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箭射出去,直接紮在了正在掙紮扭動的司星海手臂上。
司星海發出一聲尖叫,圍觀的人也是一陣抽氣,服務生上前查看分數,這一箭,透過司星海被紮穿的手臂測量,竟然是十分,也就是說,如果司星海不亂動,這一下是根本紮不到他的。
“十分。”服務生見多識廣,這種遊戲也不是沒有不帶護具玩的,直接弄死人的不在少數,他報分數的語氣十分的平靜,甚至機械,和係統說話似的。
龍甜甜看著疼得咬牙切齒麵目猙獰的司星海,再度搭弓上箭,聳了下肩,拉滿,再度開口,堪稱溫柔地問司星海,“親愛的,愛我嗎?”
司星海疼得在抖,額角都出現了細密的冷汗,他倒是不掙紮著亂動了,因為手臂被釘住了,雖然沒有傷到骨頭,隻是釘穿了一層皮肉,但人的身上,又有哪塊肉是不疼的呢。
龍甜甜頗為有耐心,瞄準司星海的腦袋等了片刻之後,司星海咬著牙,眼睛裡麵冒著火,竟然連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這時候竟然還顧及著臉麵,還想撐著不太難看,裝作有骨氣的樣子嗎?
隻可惜,龍甜甜最擅長的就是搓斷各種各樣人的脊梁骨,各種各樣有骨氣的人在她手裡碎屍萬段的還少嗎?
但是人當然不能都隻用一個套路,有些人就是千刀萬剮還能含笑嘲諷,這種時候,就要去找他的軟肋。
人生在世,是不可能沒有軟肋的,找到它,捏住它,那個人就會任你為所欲為。
龍甜甜慢慢地把對著司星海腦袋方向的箭,逐漸向下移動,最終停留在要命位置下麵的標誌上,這才開口說道,“親愛的,我的手有些酸了,心情也很不好,要是一個不小心……”
她欲言又止,對上司星海徹底發慌的眼睛,眨了眨眼,問,“我現在看上去還像你曾經的小戀人嗎?”
人性在這個時候暴露無遺,唏噓的人有一些已經開始笑出聲了。
弓箭對著司星海要命的地方,他梗起的脖子他胸腔中的倔強都有點撐不住地搖搖欲墜,在這船上不小心翻到陰溝裡頭,被當做奴隸兩天,或許會是個笑話,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在那裡,沒有人敢把這笑話鬨到他的麵前。
可如果他在這船上,一不小心被人給廢了,那他以後在外麵就真的抬不起頭了,而且作為一個男人,就沒有不在乎自己那兒的。
司星海終於撐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不自知的顫,回答道,“不像,一點也不像!”
龍甜甜滿意地點了點頭,但卻並沒有挪開弓箭對著的位置,而是繼續問司星海,“那你還要跟我分手嗎?”
司星海咬牙道,“不分!”
龍甜甜這才把弓箭的位置朝上麵挪了一點,又問道,“那我和你那個念念不忘的小戀人,誰好看?”
