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師徒幼馴染(1 / 2)

東方若虛回過神來, 忍不住冷嘲熱諷:“為師是沒有將基礎心法教給你還是如何,你瞧瞧和你同門的師兄師弟們, 一個二個上山不過幾年,便已凝氣成功, 而你呢,在這山上已經待了十三年了, 還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說出去真丟為師的人!”

“東方長老, 可彆這麼說, 各人有各人的修行機緣, 此事強求不來。”清虛長老和稀泥道。

東方若虛冷哼一聲:“早知如此, 這笨弟子便交給長老您來教了, 我實在是教不會!”

周遭弟子中發出幾聲譏笑, 見有東方若虛撐腰, 這些人落在戚碧樹身上的嘲笑目光更加肆無忌憚。

戚碧樹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疼——無論如何, 東方若虛所說的的確都是事實,他的確是個無法凝氣成功的廢物。

即便今天僥幸打贏了這位師兄,但在更強的人麵前, 仍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見戚碧樹被自己羞辱得啞口無言,東方若虛心頭怒火才稍稍按捺, 旋即看戚碧樹的眼神仍是有幾分忌憚。

當年清漣師妹根骨清奇, 資質絕頂, 生出來的孩子隻怕青出於藍, 居然能衝破他幾人的封印, 看來是留不得了……養虎為患,這患已初見端倪。

想到這裡,他眸子裡劃過一絲陰冷,揮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戚碧樹咬住牙根:“是。”

千山台上幾百名弟子白衣若浮雲,隻有戚碧樹灰頭土臉地離開。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將腦袋埋進井水裡,猛地灌了幾口,心頭仍是刺痛,這憤怒中又夾雜著更多的無可奈何與鬱怨。

他不是個傻子,自然能看出東方若虛對自己的處處針對,清虛長老表麵老好人實則偽君子,一個二個都恨不得他早早暴斃。

蓬萊宗的長老,沒一個好東西,平日裡有多少活兒便推給自己多少活兒,沒有活兒乾也要一掌將樹葉震落給自己尋事兒乾,攔著自己就是不讓自己修煉功夫,平時給自己的心法也全都是最無關緊要的入門功法。

可——

還不是自己資質差麼?歸根結底,若是自己哪怕有半點修行的資質,今日也不會遭此冷臉。

想來想去,戚碧樹鬱卒無法疏解,乾脆盤腿起來打坐。

可沒修煉一會兒,他便吐出一口血來,隻覺得胸口劇痛,他低頭解開衣襟,這才發現自己胸口青紫了一大塊,應該那位凝氣二層的師兄拳頭衝過來時,使自己五臟六腑受到輕微震動。

當時在千山台上還未察覺,畢竟皮肉疼痛對自己來說如同家常便飯,這會兒真氣運轉,才感覺到受了傷。

戚碧樹嘗試調息,可心裡也知道,自己修為淺薄,受了這種內傷,要是不及時處理,到時候隻會拖累身體。更彆說待門派大比結束之後,東方若虛又會給自己派一大堆的挑水掃地的活兒,身體捱不住,就什麼都完了。

思來想去,戚碧樹隻有去丹藥司跑一趟。

丹藥司的長老名為絕塵,素來對戚碧樹橫眉冷眼,極儘羞辱之能,彆的最底層的弟子每月至少都可以分到三枚調氣丹,但到了戚碧樹這裡,不是“丹藥完了”就是“隻剩下這麼些殘渣丹藥了,愛要不要!”

平日裡戚碧樹也對丹藥司的絕塵長老繞著走,儘量不出現在對方眼前自找麻煩,但今日實在是沒辦法,才前來討要丹藥。

絕塵煉藥功夫實在不錯,自詡修仙大陸的煉藥大師,因此在蓬萊宗地位崇然,門派大比這種事情是不樂意參加的,還在丹藥司中煉藥。

還沒進去,戚碧樹便聽見絕塵對他徒弟道:“盧軒,以你目前的修為,黃級丹藥不要再吃了,這裡是玄級丹藥,你每逢遇到瓶頸時,多吃一顆。”

盧軒是絕塵最得意的徒弟,年僅十六,煉藥的修為功力已經非常了不得了,平時絕塵去哪裡都會把這個徒弟給帶上,還處處幫襯著他,讓他早日築基成功。

要是我也有個好師父就好了……

戚碧樹心道,有點淒涼,但還是竭力不去自怨自艾,走進大殿。

絕塵早就知道他來了,此時頭也不抬,兀自把玩著手中的丹藥,陰陽怪氣地謔了一聲:“這不是東方師兄的好徒弟嗎,怎麼不參加門派大比,突然跑這兒來了?東方師兄叫你來的?”

