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和甄惠惠都認為她在使手段。
可現在,好像都跟這些醉話對了上。
而且,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是在那之後,桑娓消停了,再沒有折騰過,還讓他封殺,後來又參加了高考。
他看著眼前的桑娓。
桑娓見他不肯配合地乾杯,有些不開心,敲著桌子,“你怎麼那麼不給我麵子。”
祝珩還是沒動,隻是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嚴萌,她就知道。”
“嚴萌是誰?”
“就是我朋友啊,和我一起住在這裡的人,但她現在出差了,她很忙的。”
“她也遇到這樣的事兒了?”
“沒有啊。”
祝珩耐著性子,繼續問她,“那你怎麼說她也知道?”
“她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
“她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我告訴她的。”
“然後她信了?”
“那當然了!”
祝珩都覺得自己真是太有耐心了,竟然能跟這個醉鬼一句一句地溝通下來。
他又問:“這麼離奇的事情,為什麼她會信?她不會覺得你在編故事,或者覺得你精神狀況出問題嗎?”
“你才精神狀況出問題!”桑娓聽到這話不高興了,不甘示弱地回懟。
“我問你她為什麼會相信你,這件事情太離奇。”
“她聰明啊,還了解我,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她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祝珩知道桑娓這個朋友是個Q**學院畢業的學霸,現在是一個律師,事業發展地很不錯。
仔細想想,假如她不相信桑娓的說辭,一個事業心很強的高材生,應該不屑於和一心嫁入豪門還做了那麼多騷操作的人處朋友。
再後來,桑娓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話,一直想拉著他投錢研究平行空間和靈魂穿越,還說什麼就算把錢都虧完也是在為科學作貢獻,就當作墊腳石了。
祝珩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盼著他破產。
助理給他回了消息,說藥買來了。
祝珩走出門,拿來了藥,再回來時,就看到桑娓扒在桌上,像是睡了過去。
嘰嘰喳喳了這麼久,大概也累了。
祝珩把藥放在桌上,想著也不能這麼就走,讓她這樣睡著,指不定會著涼。
可如果把人搬到床上去,祝珩這個身份肯定不合適。
來到人家家裡來把她給灌醉,已經很不合適,雖然他不是故意的。
祝珩想了想,覺得自己肯定是躲不過顧垣的一頓罵,給他發了消息過去,【你女朋友喝醉了】
消息發送成功後沒到半分鐘,顧垣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上哪喝酒去了?地址給我。”
聽顧垣的意思,他大概要立刻過來,很顯然,他是知道自己女朋友喝醉酒會是個什麼德性。
祝珩簡單說明了情況,“就在她家,我有事找她,就帶了瓶葡萄酒過來,誰知一不留神,她就喝醉了。”
在顧垣開口前,又替自己解釋,“我也沒想到她酒量那麼低,很淺的兩杯下肚,她就已經神智不清,這還是葡萄酒,度數不高。而且我真沒灌她,全是她自己喝的。”
“我這就回來,回來再找你算賬。”
顧垣說完就掛了電話,聽這聲音,顯然對他有點怒氣。
祝珩歎了聲,沒辦法,誰讓他帶著人家女朋友喝酒,還讓她給喝醉了呢。
而顧垣並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找桑娓,祝珩覺得他肯定能猜出來,大概這個原因,也讓顧垣更加不高興吧。
半小時後,顧垣到家。
他看到扒在餐桌上迷糊了的桑娓,瞪了祝珩一眼,“待會找你算賬。”便走上前把桑娓抱起來,去了臥室安置。
祝珩摸摸鼻子,很心虛。
在顧垣安頓好桑娓,從臥室裡走出來後,祝珩拿起餐桌上的解體藥,“我讓助理買過來的,要不要給她吃點?”
