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蘇俊滿臉鬱卒地放下電話,那邊又是無人應答。這段時間他無論是給渚靖打電話,還是親自上門去拜訪,渚靖府邸的下人都隻有一個說辭:上將不在府中。
他原本還想著,渚靖剛從戰場上下來,應該的確是軍務繁忙,而且累了,便沒有去打攪。但是這都快過去大半個月了,自從上次去過渚府後,就再也沒見過渚靖,他心中某種不好的預感不由得越來越強烈。
他是親眼見過渚靖對那個奴隸的偏袒的。
他多少有些心高氣傲,想要走那個奴隸被渚靖拒絕之後,就沒有再提,而且心裡麵想,隻不過是個奴隸而已,能有多大能耐,保不齊渚靖玩幾天就膩味了。但是近日從一些情報中看來,渚靖仍然將那奴隸留在府中,多加善待,居然還沒有膩味嗎——?
再加上,上次他提過蘇亞公主之後,渚靖便邀請了蘇亞上門喝茶,可沒想到,蘇亞公主居然三番兩次出皇室往渚靖家裡跑,皇室許多流言蜚語也說蘇亞公主看上了渚靖。若是這些傳言是真的,那麼以蘇亞公主的性情,說不定到時候求皇帝一道賜婚,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路蘇俊沒想到自己當日隨口一提,居然就這麼給自己整了個情敵出來!簡直心口悶痛!不過是短短一個月的功夫,情敵頻出,他隻覺得危機感重重。
他坐下來,高大身影陷進沙發裡,形成一道陰影,太陽穴突突的跳,隻覺得隱隱中某些東西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中。原本他與渚靖隻是捅破一層窗戶紙的關係,他也不介意一直等待著渚靖,但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隻覺得渚靖從監獄裡回來之後,就對自己漸行漸遠……
路蘇俊失魂落魄地想,再這樣下去,隻怕自己要徹底失去心上人。
“少校。”一邊的下人遞過來一封信箋,打攪了他的思緒。
路蘇俊素來溫文爾雅,俊美非凡,可此時眼底青黑,嘴唇上方隱隱一圈青茬,看起來倒是頗有幾分潦倒,問下人的語氣也非常不耐煩:“這什麼?”
下人連忙道:“大小姐從皇室中送出來的。”
路蘇俊展開書信,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麵色忽然和緩許多,他匆匆上了樓進了書房,斟酌片刻之後,給他姐姐回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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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容完的錯覺,近幾日主角格外容易受傷。在花園中修剪枝葉,回來的時候手背上總是被花刺刮傷些許,打掃房間的時候,膝蓋會撞到床腳,留下青紫的腫塊。他肌膚上本就有些尚未完全痊愈的舊傷疤,這又添上新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格外惹人心疼。
容完有點擔心地問係統:“他這該不會是什麼創傷後遺症吧,為什麼這麼容易受傷?”
係統噠噠盤點了下數據之後,說:“宿主,治愈目標的情感因素是非常複雜的,這個係統分析不出來原因呢。”
容完:“破係統卵用沒有。”
係統:“……”
就在他和係統交流的這麼一會兒,主角的手又在廚房受傷了,長長傷口一直從虎口處劃到手腕處,另一隻手是很難給自己包紮的。容完見他坐在台階那裡,略微吃力地咬著繃帶一圈圈往手臂上纏,忍不住走過去。
今昭背對著長廊,像是並不知道身後來了人。
但他在心底數著。
三——
二——
一。
“給我,我來。”容完走到他身邊,繃著神情。
今昭嘴角飛快抬了抬,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是平靜而溫順的神情。
他將繃帶和藥膏粉都遞給上將,隨即假裝略微不自然地往旁邊移了移,於是上將順其自然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這距離實在太近,近到令他血液都叫囂著加快了。
今昭垂著眼睫毛,用餘光看見上將臉上是一貫的麵如冰霜,但修長手指下白色繃帶翻飛,卻將他手背上傷口纏得很完美。今昭這些日子也摸索出上將的一些性格了,有些時候板著臉冷著臉,說出來的話也言簡易駭,但其實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所以隻要利用他心軟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