欲。
但是衛沉這樣揭露出來,還是讓章綺驚慌。
他對周曉月的在乎,太直白,太隆重。
章綺突然意識到,周曉月之前說的是真話。
衛沉或許沒有障礙問題,他是有感情,隻是所有的愛與關心,都給了極少數的人。
他不會偽裝,不會掩飾。
所以衛沉對霍家的冰冷是真的,對周曉月的炙熱也是真的。
這中間沒有任何迂回周旋的餘地。
章綺心裡一凝。她怕真的在這件事上激怒了衛沉,無法挽回,便連忙找回話圓場。
“越說越嚴肅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是認真的。但不管怎麼樣,這種事情肯定得要兩家人約時間坐下來好好談的。”
但衛沉沒有給章綺拖延的機會。衛沉說:“宴會的事,我和周叔叔說了。”
為衛沉第一名舉辦的慶祝宴會,章綺就沒打算邀請周家。
不過周平一旦知道,肯定會相方設法參加,霍家也不能徹底推拒。
章綺慌亂了一下,說話都不成調。
“你這孩子!”
周曉月卻聽出了周平和衛沉見過。少女再次抬起眼,半偷摸地觀察他。
衛沉麵色平靜,好像隻是陳述一件普通的小事。
但這話讓章綺離開的時候,比孫若男都狼狽一些。
章綺用的是“既然請了客人,那這場宴會更要好好辦”的理由,勉強維護麵子。
然而周曉月和衛沉都知道,這次的宴會一定不會順利。
光是霍長英花費這麼多時間投入,就足以讓周曉月不安了。
她想不到霍長英會做什麼,所以更加緊繃。
“彆擔心,不會有事的。”衛沉察覺到她的緊張,第一時間承諾,“隻是多了一些參加宴會的人。”
周曉月問:“是我父親找你說什麼了嗎?”
她還以為是周平去找衛沉的,怕給衛沉惹麻煩。
衛沉乖乖回答:“我不想你再被傷害,不放心跟著。”
“你在那裡?”
“嗯。”衛沉低低應著,然後緊跟著道歉,“你不喜歡,下次我就不會做了。”
周曉月更加局促,但不是為衛沉和周平說話,而是怕衛沉也聽到她和孫若男的話。
“今天不止是我父親,霍阿姨到學校……阿姨也來了。”
衛沉停頓片刻,又“嗯”一聲。
“我想帶阿姨過來的,但是她先走了……”周曉月想到孫若男在兩個兒子之間的偏向,又為衛沉難過。
周曉月不知道怎麼說。
她試圖尋找一些更好聽的說法,比如孫若男突然有事,又或者孫若男身體不舒服。
但她不願意隱瞞衛沉,更不願意說出事實傷害他,隻能陷入沉默。
衛沉同樣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抬起手,安撫性地貼住周曉月的手背,輕輕一碰。
他做得小心翼翼,隻要周曉月躲閃,他肯定就會立刻停下。
像是動物本能察覺到信號一樣,無聲地尋求周曉月的安撫。
周曉月沒有躲開。
周曉月感覺那一小片相觸的皮膚,燒起來似的,滾燙得厲害。
明明衛沉的體溫偏低,最多也隻是溫熱。
他們拉過手,好幾次:
有示好,有安慰,有意外……
但這一次,周曉月覺得格外地緊張。
熱意觸碰到一起的地方蔓延開來,燃燒到周曉月全身上下。
少女的肌膚柔軟而嬌嫩,雪白中泛著粉,一紅起來,極其醒目。
從指尖,到手心,再到脖頸,臉頰,全都紅透了。
因為,衛沉握住她的手。
修長的手指,扣進來,交握,認真、莊嚴地牽住。
“我請她來宴會。”衛沉這樣結束了關於孫若男的話題。
就在周曉月以為衛沉想要多和孫若男相處的機會時,她卻聽到衛沉低聲說:“我想讓他們全都看到,你有多好。”
他計劃了一切:
邀請霍長怡的繪畫老師,通知周曉月的父母,還違背霍家的意思帶來養母。
衛沉心裡最掛念著的,竟然是為周曉月證明,那原本屬於她的,她本該擁有的,也是霍長英虧欠她的——
那是周曉月的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