“她都睡著了,等醒了給她吧。”
顧垣還記得醉酒的桑娓有多麼鬨騰,並不想把她叫醒。
他拉開椅子坐下,示意祝珩也坐,“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祝珩又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顧垣肯定會生氣,但沒想到,這還在上班時間,這位工作狂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祝珩在顧垣對麵坐下,輕咳了聲,問:“你不用回研究所?”
“不用,等我再回去,沒一小時就到下班時間了。”
祝珩訕笑兩聲,“沒想到你還會有翹班的時候。”
“托誰的福?”
祝珩心虛得不吭聲了。
顧垣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來找她說了什麼,為什麼還要給她喝酒,你又不是沒看見過她喝醉的樣子。”
“我是看見過,但我也沒想到她喝這麼點就會醉啊。我拿了瓶葡萄酒過來就是想和她邊喝邊聊。”
“我知道你想聊什麼,也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覺得你不應該插手我跟她之間……”
“等一下等一下,你先聽我說。”祝珩打斷了他。
從桑娓那聽來的東西太過讓人震驚,祝珩能憋到正在已經很不容易,這會兒他還真沒心情去聽顧垣來談他該不該插手。
他將桑娓的那些醉話複述給顧垣聽,當然了,複述成了更能讓人聽懂的話語。
在他說完後,顧垣陷入了沉默。
“看來她沒跟你講過這個。”祝珩道。
“沒提過,她從來不提從前的事情,我也沒有問。”
“你還真心大,都在一起了,好歹要問一下她的情史吧?”
顧垣抬了抬眼,“你跟我說這個,是相信她的醉話嗎?”
祝珩聳聳肩,“我不知道,所以想跟你參謀參謀,當然也是有點半信半疑的,不然我就不會來跟你講了。”
他又說了一大段自己的分析,從桑娓來回兩次性情大變,再到她每次轉變的時間和她所說的時間點,分析了一長串,最後說:“雖然我覺得這事兒很離奇,但也沒有個可能性,不過,也不能排除,她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你跟她相處這麼久,有發現異樣過嗎?”
顧垣幾乎沒有多少思考就回答,“沒有。”
“都不用想一想,回憶一下?”
“不用。”
雖然顧垣聽到這事兒很震驚,但他沒有像祝珩這樣從邏輯到感性的分析推理,相反,他甚至覺得這也不是那麼一件很重大的事,隻道:“沒什麼好糾結的,等她酒醒了,我問一下她就好,是醉話還是真的,一問就明白。”
祝珩詫異地看向她,“所以,她說什麼,你就信?”
“當然,為什麼要不信?”
祝珩頓了頓,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
桑娓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
她是被餓醒的,揉著肚子睜開眼,想爬起來,又因為脹痛的腦袋倒回了床上。
花了兩分鐘,桑娓才想起她喝醉酒這件事情。
和上回一樣,醒來後的桑娓又沒有斷片,她跟祝珩說了什麼話,她記得清清楚楚。
還在他麵前哭了一回。
桑娓頭更痛了,覺得自己要完蛋,祝珩會不會認為她有精神疾病,要把她送醫院啊?
桑娓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想了想,覺得應該去和祝珩解釋一下,就說自己喝醉酒了,說的話都不可信。
她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晚上八點多,難怪會被餓醒,這個時間點,顧垣應該回來了吧?
想到顧垣,桑娓又猛地想到,她喝醉後應該是倒在了餐桌上的,現在竟然到了床上,她覺得祝珩不會搬她,那應該就隻有顧垣了。
顧垣知道她喝醉酒了。
桑娓說不上來地心虛,她輕輕打開臥室房門,探頭往外麵看。
外麵亮著燈,顯然,顧垣在這裡。
她躡手躡腳地下樓,就看到顧垣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
但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在桑娓走下來後,就轉過頭來,“醒了?”
桑娓一震,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點頭,“嗯……”
顧垣放下電腦,走到她麵前,“頭痛嗎?”
