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扇送來的涼風一陣陣, 吹走人心底的悶熱。
容完竭力不顯,但嘴角依然越提越高,最後忍不住咧開。
這一下午, 電扇對著他一個人吹,涼快極了,但吹到後來, 容完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還是把電扇給調回去了——
否則看那幾個男生大汗淋漓的架勢,他真怕那幾個男生會在教室裡熱得脫鞋子,那可就不是空氣嚴重汙染的小事兒了。
這一周就這麼過去,按照恒高的慣例, 周日晚上是會放假的, 學生各回各家。
下午一放學,夕陽未落,班上的孩子們就開始躁動了, 一個二個約著晚上去打球吃烤串。
容完收拾著東西,瞥著原允還在安靜冷漠地寫題,窗外終於有絲絲涼風,吹在他身上, 沒有臭男生的汗味, 隻餘一些淡淡的乾淨洗衣粉味道鑽入容完鼻尖。
他手邊總共有三套卷子,全寫完的話應該到了八、九點也就是說正常下晚自習後, 他才會回去。
容完其實是想留下來多陪他一會兒的, 但耐不住窗子外邊兒景一幟的朋友一直在催他打籃球——先前景一幟最喜歡打籃球, 每天都要跑操場上去,而這幾個朋友都等容完打籃球等了幾天了,今天要是再不陪他們打一場,恐怕會引起他們懷疑。
外麵男生喊:“景一幟,快來!籃球你都沒熱情,你他媽該不會是有妞泡了吧?!”
見他們越說越離譜,容完趕緊拎起書包衝出去:“來了來了,彆嚷嚷了。”
容完籃球打得沒有景一幟好,勉強才沒有露出破綻,被那群朋友嘲笑了一番,方才挎著書包打算回家。他回去之前還特意上了三樓教室看一眼,見原允座位那兒已經空了,他才放心了。
家中還是愁雲慘淡的,為了爺爺做手術那事兒。
容完吃著飯,也有些食不下咽,雖然和沒怎麼見過麵的景一幟爺爺沒什麼感情,但他對仙女一樣的景母還是很有好感的,見景母眼圈一直紅著,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於是隻能悶頭吃完飯,被景父催促了下,乖乖上樓去寫作業了。
周末作業很快就寫完,手機依然一直嗡嗡響,他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開班群——
班群總共五十四個人,原允肯定也在。
很快,容完一直往下滑,就看到了最下麵的一個空白頭像,彆人後麵都是“吐槽”、“冒泡”,他後麵的尾綴就是“神隱”,顯然進班群一整年,一句話都沒說過。
容完戳開那孤零零的頭像,用景一幟的QQ號加了他。結果半天沒有通過。容完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也沒有什麼泄氣的感覺,轉而點開幾個一直給自己發消息的頭像,那幾個人他忘了屏蔽,一直滴滴滴響吵得頭疼。
其中一個是景一幟的朋友,約他下周繼續打籃球,容完簡單地回複了兩句。
另一個是班上的裘雅茹,還是問那事兒:白天忘了問你,你乾嘛又搬回去了?
裘雅茹那女孩兒人挺好,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很敏感,她好像總懷疑原允在脅迫容完,容完覺得有必要和她說清楚,便打了一行字發過去:我同桌真的挺好的,你彆總想這想那的了,我就樂意坐那兒,樂意和他交朋友,你也彆勸了。
裘雅茹很快發過來一串省略號,然後道:哪兒好?還真沒看出來。
容完看了這行字剛要把原允吹上天,門外景母就敲了敲門,溫柔地說:“寶寶,洗了水果,下來吃點兒。”
“好!”容完匆匆應道。
景父嚴厲的聲音傳來:“景一幟,你彆給我玩電腦了!現在!立刻!下來吃!彆讓你媽喉嚨痛!”
容完隻好匆匆打了一行字,發送,然後扔下手機開門。
走到樓梯上,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匆匆跑回房間拿起手機一看。
臥槽!臥槽!臥槽!
容完:“我靠你怎麼不提醒我?”
係統欲言又止:“……你打字太快了我來不及……”
——我同桌哪哪兒都好,尤其是長得帥,我就喜歡帥的,怎麼樣?[得意]
這句話,發給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加上去的空白頭像了!
景父見他沒下去,還在吼,容完拿著手機麵紅耳赤,心裡麵一萬句草泥馬,他是打算這一世慢慢來的,但這慢得了麼?怎麼好死不死這種話發給主角了,主角該怎麼想?這不直接基佬的宣言嗎?
但或許原允沒看見呢,現在撤銷已經來不及了,可刪除好友還是來得及的。
就在容完認真思索著要不要將這個空白頭像直接拉進黑名單的時候——
原允慢吞吞地正在輸入中,然後回複了個:?
“……”
等周一再去學校的時候,容完心裡還惦記著發錯消息那事兒,再加上景母因為爺爺那事兒情緒有點懨懨的,助理又是忙著找權威醫生又是忙景父公司的事情,連續熬夜好幾天了,他也就沒有半路麻煩助理把自己放下去買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