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實驗品毀容小可憐(2 / 2)

——但他們可是認識二十五年的交情。

路蘇俊不信這個邪,頂著巨大壓力,笑著說:“從一些嘴碎的人那裡聽說的,原來不是嗎?但我今年未立下什麼軍功,皇室並沒有給我去挑選奴隸的機會,我那邊剛好缺少了幾個奴隸呢……這個奴隸我覺得很順眼,而且是你親自挑選的,肯定不錯……不能讓給我嗎?”

最後一句話已經微妙地帶上了請求的色彩。

誰知道——

“不。”容完直接將厭煩和不爽表現在了臉上。

事實上,他原本做好了左腦劇烈疼痛的準備,可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來臨,看來渚靖對待路蘇俊並沒有那麼好——至少這段關係中,路蘇俊一廂情願的成分多一些。

房間裡的氣氛一時之間一片死寂。

路蘇俊臉上表情徹底僵住。

不?

他直截了當地說不?

為了這個奴隸,渚靖居然連敷衍他一下都不願意嗎?即便是打太極,先允諾會送給他,過幾日再找借口要回來就是——然而渚靖居然連這都不肯,毫不顧及他的顏麵?

而且,在吐出這個單音節之後,渚靖就直接將心情不佳表現了出來,麵無表情地繼續用刀叉吃糕點,再也沒看他一眼。

落地窗外夕陽已經落下來。

路蘇俊僵硬地看著渚靖英俊卻稍顯陰鬱的側臉,他早就習慣了渚靖的陰晴不定,時而溫柔,時而冷酷,但之前也不覺得有什麼,甚至,他覺得渚靖這樣更加有人格魅力。至少,渚靖對待他是特殊的,對彆人連溫柔的一麵可都不曾有過。

可現在他卻不敢確定了。

他有種錯覺,渚靖對待這個奴隸都比對他上心。他心中燃燒起熊熊妒火,完全無法疏解。

而與此同時,今昭僵硬得像提線木偶在那裡,蒼白病態的眼神盯著容完。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是被隨意丟棄而已,又有什麼關係。早已習慣了不是嗎?

——以為上將沒有把他當做怪物對待,才是他可笑的錯覺。他即便掙紮、抵抗,也敵不過一個事實,並不會有人願意接納他。他從出生就這樣了,他居然還沒有死心,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

可是。

——“不。”

對待這樣武器般可笑可憐的如同怪物的東西,那個人沒有拋棄,反而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權。可將他留下來,能夠有什麼用呢?甚至,聽到這個單音節的時候,他以為是上將在開玩笑。

可那不是玩笑。一瞬間,他腦子如同老舊失修般嗡嗡響。意料之中的被當成貨物一樣的交易並沒有到來,到來的隻是不容置喙的拒絕——不。

他沉默地盯著容完,蒼白的臉色讓他顯得陰鬱,但他漆黑的眼眸裡,仿佛有什麼跳躍了一下。那眼眸注視著容完的脖頸,多了幾分晦暗不清的神色——或許還有藏於深處的猛然紮根生長的瘋狂欲。

他無比卑微,又無比卑劣地想——

——他的確不想離開。

——即便是被作為武器,他也不想離開。

***

剛睡醒的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揉了揉眼睛,還有些迷糊和無措,睜著漂亮的漆黑眼眸,惶然地看著四周重重樹影,宛如怪異的烏鴉一般張牙舞爪。父母不見了,他身上空無一物,沒有字條,沒有取暖的毯子,甚至連一點食物都沒留下。

他掙紮著爬起來,朝四周看去,小小聲喚了幾句父母的名字,他不敢太大聲,因為害怕將那些追捕的人給引過來。他瞪大水潤的眼眸中閃過惶恐和無助,踉踉蹌蹌地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可是沒有,找遍所有地方,沒有任何父母的身影。他跌倒了,又很快爬起來,小小的手上很快被劃出許多血痕。周圍寂靜得如同墳墓,詭異的樹影落在地上,仿佛隨時能將他吃掉的怪物。

然而他知道,最大的怪物並非那些可怖的樹,抑或追捕的人。

而是他自己。他厭惡自己。

他在那裡足足躲藏了一個月,以草蟲為食,衣服很快變得破爛不堪,小手上也很快長繭。但他不敢離開,他怕一旦離開,回來的父母就找不到他了。或許,他們並不是丟棄了他,而隻是短暫地離開了呢?

然而,當那些追捕的人找到他躲藏的洞穴,露出興奮的狂笑時,他從那群麵目可憎的人群最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那兩張蒼白疲憊,卻也配合著上層階級的士兵露出笑容的臉,從前有多熟悉,現在就有多陌生——

是他們帶著這群人來的。

今昭渾身哆嗦,如同被淹入惡臭的水當中的幼獸,咬著自己的手,流血,發不出一絲嗚咽的聲音。他眼中最後一絲希冀的火光也終於破滅了,隨著那群人的靠近,那兩個人越來越清晰的麵容,他的眼中逐漸出現一絲仇恨和冰冷。

鋪天蓋地的,足以令他泯滅。

他終於放棄抵抗地意識到,他被親生父母拋棄了,背叛了,徹徹底底的。

——“為什麼要生下來這樣的玩意兒,都怪你,早知道會帶來這樣無窮無儘的麻煩,就應該將它塞回你的子宮裡。”

——“生出這種可怕的怪物,難道你沒有責任嗎?”

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他們這樣低聲怒斥詰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