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虞鸞珠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媚態,楚寰心裡想著將來不能被她迷惑荒廢正事,眼裡便透出幾分涼意來。
虞鸞珠撞進那雙寒涼的眸子,心中一慌,立即垂眸,屈膝行禮道:“臣女拜見太子殿下、穆王殿下。”
人麵如花,驚慌的聲音也如叫聲最動聽的百靈鳥,假若傳說中的鸞鳳真有其物,或許叫聲便如虞鸞珠這般,婉轉悅耳,令人回味無窮。
太子楚宴此時扮演的是小美人的姐夫,他溫聲笑道:“都是一家人,鸞珠不必見外,起來吧。”
“謝殿下。”
虞鸞珠拜謝,趁兩人繼續沿著走廊去向暖閣,虞鸞珠快步退回大姐姐虞丹華身後,同時懊惱地朝二姐姐虞紫英嗔了一眼。
虞紫英認罰,都怪她鬨得狠了,連累姐妹三個一起在太子、穆王麵前丟了人。
虞丹華領著兩個妹妹隨太子、穆王走進了暖閣。
楚宴看眼滿屋的菊花,笑著對虞丹華解釋道:“孤與王兄在書房論事,說的口乾舌燥,想起你招待兩位妹妹必備上了最好的茶葉,便過來討口茶喝。”
他全心全意地看著虞丹華,眼底滿是溫柔。
虞丹華臉熱,這就吩咐小宮女去泡茶,借以掩飾被丈夫撩起的羞澀。
楚宴看向虞丹華身後,見虞紫英、虞鸞珠都一副拘謹的模樣,楚宴笑道:“紫英,孤是你的大姐夫,王兄是你的妹夫,你待我們如待族中兄弟便是。鸞珠,你與王兄已經成親,見也見過了,更不必害羞。”
未婚的男女見了麵要避嫌講禮,但那套規矩並不適用於楚寰與虞鸞珠,虞鸞珠已經身穿鳳冠霞帔嫁去了穆王府,如今隻是年少回虞家撫養,人已經是穆王妃了。
楚宴這麼說,既是叫虞家姐妹放開些,也是解釋自己帶穆王過來並無不妥之處。
道理確實如此,虞紫英本就灑脫,聞言便朝太子二人笑了笑。
虞鸞珠也隻好接受了這個說法。
茶水端了上來,五人皆落座品茶。
楚寰與虞鸞珠是一模一樣的安靜,沒人問他們話,尚未圓房的夫妻倆便一個垂眸靜坐,一個假裝賞花。
太子楚宴此番過來就是為了促進虞鸞珠對楚寰的感情,喝了茶,楚宴笑著問虞鸞珠:“聽你大姐姐說,鸞珠天生聰穎,尤擅作畫,畫鳥鳥有振翅高飛之態,畫花花有亂真引蝶之姿,今日恰逢賞菊,不如叫人取了文房四寶來,鸞珠畫幅菊花給我們開開眼界?”
虞鸞珠麵上一紅,離座自謙道:“殿下與大姐姐謬讚了,我平時作畫都是用來打發時間的,技藝不精,怎敢在殿下麵前獻醜。”
楚宴鼓勵她道:“無妨無妨,又不是考試鬥技,你隨心所欲畫便是。”
他笑著看向虞丹華。
虞丹華見丈夫堅持,隻好吩咐宮女去拿筆墨紙硯,再讓三妹妹自己挑地方取景。
趕鴨子上架,虞鸞珠無可奈何,一個人在處處是花的暖閣裡走了一圈,最後選定了西側一個角落,窗外的陽光灑泄進來,白菊淡雅如雪,綠菊宛若碧玉雕刻,虞鸞珠喜歡這一處的幽靜。
宮女將畫桌挪到此處,楚宴、虞丹華分彆帶著楚寰、虞紫英圍到了虞鸞珠兩側。
虞鸞珠剛剛隻是自謙,她確實擅長作畫,此時被眾人圍觀,虞鸞珠也沒有半分露怯。
宮女研好了墨,虞鸞珠一手持筆,一手提著寬鬆垂落的水袖,心無旁騖地畫了起來。
太子楚宴並沒有觀看太久,見虞鸞珠畫的認真,楚宴遞給楚寰一個眼色,再輕輕扯了扯虞丹華的袖子。虞丹華終於看明白了丈夫的企圖,想到三妹妹一直都是願意嫁給穆王殿下的,虞丹華便也帶走了虞紫英,三人去賞院子裡的菊花了。
虞鸞珠剛剛在勾勒菊花花瓣,直起腰身去沾旁邊的墨水時,才發現身旁隻剩下一道身影,她錯愕地順著那深色的蟒袍往上看,果然是穆王楚寰俊美的臉。初時他神色清冷,目光相對,他眸中才升起一絲笑意,頗為無奈地道:“太子殿下似乎有意撮合你我。”
虞鸞珠臉紅紅的,因為楚寰站在她的左邊,仿佛左邊的臉頰都要更燙一些。
虞鸞珠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上輩子狀元郎謝懷儀為她衝喜,可能因為謝懷儀比丞相府低太多的身份,虞鸞珠對謝懷儀有感激,有對他才情容貌的欣賞,唯獨沒有敬畏。虞鸞珠不怕謝懷儀,反倒是謝懷儀對她頗為禮遇,在虞鸞珠搬回丞相府後,謝懷儀始終恪守禮節,沒有試圖與她見過麵。
待虞鸞珠及笄,她順順利利嫁給了謝懷儀,洞房花燭夜,兩人隻比盲婚啞嫁稍微熟悉一些,虞鸞珠直接做了他的新娘,在那之後,虞鸞珠與謝懷儀就是夫妻了,所以虞鸞珠並沒有多少婚前與外男相處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