這問題就有點耍無賴了,連龍甜甜自己都承認她的這張臉確實是離女主的標配還差了一些,能夠作為司星海白月光的人,這麼多年念念不忘,那長得肯定差不了。
這一次司星海果然遲疑,圍觀的眾人聽到龍甜甜這麼問,頓時笑聲更大了一點。
如果是個無權無勢手中沒有任何依仗的人,要逼著彆人誇自己漂亮,那就是死不要臉。
但像龍甜甜現在這樣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要求彆人誇自己漂亮,那就是情趣,就算侮辱,侮辱的也不是自己。
你看這就是人生。
司星海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的冷汗已經把頭發汗濕,有一些都粘在了他的臉上,但男主角就是男主角,哪怕擺這麼難看的大字被捆著,哪怕頭發淩亂,眉目猙獰,他還是好看。
手腕上不斷下流的血,已經把轉盤上麵染紅了一長條,這一點紅色,和他眼下的那顆小痣,以及他鮮豔的唇色遙相呼應,給人一種淩虐的美感。
龍甜甜嘖了一聲,把才剛剛挪開一點的弓箭,又重新朝著那要命的地方挪了回去,“我不開心,看來你確實很在乎她,到這種程度,也不肯說她一句不好啊……”
司星海咽了口口水,他確實怕,但是每個人都有不能觸碰的地方,蔣竹雨是他的雷區。
縱使最後蔣竹雨確實是拋下他去了國外,但在很漫長的一段時間裡麵,蔣竹雨對於司星海來說,是唯一的光亮。
沒有人能夠想象,生活得那麼光鮮亮麗的人,私下裡卻如同煉獄,而這一切在司星海看來除了蔣竹雨,沒有人能夠懂。
他微微噓了一口氣,然後再度仰起了頭,眯著雙眼,任淩亂的頭發蓋住他的半張臉,光影交錯在他的臉上,遮蓋住他的表情,他倔強地沒有說話。
龍甜甜撇了撇嘴,鬆手放了箭,準確的10分,“篤”的一聲狠狠紮在轉盤上麵。
周圍的人都適時地發出噓聲,雖然司星海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穩住了自己的表情,但也能夠看出他狠狠鬆了一口氣。
服務生報出了10分,龍甜甜繼續在箭筒裡麵挑挑揀揀,這一次拿的不是一根,而是三根。
司星海的表現她並不意外,白月光是一個挺偉大的東西,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尤其是這種帶著救贖屬性的,總能讓那麼一些智障得不會透過表象去看本質的人瘋
狂。
她是看過劇情的,當然知道司星海對蔣竹雨這麼維護是因為什麼,也知道在他身上都發生過什麼。
但在龍甜甜看來,遭受欺淩,就應該想儘辦法地要欺負你的人不敢輕易惹你,就算你弱得像一個小白兔,也要鑲嵌上一副鋼牙,把對方咬得鮮血淋漓,這才是龍甜甜信奉的生存之道。
把另一個人當成自己的光,是最懦弱的依附行為,最終的結果隻能是被拋棄,被嫌棄。<</p>
原著的劇情當中,司星海為了遵守當年的那個約定,為了蔣竹雨好,寧願找替身睹物思人,也不敢出國去找人。
在某種角度上來說,如果這本主角不是高歌,那司星海算是一個癡情的男主角。
可問題恰恰就在這裡,狗屁的白月光,狗屁的救贖,就連那狗屁的威脅和出國的理由都是假的,司星海就是一個活在謊言裡麵的傻子。
原著也是在最後的時候,高歌無意間戳破了蔣竹雨的謊言,最終才和司星海走到了一塊兒。
龍甜甜當然能夠馬上就戳破這所謂的狗屁白月光光環,但是左右她還得走一段時間的小甜文劇情,供係統獲取素材,所以她不急,脊梁骨要一節一節地敲碎,聲音才夠清脆。
而且乾巴巴的揭露又有什麼意思,龍甜甜早就準備好了讓司星海自己發現他的白月光其實隻是一個自己臆想中的大鼻涕泡的事實。
不過在那之前,龍甜甜要好好地教一教司星海,什麼叫乖。
三支箭,一起搭在弓上的時候,屋子裡麵圍觀的眾人,唏噓聲音中夾雜著口哨,很顯然他們也興奮得要命。
唯一崩潰和慌亂的,就隻有像砧板上的肉一樣,被捆在轉盤上麵的司星海。
“說你愛的是我,說你曾經的那個小戀人是個婊.子,我現在就把你放了,”龍甜甜堪稱溫柔地勸慰司星海,“我不光不把你當成奴隸,我們還繼續好好在一起,怎麼樣?”
司星海當然不會同意,他看著周圍人醜惡的嘴臉,把那些不嫌事大起哄的人,一個一個全都記下,接著索性垂下了頭,一副非死不合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