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虞護依然會每日過來探望虞鸞珠。
虞鸞珠的祖母韋氏、父母就沒有來了,一則虞鸞珠已經脫離了險境,二則穆王已經回京,以虞護在朝野的權勢,他不請而至隨性出入王府穆王尚可忍受,但其他人再繼續想來就來,未免太不把穆王放在眼裡。
膽敢對皇子公主呼來喝去的,整個丞相府隻有虞護一人而已。
但說了“改日再來探望”的穆王楚寰,再也沒有踏足過王妃後院。
虞鸞珠猜測,穆王是因那日祖父的不敬生氣了吧?
錯在自家,虞鸞珠能夠下地走動後,她讓百靈去打聽王爺的飲食喜好,再讓廚房做了幾道王爺愛吃的菜肴。
虞鸞珠身邊伺候的廚子全都是虞護精挑細選的,廚藝不比宮裡的禦廚差。
大廚們洗菜切菜準備的時候,虞鸞珠在畫眉、百靈的陪伴下,第一次走出了王妃的後院。
楚寰在書房作畫,陳維陪在一旁,趙恭良、項淵站在院子裡閒聊。
項淵麵朝從後院過來的抄手遊廊,拐角處突然走過來三道身影,作為王爺近衛的項淵登時警覺起來,隻是當他看清為首之人的容貌,項淵呆住了。
趙恭良見項淵直勾勾地瞅著他身後,奇怪地轉身。
百靈、畫眉趙恭良都見過了,他的目光直接定在了走在二女前麵的姑娘身上,就見她雖然年紀不大,纖細嬌小,卻姿容昳麗,玉雪般的臉頰帶著幾分孩童的稚嫩,通身卻挾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就像天上的觀音下凡,讓人不敢褻瀆。
趙恭良一個去了勢的太監,竟然也被迎麵走來的美人迷走了魂兒。
百靈、畫眉兩個小蹄子唇白齒紅模樣都很清秀可人,如今站在那美人身後,立即成了天生的丫鬟相。
趙恭良跟隨王爺出府之前,在宮裡當了二十多年的太監,見過的各色美人如過江之鯽,但小小年紀、身量尚未完全長開便有如此姿色的,隻有眼前這位,瞧瞧那水嫩的臉、嫣紅的唇,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豔,尤其是那雙甘泉般的眸子,秋波蕩漾,至純至媚。
趙恭良想到了四個字:天生尤物。
虞家的下人經常有機會見到三姑娘虞鸞珠,儘管如此見一次還是會驚豔一次,百靈四個大丫鬟天天伺候虞鸞珠,仍然真心將虞鸞珠當小仙女伺候,足見虞鸞珠之美。而今趙恭良、項淵第一次看到虞鸞珠的真容,便不約而同地傾倒在了虞鸞珠的美色中。
虞鸞珠見多了這樣的呆狀,泰然處之,步伐從容。
百靈與畫眉互視一眼,都很是得意,這位趙總管以前多麼憤慨,仿佛丞相叫穆王給姑娘衝喜多委屈了似的,現在見到姑娘的仙姿,找總管恐怕再也不會替王爺憤慨委屈了吧?
“王妃有事求見王爺,勞煩趙總管通傳一聲吧。”
行至兩人麵前,百靈朝趙恭良福了福,客氣地道。
趙恭良陡然回神,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個太監啊,怎能這麼輕易地就被一副美麗的皮囊迷住了心竅?虞三姑娘是美,他的王爺同樣英俊尊貴,虞三姑娘頂多算得上與王爺郎才女貌,並沒有美到可以夥同奸相欺辱王爺的地步。
定了定心神,趙恭良又恢複了王府總管的理智,垂眸道:“王妃稍等,雜家去去就來。”
行了禮,趙恭良不緩不急地朝書房走去。
虞鸞珠好奇地看向項淵。
項淵心頭一跳,隻覺得一股熱血從胸膛朝全身席卷而去,燒得他耳朵都燙了起來。
短短幾步的功夫,項淵從一根呆木頭變成了一根燒得通紅的呆木頭。
虞鸞珠眼中露出笑意來,沒想到王爺身邊竟有如此薄麵皮的侍衛。
“屬下,屬下項淵,拜見王妃。”
項淵紅透耳根,單膝跪下去朝虞鸞珠行禮道。
虞鸞珠微微驚訝,原來此人就是百靈說的那位凶巴巴的楚寰隨行侍衛,真是沒看出來。
“項侍衛請起。”虞鸞珠虛扶一把,微笑著道。
項淵低著頭,隻覺得王妃的聲音像兩道糖水,甜絲絲地灌入了他的耳中。
今日之前,項淵也不高興王爺被虞家強塞了一門婚事,現在見到王妃,項淵忽然覺得,王爺能娶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給她衝喜也算劃算了,至少沒有吃虧,絕對沒有吃虧,如果他能娶到王妃這樣的媳婦,讓他給媳婦當孫子他都願意。
項淵麵紅耳赤,除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絕色太激動了,也有心虛的緣故,因為從知道這門婚事起,項淵就一直在詛咒虞三姑娘病死彆拖累王爺,現在見到被他詛咒的美人,項淵全身都虛,深深覺得自己不該詛咒她。
趙恭良傳話回來,見到項淵這煮熟大蝦的樣子,真想將人踹飛,免得留在這裡給王爺丟人。
“王爺人在書房,王妃請隨雜家來。”
丟了項淵一個隱晦的眼刀,趙恭良皮笑肉不笑地對虞鸞珠道。
虞鸞珠頷首,跟在趙恭良身後朝書房走去。
趙恭良推開書房的門,目光投向百靈、畫眉。
百靈、畫眉自動止步,與趙恭良一起站在外麵,眼睛卻都盯著敞開的書房大門,隻要裡麵出現任何不利於王妃的變故,她們便會衝進去,拚死護主。
虞鸞珠跨進書房的門,發現裡麵除了正在作畫的穆王楚寰,還有一位垂眸恭立的青衣男子。
“陳維拜見王妃。”
在虞鸞珠看過來的時候,陳維朝著她的裙擺道,並沒有失禮地去打量王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