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不,不提……供(1 / 2)

這世界上有很多人,看著像個人,背地裡是畜生,也有很多人,他或許終其一生,都不知道什麼叫長大,不明白生而為人,無論四肢是否健全,都不應該依附於任何人,因為依附的本身,就是把自己的喜怒哀樂都交付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上。

你會變成一個某種形式上依靠於彆人給予而活著的人,無論這種給予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這都是很可悲的事情。

警察最終製服了沒有跑掉的其他人,殷紅的血順著死去的人身體裡麵流出來,染紅了一小片土地,看似慘烈驚心,但是用不了多久,這塊地上的痕跡,就會被雨水侵蝕,會被冰雪落葉覆蓋,會被瘋漲的野草徹底湮滅。

就像一個人存在於世上的痕跡,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人會去欣賞你死的時候多麼驚心壯烈,沒人能夠體會另一個人的切膚之痛,唏噓隻是口頭上的同情,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龍甜甜對於這種事情內心毫無感觸,她見過比這驚心慘烈十倍的故事,但是無一例外的,故事的主人公總是喜歡本末倒置,才會釀成慘劇。

司星海一直很崩潰,兩個人還有幾具屍體跟著警察出山的時候,龍甜甜手裡拿著樹枝在野草上抽來抽去,還有閒情逸致欣賞風景,但是司星海卻哭了一陣子之後,就變得呆愣愣的,除了拉著龍甜甜的衣角走之外,連呼吸都變得輕不可聞。

這種大起大落之後的癡傻狀態,龍甜甜也見過很多,或許對於某些綁匪,對於蔣竹雨和胡藍,今天這種下場是早晚的事情,他們作惡不止一兩件,他們作惡的時候,未嘗沒有想過惡有惡報,對於自己的下場不會沒有猜測。

但是對於司星海來說,就是他曾經信奉的一切都在一天之內分崩離析。

他會這樣很正常,畢竟他曾經驕傲得目中無人,登高跌重,粉身碎骨之後,他這種懦弱的性格,會出現兩種極端,徹底沉淪,或者學會像魏修一樣向陽而生。

龍甜甜早就把他的性子看得透徹,他對蔣竹雨都不能算是喜歡,隻是他懦弱性格對於同類的依附心理,所謂的變強,也隻是強撐的紙殼,所以他才會一遍又一遍地去找和蔣竹雨相像的人,通過這些人,找到“同類”。

但是司星海錯就錯在蔣竹雨是靠著依附而活的人,同類無法給她提供生的養料,她把對他父親的憎恨轉嫁到他身上,隻會對他恨之入骨。

而司星海懦弱性格的來源,無異於對他過度保護的爸爸,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不會毫無緣由地發生,始於溺愛,終於溺愛。

隻可惜龍甜甜也不是他的救贖,上一個世界到最後,龍甜甜至少肯伸出胳膊讓魏修跌跌撞撞地搭上一把,但是司星海?

不乖的孩子,是沒有糖吃的。

於是就在出山之後,上了警車之前,龍甜甜回頭把司星海揪著她衣角的手扯開,轉身上了另

一輛警車。

司星海恍然間回神,死死盯著龍甜甜,要跟著她走,卻被警察按著塞進了警車裡麵。

路上的時候,係統在腦中對龍甜甜說――司星海好感值達到一百了。

龍甜甜靠著座椅上,眼皮都沒動一下,這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早就說了,觸底越狠,反彈越高。

好感度是一百,這是個界限,龍甜甜相信,如果界限沒有會更高。

司星海現在還剩下什麼?隻有她一個而已。

龍甜甜由於報警和在路上給警察的追蹤做記號,算是立了功,是最先被放出來的,司星海還在接受警方詢問的時候,龍甜甜將因為飛機延誤還滯留在機場的張欣蘭一並舉報了。

就在即將帶著小情兒逃離的時候被抓住,希望在眼前被毀滅,是龍甜甜對於張欣蘭曾經想要開車撞死她的回禮。

據說司星海在警局見到張欣蘭和她養的那個小男孩之後吐了,是真的吐了。

龍甜甜回彆墅收拾了東西之後,回到了這具身體的家裡,就是那個破舊得不像樣的小平房,斥重金,把屋子裡能換的東西都換了,又去了醫院幾次,看望這具身體的母親朱琴韻女士。

總算是趕上了一次她沒有昏迷,龍甜甜坐在小桌子旁邊,安安靜靜地喂她吃了一碗粥,她哭起來,“好久沒有見到二崽了,歌兒,我不想治了,想出院。”