桑娓又是點頭,“有點……”
顧垣輕輕揉起她的太陽穴。
他的手法很好,力道適中,不輕不重,很舒服。
但顧垣的動作雖然讓她很舒服,說出的話就讓她更心虛了。
“怎麼又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怎麼樣嗎?上次喝醉還沒長記性?”
桑娓下意識地咬咬唇,想把責任都推到祝珩身上,但轉念一起,還是不要讓顧垣知道祝珩來找她比較好。
她不知道這兩人早就通過氣了。
而顧垣的下一句,就表明他已經知道,“也幸好是祝珩,信得過,你這喝醉酒的樣子,要是碰上個壞人,可要怎麼辦?”
桑娓抬眸飛速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啊?”
“我能不知道嗎?”
桑娓抿抿嘴。
“下回不準再這樣喝了,你這酒量,最好一滴酒也彆沾。”
桑娓這一回也算是確切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酒量,上回她還能說她喝了不少,但這一次,她喝得真不多,沒想到才這麼點,還是葡萄酒,都能讓她醉成這樣。
她沉痛地點頭,“好。”
桑娓又覷了覷顧垣的神色,“那個,祝珩跟你說什麼了呀?”
顧垣低眸看向她,揉著她太陽穴的手指沒停,“你的那些個醉話,他都告訴我了。”
桑娓一愣,表情變得有些糾結。
這些話大概在旁人聽來會覺得她精神不正常,所以除了嚴萌,她誰也沒說。
沉默了片刻後,桑娓小聲道:“他是不是跟你說我有精神疾病?我瞎講的,醉話當不得真。”
她不想讓顧垣認為她有精神疾病。
顧垣輕聲道:“他沒這麼說。”
桑娓眼眸一抬,祝珩還有不說她壞話的時候?
顧垣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如果是醉話,那我就不當真了,如果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桑娓一驚,猛地抬起頭來,導致顧垣手指一滑,忙收了住,才沒碰到她眼睛。
桑娓遲疑地看著顧垣,“你不覺得那些話很神經質嗎?”
“還好,咱們做科研的,要相信無限可能性。”
顧垣說著,輕輕托住了她的臉龐,“所以,是真的?”
桑娓默了默,爾後點頭,緊接著又奶凶地瞪他,“你不能把我當精神病患者,我很正常。”
顧垣卻沒說什麼,隻是把她摟進了懷裡,吻了吻她的發頂。
有那麼好半晌,兩人誰都沒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垣打破了寂靜,道:“所以,你的醉話還是有幾分真的,是嗎?”
桑娓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道:“那當然,我也不是一喝醉就亂講話啊。”
然而話一說出口,她說後悔了,她想到了上回喝醉時的場景。
果然,顧垣說起了上回。
他輕笑著,“我記得你上回喝醉的時候說,要把床分我一半的,所以你那時候就已經想跟我睡覺,對我有邪念了,對不對?”
桑娓:“……”她不應該嘴快的。
桑娓從顧垣懷裡抬起頭來,尖尖的下巴戳著他胸口,“從頭到尾,有邪念的都是你吧?”
顧垣沒否認這個,但還是問她:“那你為什麼要說把床分我一半。”
“我醉了!”她單純就是想把床分享一下,讓顧垣也睡覺而已,哪怕喝醉,那時候的她也絕對沒有彆的意思。
“你剛才還說不是喝醉就亂講話的。”
“……”
桑娓不想跟他理論這個,於是很牽強地轉移了話題,“我頭疼。”
雖然手段很拙劣,但對付顧垣很有效,他馬上又揉起了桑娓的太陽穴。
片刻後,桑娓的肚子“咕嚕”一聲,剛才兩人說著話,她都忘記了自己是被餓醒的事實。
顧垣便道:“晚餐已經燒好了,正保著溫,我們先去吃吧。”
“你也還沒吃嗎?”
