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過來接我了?看到晏郎,我都嚇了一跳。”妙娘有點吃驚。
程晏摸摸鼻子:“今日王直講生病了,我就在街上走走,哪知道遇到咱們家的下人了,他們說你去探望謝夫人了。你這是上門來做客的嗎?”
妙娘點頭:“上車了,我再和你吧。”
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程晏一臉嗅到八卦的味道,上車就敦促妙娘快說,妙娘旋即說了一遍:“我本來以為是咱們倆真的品畫,不曾想,錢姐姐居然是要我為她腹中流掉的嬰童在廟裡點一盞長明燈,我見她可憐就先答應下來。沒想到一出來,就碰到謝宗堯了,還要我去替他們夫妻之間解開誤會,讓我勸錢姐姐重燃希望,還說讓我勸錢姐姐不要存了死誌雲雲。”
“你沒答應吧?”程晏有點緊張。
不是說不讓妙娘和錢氏來往,但萬一妙娘答應下來,錢氏真的死了,豈不是全部賴在妙娘身上,哪有這樣的?自己家裡的事情還要把壓力放在人家外人身上。
妙娘就道:“放心,我沒有答應,再說了,我也受不了她們家那種壓抑的氛圍。一開始還不如不娶呢,娶了又不喜歡鬨彆扭,這姐姐死了,為了照顧外甥,又嫁個妹妹過去,雖然自古有之,但也坑了做妹妹的。”
“其實也沒什麼,若是不嫁自己人過去,誰都會擔心啊。”程晏自己家也有這樣的事情,對於錢家的選擇倒也能夠理解。
卻聽妙娘道:“都在考慮家族孩子,誰會考慮女人自己的想法呢?年紀輕輕風華正茂,誰願意嫁一個曾經和彆人愛的死去活來的人,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好男人好了,反而像是破壞了男人對亡妻的深情,和男人不好,則是害了自己,一輩子和自己的丈夫形同陌路。除非無心無情者,倒是能夠如此。”
程晏聽了卻覺得有些道理,他看了妙娘一眼,平日她都是甜蜜蜜的,就連沒見她發什麼愁,看來這謝家以後是不能來了。
妙娘傾訴完了之後,見程晏不發言,推了推他:“以後我死了,你會不會想我?”
“呸呸呸,淨是說不吉利的話。”程晏有點生氣。
妙娘嘟嘴:“可是生孩子很可能會丟命的,我害怕。”
這種事情好像以前從未有人同他分享,在程晏固有思維中,女人取回來就是相敬如賓,生兒育女的,否則成婚做什麼?
可妙娘不是那種很嬌氣的人,她這樣害怕,也讓他有點擔心。
但他還是打起精神來安慰她:“你放心,如果你有身孕我肯定會請最好的大夫來為你調理身子,也不讓他們煩你。”
說完,他自己也笑了:“算了,彆說這麼遠的事情了,妙娘是害怕是不是?”他的妙娘還是年紀太小,又在謝家聽了這麼恐怖的事情,這也難怪。
“那我帶你去河邊走走,這個時候在河邊吹吹風,散散心還是很舒服的。”
妙娘搖頭:“不了,還是回去吧。晏郎,我好了,沒事兒的,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這麼大喇喇的和程晏出去玩兒,她家裡人現在即便不說什麼,等哪天程晏學習稍微退步一點了,肯定全部甩鍋在她頭上,她才沒那麼傻呢。
看她精神不濟,程晏再一次心底罵了謝家一遍,你們夫妻鬨矛盾,搞的我的妙妙這樣怏怏不樂,真是的。
但程晏也不好勉強她,隻道:“那就送你回去歇息吧。”
“嗯。”妙娘點頭。
不過路上妙娘問他:“晏郎,你既然無事就彆忘記我之前和你說的尋一塊地,起幾間屋子,放租。”
“沒忘,沒忘。”程晏快些應下。
回到府裡,她把彩雲喊來,對她道:“謝夫人讓我替她在廟裡點一盞長明燈,這事兒咱們選個隱蔽點兒的寺廟去做,這名字就寫謝八郎。”
“是,奴婢記下了。”
妙娘取了二十兩給她,彩雲便匆匆出去辦。
此事不過三兩天就辦好了,她便去信給錢雪茹交代了,錢雪茹接到信這一天破天荒的喝了藥,就像妙娘說的,她若不在了,難道要依靠外人每年給她的孩子點長明燈嗎?
此舉仿佛給她注入了強心針,她原本是期望妙娘一直替她點的,但是人家說的很清楚,你自己都不振作,難道還要彆人來做嗎?
她開始吃湯藥了,最高興的是謝宗堯,得知又是妙娘送的信讓妻子振作的,他也命人帶了口信問妙娘是否有事?他絕對能幫上忙。
妙娘就在信上提了一個要求,派幾個私兵保護程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