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蹙著眉,不願再聽他們的推脫之詞,乾脆單刀直入:“那幾位太醫是作何打算?但說無妨!”
那幾名太醫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說話了。
駱卿眉頭蹙得愈發緊了,那幾名太醫見狀,可算是推了那花白胡子的太醫出來說話。
“依我之見,還是得保守治療,慢慢吃藥調理。”
駱卿搖了搖頭:“娘娘昨兒晚上吃的藥今兒全吐了,方才我也私底下問過彩蝶了,娘娘也沒怎麼如廁。為今之計,唯有銀針之術替娘娘打通血脈,再輔以湯藥瞧瞧了。”
“隻是在我替娘娘紮針之時變數過多,需有人在旁時刻觀察著娘娘的動靜,若是娘娘有什麼不好的反應,或是撐不過去了,也得太醫們想想法子。”
她將自己的想法全數說了出來。
萬院判先是表了態:“我幫!如卿,你是我夫人帶出來的,我相信你的銀針之術!”
駱卿到萬府的時候免不得會跟他碰上幾麵,也同他問過些關於醫術一道之事,他是頗為欣賞她於醫一道的嚴謹和認真的,而且萬夫人也在他麵前提起過她多回,說是從未見過這般有天賦偏還勤奮之人。
“如卿在此謝過萬院判的信任。”
駱卿同萬院判深深行了一禮。
萬院判幾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如卿,你是為著皇後娘娘著想,我們來此也是這個目的,這也是我作為太醫該做的,你切莫如此,倒是我,覺著慚愧萬分。”
駱卿偷眼打量了眼萬院判,心中有了思量,或許她真的能從萬院判身上得知當年真相,起碼能尋得一些蛛絲馬跡。
她直起身來,麵朝幾位太醫,道:“如卿知曉幾位太醫的顧忌,若是娘娘因著如卿的施針有個什麼好歹,如卿願一力承擔,決計不會讓幾位太醫擔責。”
她又轉向了一旁站著乾著急的彩蝶:“彩蝶,還得勞煩你做個見證。”
彩蝶瞧著駱卿,當下也覺著隻有她能信得過了,而這滿屋子的太醫全不過是懦夫!
她恭敬地同駱卿行了一禮,道:“姑娘放心,彩蝶若是有命活著,必然會將今日所見如實告知皇上和太皇太後!”
她邊說著,邊用銳利的眼神掃視過一乾太醫。
駱卿給了彩蝶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對著幾名太醫道:“如今我們是進退不得,若是皇後娘娘出了個好歹皇上和太皇太後必然是饒不過我們的,而我們也出不去,不若多想想法子,有時候兵行險招也未嘗不可。”
幾位太醫互相對視了一眼,到底是主動向駱卿攬活兒了。
駱卿開始替皇後娘娘紮銀針,留了幾名太醫在殿裡守著,還有兩名太醫則去照看湯藥了,挑揀些皇後娘娘受不住的藥材出來。
“彩蝶,我待會兒要替娘娘紮的穴位會很疼,娘娘估摸著會掙紮,你按著娘娘。”
彩蝶聽了這話,忙上前將皇後給按住了,駱卿這才朝著皇後的頭上又紮了一針,就聽得皇後慘叫一聲,整個人突然來了氣力,開始奮力掙紮了起來。
彩蝶按不住了,太醫們是男子又不敢輕易上手,駱卿忙又招了人來,好歹是將人給摁住了,她忙又施了一針,皇後這才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湯藥熬好了,駱卿直起身,讓人給皇後喂藥。
“娘娘可算是能吃藥了,姑娘,娘娘可以主動吞藥了!”
看著彩蝶眉飛色舞的模樣,駱卿也高興了幾分,覺著自己這廂也不算白忙活,可算是有用了。
她方才給皇後施針,彎著腰得有半個時辰了,這會子直起腰來是疼得很,額頭上的汗更是涔涔地往下冒,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靜靜地站在一邊兒緩了好半晌。
見得一碗藥下去後,她又上前替皇後把了把脈,她長舒口氣,好險,皇後娘娘今兒這一遭可算是熬過了。
可巧皇後這會子服了藥迷迷瞪瞪地醒了過來,打眼就瞧見了駱卿。
“如卿啊,你怎地也來了……”
“回娘娘,是陛下和太皇太後著如卿來給您治病的。”
駱卿溫聲答道。
“是嗎?”
駱卿聽得皇後這聲反問,不知為何一顆心猛地揪緊,她不知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覺著皇上不會擔憂她還是覺著太皇太後不會擔憂她,或是覺著兩個人都不會真的替她擔心,還是知曉了此事太皇太後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