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歌聽得駱卿的話後問道:“那你三月便不會來了?”
駱卿點點頭:“待四姐姐及笄便不會再來了。”
舒以歌歎了口氣:“我娘親也是這般說的,隻是我惦念著你,還有……央了我娘親許久,罷了,待得三月我也不來書院了。”
駱卿知曉舒以歌還惦念著萬康,突地想起自己之前同她支的招,問道:“你可著人做了繡有荷花的衣裙?”
舒以歌不無羞澀地點了點頭,瞧了瞧四周,貼著駱卿小聲道:“尋錦雲苑的繡娘做的。”
這錦雲苑可是京城頗為有名的成衣鋪子,許多官家小姐都愛上那裡買成衣,不方便出門的就將人請回家來,選好布匹、裁量身形、定好樣式,待將成衣織好了再送到家中。
舒以歌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三套。”
“我今兒要去見萬大哥。我這幾日是攢了好多疑惑了,想著也沒多少日子呆在書院了,打算抓緊問問,明兒也去,你明兒記得穿那身衣裳。”
之前因著許多事兒耽擱了,如今在書院也隻能待月餘了,她得抓緊機會,多向萬大哥和劉大哥討教一番醫術,還得儘力幫著以歌達成心願。
翌日,舒以歌還真穿了身繡有荷花的衣裙。
那衣裙選的是白色的底色,領邊和袖口又是粉色的,裙擺繡有朵朵荷花,當真是相得益彰,襯得人好生嬌嫩。
吃了晌午飯駱卿就將舒以歌帶到了池中書屋,又拉著人坐在了上回那個位子,還細細叮囑了一番她待會兒該如何做。
不大會兒,萬康就來了,駱卿給舒以歌使了個眼色,拉著她走到了書屋的門口,自己則帶著紅梅往文竹園那邊去了。
“在門口給人行一禮,微微一笑,然後又坐回這個位子。”
想著駱卿的叮囑她盈盈一笑,落落大方地同萬康行了一禮。
萬康遠遠地也瞧見了她,特特是她那一身衣裳,在冬日裡好不給人以勃勃生機之感,讓人心曠神怡,他也躬身回了她一禮。
她點點頭又轉身進了屋坐到了窗邊的位子。
駱卿見著萬康神態,知曉自己這番也不是白忙活,隻怕他也是掛念著以歌一二的,不然最是知禮不過的他不會在以歌坐回臨窗的那個位子上後又多看了人兩眼。
她笑道:“萬大哥,以歌今兒又是陪我來的。”
萬康於男女一道之事並不機敏,也不知駱卿這是在同自己套話,隻道:“舒姑娘是個熱心腸的,她向來如此。”
駱卿聽得自己想聽的了,心中有了底,又轉道拿出記有自己不明之處的紙張開始問起了正事。
萬康瞧了,很是耐心地同她一一釋疑。
待紙張上的疑惑之處儘皆解釋完,萬康又提及了近日來的收獲。
“近日來家父同我好生研究了一番治療眼睛的藥物,我又一一理了一番頭緒,發現有一味叫紅梔子的藥很是好用。”
“紅梔子……”駱卿是聽說過這味似藥似毒的東西的,“可那藥是有毒性的,得慎用。”
“把握好量就可以了,偶爾我們給人治療眼疾也會放些進去。”萬康道,“無感這味毒藥本就怪異,說不得紅梔子這種帶點邪氣的藥物有用呢?”
駱卿點了點頭:“我試試。”
好容易有了些眉目,駱卿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在書院中單獨給劉大哥和她辟出來的藥房內試上一試,但舒以歌還在那邊廂等著呢,她隻好耐住性子,待兩人彼此見了禮才將人給拉走了。
兩人下午的第一堂課不一樣,出了池中書屋隻得分開了,但駱卿還是記得要撮合舒以歌和萬康的事兒的,走之前特地叮囑了她明兒做些糕點來,最好是得帶荷花味兒的。
這可是為難舒以歌了。
“我不會啊,但我可以學嘛……可這時節,哪裡來的荷花啊……荷葉都找不到一片兒……”
駱卿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些為難啊,不過……
“沒事,你就找點乾荷花或者乾荷葉的,沒有新鮮的,隻能拿這個湊合了,劉大哥藥房裡應該有。”
“這主意不錯!”舒以歌展顏一笑,“如卿,好在有你。”
到得藥房,劉霄已經等著了,駱卿見得人就急不可耐地問道:“劉大哥,您知曉紅梔子嗎?這味藥於哥哥的眼疾可有療效?”
劉霄微微蹙眉:“自是用過的,這味藥雖說對於眼疾有奇效,奈何……”
他指了指駱卿翻開的那頁寫有紅梔子的書。
“這樣說吧,一般的眼疾用不了多少紅梔子,但要想治療他的卻並非隻用那點用量就行了,但是再多就是毒了,我給你的毒藥類書籍裡麵有詳細的記載,你該是再清楚不過的。”
哪裡還不清楚呢?駱卿將劉霄留給她的醫術都翻爛了,裡麵的東西早已熟記於心,可還是沒有法子治好言淮的眼睛,是毫無頭緒,她又哪裡舍得放棄一點點的希望呢?
“如果……”她抬頭看向劉霄,“如果有法子克製紅梔子的毒性呢?或是用銀針,直接封住他眼睛周圍的幾大穴位呢?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