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蓬萊宗卻是安靜得很。
容完先前分析, 螣蛇已經被封印了數百年了, 消息不通, 是如何知道戚碧樹身上有神骨,並不惜冒著被封印反噬的危險,來此試圖奪走神骨的呢?必定是有人特意告知了的。
這人不必多說,自然是想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知道螣蛇會和洵毓君兩敗俱傷,便等著漁翁得利,好得到戚碧樹的神骨。
隻可惜他千料萬料,萬萬沒想到最後飛羽山上的一師一徒能活著回來。
此時, 應該正躲在蓬萊宗上心懷惶恐。
即便不是因為這件事,容完也認為東方若虛這人不可不除。他知道當年事情的所有原委, 也識破戚碧樹有神骨, 更是對戚碧樹懷有非同一般的仇恨, 這回能夠與惡靈螣蛇聯手,下一回隻怕還會做出更窮凶惡極的事情來,如果不除,才真是後患無窮。至於蓬萊宗上其他幾位長老,不知道他們的立場,暫時還不必動, 也動不了。
戚碧樹年紀太小, 不擅長偽裝心思, 這幾日,他的心事重重全都寫在臉上,容完看在眼裡,以為他是報仇心切,便也替他著急。修煉最忌諱心裡裝著事情,溫思甜便是前車之鑒。
因此,翌日,容完特地將飛羽山上數人叫到院子裡來,開會。
容完道:“螣蛇百年沒出現過了,此次竟然提前布下陷阱,誘我和戚碧樹進去,若非他被封印後靈力實在大減,隻怕即便是我,也無法死裡逃生。我懷疑和蓬萊宗的人有關,打算前去找掌門談一談,你們暫時守在山上。”
雲皓此時也反應過來,震驚道:“師父,你是說二師姐走火入魔極有可能是神識受到螣蛇控製,這才心性不穩生出心魔?!我就說,二師姐修煉穩打穩紮,怎麼可能……”
解滄川指尖轉著茶盞,沉吟道:“這倒極有可能是螣蛇所為,他身軀被封印,若想見到你和你身邊這小子,便隻能通過識海。然而你們不主動進入他人識海,他又怎能將你們困於他的識海中?因此便利用了思甜。”
溫思甜聽見這話,臉色一時之間又添了幾分愧疚:“都怪我。”
“這和你無關,該來的總會來的。”容完擺擺手,道:“不過也隻是懷疑罷了。”
“師父,若是為了我,你不必去的。”戚碧樹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師父突然提出要去蓬萊宗,是否和昨日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有關,想要為自己報仇。
這仇並不是那麼簡單便能報得了的。
即便以師父的修為,捏死東方若虛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可東方若虛死了之後,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他不僅是堂堂名門正派的長老,有幾百名弟子,還無比道貌岸然,在外頭被稱為德高望重的道長,也有一群追隨他的修士。若莫名被問罪,還不給個說法的話,修仙大陸隻怕要亂套。
因此,他也並不想讓師父牽扯進自己的仇中來。
“和你無關。”容完猜到他心中所想,但打斷了他,道:“你不要多想,和我一起去。”
戚碧樹隻好將話咽了下去。
雲皓聽到溫思甜走火入魔極有可能是受到螣蛇控製時,便已經極為憤怒,拍桌道:“師父,我也和你同去!”
容完道:“不必了,此事和你沒有關係,不必將你牽扯進來,況且,蓬萊宗戚碧樹也比你熟得多。”
雲皓嘀咕道:“他熟倒是熟,可現在人不人獸不獸的樣子,怎麼離山?”
“這個我倒是有辦法,可以叫他暫時恢複。”解滄川抱著手臂,扯起嘴角,道:“以及這一趟你師父非去不可。”
容完瞪了解滄川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說,可解滄川置若罔聞,自顧自地道:“瞪我乾什麼?說不得了?”
容完腦袋疼,道:“行了。”
解滄川繼續道:“你的傷勢和真氣損耗倒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螣蛇在你背後的那一擊,帶了劇毒,即便已經用深厚真氣逼出,可最後一點沁入血液的毒素卻還沒能逼出來。我聽說蓬萊宗絕塵長老手裡有一株千年雪蓮天冬,剛好是我給你煉藥所需的藥材,你不妨去一趟,取回來。”
說罷,他眼神輕飄飄地落在戚碧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