盧軒瞥了戚碧樹一眼,笑著道:“師父,這小子好像受內傷了。”

戚碧樹雖然知道盧軒嘴角的笑容七分輕蔑三分嘲諷,但還是不去理會,低下頭,道:“剛剛在擂台上受了傷,請絕塵師父給我一顆調養丹。”

頓了頓,又道:“宗門有規定,門派大比中受了傷的弟子取用丹藥可以不限量,且今日還是月初,丹藥司尚未分發丹藥,我想不存在丹藥已經沒了的情況。”

絕塵見這小子頭雖低著,可態度卻不卑不亢,沒有半點屈膝討好的意思,心中自然不悅。當年他追求清漣被拒絕,失了麵子,一直耿耿於懷,這小子又是清漣的獨子,他自然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更何況,這小子哪裡來的本事在他麵前提宗規?要挾麼?他若是不肯給,彆說半顆丹藥,就連藥渣子都不會給!

“嗬。”絕塵冷哼一聲。

盧軒把自個兒師父的心理琢磨得透透的,頓時轉過身,對戚碧樹道:“宗門自然有這層規定,但我們怎麼知道你受了傷?內傷又看不出來——若是你故意假裝受傷,實則來誆騙丹藥,那豈不是狼心狗肺?宗中弟子人人都效仿你這麼做,我師父又哪裡有那麼多精力煉製丹藥?”

“你!”戚碧樹怒道,不願給就不願給,哪裡那麼多廢話?若不是真的很需要這枚丹藥,隻怕他現在就會掉頭就走,可是……戚碧樹忍了忍,道:“我的確受了內傷,絕塵師父一探便知。”

“你什麼身份我師父什麼身份,你讓我師父探你傷口?不怕臟了我師父的手?”盧軒道。

他扭頭看了絕塵一眼,見自個兒師父臉色好看不少,知道自己拍馬屁拍到了對方心坎去,於是越發得意張揚,道:“不如這樣,給你個辦法。”

他捏起一顆調養丹,走下堂前,將衣袍一撩,笑嘻嘻道:“你從我胯-下鑽過去,這枚丹藥便是你的了。”

戚碧樹已是怒火中燒,咬著牙後根,再不多說半句,扭頭就走。

盧軒卻不肯,三步兩步虛晃到他麵前來,單手扣住他肩膀:“哎呀,等等,你偷了我丹藥!”

戚碧樹反手格擋,卻被他一掌拍到大殿角落裡去,傷勢猝然加重,差點沒再吐出一口血來,憤然道:“我什麼時候偷了丹藥?你彆空口無憑誣人!”

盧軒走到他麵前,踩住他的手,笑嘻嘻地攤開自己兩隻手:“我剛才還好心拿了調養丹給你,可一靠近你,我手中的調養丹就不見了,這殿裡又隻有師父和我們二人,難不成你覺得是我師父偷了丹藥?”

他回過頭去看了絕塵一眼。

絕塵瞧見戚碧樹這小子狼狽的樣子,隻覺得解恨,哪裡還管盧軒怎麼做,哼笑一聲:“小小年紀竟然做出這種苟且之事,盧軒,讓你師弟把東方長老叫來,這件事情非捅到這小子的師父那裡去不可!”

盧軒笑道:“是!”

東方若虛和幾名弟子匆匆自千山台上趕來,見又是戚碧樹在惹是生非,不由得厭煩至極,又聽盧軒說了前因後果,得知戚碧樹偷盜丹藥的事情,便唾罵道:“你這小子,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淨乾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偷東西居然偷到絕塵長老這裡來了!”

戚碧樹手指被盧軒踩著,十指連心,已經疼得撕心裂肺,他雙目睚眥欲裂,怒道:“我沒有!分明是盧軒和絕塵栽贓陷害,平白誣賴!”

“你還敢指責我師父?”盧軒加重了力道,幾乎將戚碧樹的手指踩到地裡去:“東方長老,教這麼個徒弟真是難為您了,半點尊師重道都不懂,我這會兒教訓他,也隻是看不慣他辱罵我師父罷了。”

東方若虛擺手道:“無妨。”

他又轉頭對地上的戚碧樹道:“戚碧樹,你給絕塵長老道歉,我自會幫你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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