當媽的,就算不知道她看病這錢是哪來的,但是就這麼一個女兒,她不敢去想。

龍甜甜表情八風不動,“那臭小子最近要期末了正憋著勁兒拿第一呢,禮拜天我帶他來。”

龍甜甜抬頭看向朱琴韻,眼睛裡麵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語氣足夠溫柔,“媽,我已經在托醫院給你找□□了,你這個病,換個腎會好的。”

朱琴韻瘦得厲害,龍甜甜說,“你得多吃點,把身體養得棒棒的。”

朱琴韻抹了一把眼淚,用的力氣太大了,都是她,是她拖累了兩個崽兒,她動了動嘴唇,正想開口問她看病這錢到底哪裡來的。

從前每一次問,高歌總是發火,甚至為了不跟她說話來交住院費都不肯上來。

難得這一次肯和她說話了,朱琴韻真的忍不住想問,畢竟換腎對於她們這種破家庭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但是她沒等開口,龍甜甜

率先開口,“媽,跟你說件事,我交了個男朋友。”

朱琴韻一愣,龍甜甜扯了扯嘴角說,“他家裡有錢得很,拿出幾億都不費勁兒,喜歡我喜歡得要死要活,前幾天跟我求婚了,我對他感覺也挺好,就答應他了,花得是他的錢,反正也不損失什麼嘛。”

這種其實是龍甜甜最不可能會做的事情,但是朱琴韻張了張嘴,雖然也覺得不好,可是老一輩的人總有種思想,叫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似乎天生柔弱的女人,找個好男人,結婚花男人的錢沒有什麼不對,而大多數的人也都是這樣,自己把自己定位在“弱勢”上麵,放棄工作和生活圈,成了一個人的附屬。

於是朱琴韻動了好幾次嘴唇,最後隻說,“那……你們定下來了?媽這個樣子,也沒法幫你張羅什麼……”

“還沒有,我還在上學,不急,”龍甜甜轉頭對著門外說,“你進來吧。”

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打扮得十分精英範兒的男人走進來,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規規整整,鳳目英眉,氣勢強橫,簡直像是雜誌裡麵走下來的模特,看得朱琴韻有些傻眼。

他進屋之後走到床邊,直接對著病床上躺著的朱琴韻鞠了一躬,接著開口聲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就是聽著有一些機械,“阿姨您好,我叫司星海,是你女兒的男朋友,很抱歉直到現在才過來看您。”

龍甜甜坐在病床邊上削著一個蘋果,水果刀在她手上極快地翻了一個花樣,所有經過的皮兒不薄不厚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斷,而她的眼睛卻根本沒有看著蘋果,而是略微眯著眼看著正僵硬地和朱琴韻寒暄的“司星海”。

沒錯這是一個冒牌貨,是係統假扮的,不過這倒也是一件好事,因為係統相比於司星海來說,大概因為本身是機器的原因,有一種天然的嚴肅和死板,正是老人通常會喜歡的那一種“靠得住”。

不過到底也是陌生,而且係統被趕鴨子上架,說了兩句話之後就冷場了,兩個人一起看向了龍甜甜。

龍甜甜指了指旁邊病床上的空位,對係統說道,“你公司不是忙嗎,我媽看過你就可以了,回去吧。”

“司星海”這才又對著病床上的朱琴韻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接著轉過身走出了門口,在走廊的隱秘無人處消失回到了龍甜甜的身體。

而朱琴韻卻看著門口,片刻之後伸手誇張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這是個大老板吧,你對他說話也太不客氣了,媽跟你說呀,這種男人通常都喜歡女人嬌柔聽話。”

龍甜甜淡淡笑了下,心說這種男人,我讓他喜歡什麼樣的,他就得喜歡什麼樣的。

不過她沒有反駁朱琴韻,而是又跟她聊了一會兒,等到朱琴韻累得睡下了,這才起身從醫院走出來,騎著她新買的小電動車回到了自己家裡頭。

一進門,大門關上,不算寬

敞的院子裡麵憑空就多了一個人,正是剛才在醫院裡麵對著朱琴韻鞠了兩個躬,再湊上一個就直接能把朱琴韻給送走的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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