“嗯,等你呢。”
發生在桑娓身上那離奇的事件,就這麼被揭過,顧垣知道之後,並沒有多說,沒有問細節,也沒有再提及,那三年的時間就像一張廢紙,從人生的答卷裡撕去,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的確,這對桑娓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而同祝珩說清楚,便是對祝家有了個說法,從此,他們便可再不相關。
***
七月底,一個月沒去學校的桑娓,開始收拾換季的衣物,為回校做準備。
但是她研究生正式入學在九月份,所以一整個八月份,她沒有宿舍住。
為此,桑娓同輔導員溝通了一下,畢竟每天來回太麻煩,而最後輔導員給出的回複是,她可以住原來的寢室,甚至開學想不搬都可以。反正她這個提前畢業的人,原來的床位也不會再有新的同學搬過來,她想住就能繼續住。
這是個好事,桑娓不用接觸新的室友,同住的室友之間肯定需要磨合,能繼續和李爽和張曉曄住在一起,對桑娓來說,再好不過。
她當然答應了下來。
而就在她收拾出了一行李箱的衣物、準備過兩天就回校的時候,嚴萌毫無征兆地回去了名臣豪園。
她回來時還是下午,顧垣在上班,並不在。
桑娓聽到開門聲,還以為是顧垣,很吃驚,從書房裡走出來道:“你今天回來那麼……”入目的是嚴萌驚訝的臉。
桑娓把說到一半的話給吞了回去。
嚴萌看到她同樣很驚訝,“你竟然在家呀?不用去學校?”
“項目組給了假期,我在家裡住了一個月了,不過後天就要回校。”
“那我回來得還真及時,還能見上你一麵。”嚴萌一邊說,一邊換鞋。
“不過你竟然還會在家裡休息一個月,”換好鞋子後,嚴萌走進來,把她的行李箱往邊上一放,疲累地攤在沙發上,“不容易啊,你沒有閒出病來?”
此刻的桑娓很緊張,已經拿出手機給顧垣發消息,告知他嚴萌忽然回來,讓他今晚彆過來。
她一邊打字,一邊道:“沒那麼閒,我在看文獻的,話說,你怎麼忽然回來了?不是說要八月底才會回嗎?”
“回來緊急處理個事兒,下周就要立刻走,哎喲累死老娘了。”
桑娓發送完消息,得到了顧垣委屈巴巴的撇嘴表情,放下心來。今晚可彆被嚴萌撞見就好。
她給嚴萌倒了杯水,表情有些諂媚,她談戀愛的事兒,還沒同她講呢,既然嚴萌回來了,少不得要對她說,不知道在她得知桑娓男友就是曾經那位顧教授時,會是怎樣一個激動的反應。
嚴萌接過水,道了謝,長途奔波的她太累了,沒有注意到桑娓欲言又止的表情。
喝了水後,嚴萌問:“家裡有吃的嗎?我好餓啊。”
桑娓立刻拿來了大包小包的零食。
嚴萌驚了驚,“居然還有零食?你買的?你還會買零食吃?”
不怪嚴萌驚訝,桑娓的確從來不買零食吃,現在家裡有,那是因為全是顧垣買的。
上回桑娓和顧垣一起去超市的時候,顧垣嫌她太受,給她買了不少零嘴,想讓她空閒的時候多吃一些。
桑娓含糊地“嗯”了聲。
嚴萌也沒有細想,她很餓,所以隻管吃就是了,自然不會去追究這零食到底是從哪裡來。
喝了水,填了肚子,嚴萌便回房去倒時差,上樓前對桑娓說了聲,“對了,你畢業了是吧,恭喜恭喜,可惜沒能去參加你畢業典禮。”
她對桑娓的實力了解,關於提前兩年畢業,嚴萌並沒有那麼驚訝。
桑娓抿唇笑笑,她作了下心理準備,吸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嚴萌已經轉身上樓。
好嘛,還是讓她先休息,等明天再說也一樣。
桑娓剛這麼想著呢,沒兩分鐘,嚴萌忽然折返回來,“靠尾巴!陽台上曬著的男人衣服是什麼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2-2517:53:52~2020-02-2617:28: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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