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人都知道,不是戚碧樹,那麼便是彆的恐怖的家夥。
——修為在氣神之上,還會冥域鬼訣的功法。
若是這種家夥的身份一直不明,不被揪出來,任由他慢慢靠著吸食他人的修為膨脹,隻怕天下即將大亂。
戚碧樹心底也擔心容完有危險,沒和解滄川多說,命小二送來兩盆熱水之後,便回了房去。他一推開門,卻見容完急匆匆的樣子正要往外走,就問:“師父,怎麼了?”
容完抓著他手臂,鬆了口氣:“你去哪兒了?”
戚碧樹心中一暖,道:“下樓去了,叫小二送熱水來。”
“這幾日緊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容完坐下來,口乾舌燥地喝了口茶,叮囑道:“上回解滄川給你的丹藥還能維持四天是不是,這件事情我們儘量在四日內處理完,如果處理不完,你變回原形,便先躲進我的乾坤囊裡。”
“好。”戚碧樹趴在他膝蓋上伏下來,乖乖地道。
容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從乾坤囊裡掏出個金色拇指大小的鈴鐺:“這是洵——這是我之前收來的一件法器,你係在身上,一旦發生什麼意外,我能快速找到你。”
戚碧樹接過鈴鐺,掂量了兩下,仰頭問:“師父,你這鈴鐺隻有一個?”
“當然隻有一個。”容完莫名道:“這可是天階的法器,十分罕見,你這麼貪心,還想在腰上掛兩個?”
“我的意思是,若有兩個,就送一個給雲皓師兄,不然他豈不是也很危險?”
容完麵色一窘,糟糕,他差點把雲皓給搞忘了,真是個不稱職的師父!戚碧樹身懷神骨,是許多人覬覦的對象,他難免著急了些,但雲皓是金丹後期,也算是在凶手的目標範圍內,也有危險。
他想到這裡,匆匆起身,去隔壁房間叮囑一二。
戚碧樹目送他離開,將鈴鐺攥在手心裡,這回,心頭卻愉悅得很,忍不住勾起嘴角。
當容完回來時,小二已經將兩大桶熱氣騰騰的水送了來。
隻是容完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覺得異常不對勁,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仿佛某塊肉一點點腐爛,散發著被清香氣息特意掩蓋的屍臭味。他嗅到了,神識破開之後的戚碧樹自然也嗅到了,登時提起劍警覺地衝過來。
小二嚇了一跳,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兩位客官,你們要做什麼?”
容完指著小二,問:“是他身上的味道?”
戚碧樹的嗅覺比他靈敏,皺著眉仔細聞了聞,搖搖頭道:“不是來自於他。”
“兩位客官是說有臭味嗎?”小二這才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顫顫巍巍地爬起來,道:“那恐怕是我們客棧後麵宰殺牛羊散發出來的味道,這幾日生意不好,有的牛羊肉放久了都沒人吃,全都放壞了。”
既然不是來自於他,那麼便放他走了。
隻是他所說的牛羊肉腐爛的味道,容完和戚碧樹卻是不信,於是走到後院柵欄去看了眼,卻發現這小二說的倒是真話,臘月寒冬,一堆蒼蠅圍繞著幾塊還未處理掉的腐肉嗡鳴。
戚碧樹嫌棄地皺眉,對容完道:“師父,既然是來自於這裡的味道,那我們剛進客棧的時候怎麼沒聞到?”
“大概是客棧剛剛才將腐肉丟在這裡。”容完擰眉道。
他心頭始終覺得這客棧怪得很,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也不知道到底是客棧怪還是哪一個環節怪,總之,還是得提高警惕才行。先前還以為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但現在看來,得去和解滄川說一下,晚上輪流守夜。
他和戚碧樹又回了房間,解滄川和雲皓也出來了,靠在門口,問剛才發生了什麼。
容完便敘述了一遍。
解滄川倒是沒多想,打了個嗬欠,道:“先睡吧,有事發生再說。”
容完看了眼孔子蘭的房間,問:“孔道長呢?”
解滄川沒正經地開玩笑道:“人家女修洗澡呢,沒聽見發出水聲嗎,還是洵毓君你想進去看看?”
容完蹙眉道:“亂說什麼。”
戚碧樹和雲皓都同時瞪向解滄川,令解滄川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慢慢僵硬。他幽幽地歎了口氣,這師徒三個人真是玩笑都開不起,無趣極了。
回房間之後,熱氣騰騰的水也沒那麼燙了,剛剛好。
容完道:“你先洗吧。”
戚碧樹方才還警覺萬分,此時看了眼氤氳的熱蒸汽,卻忍不住麵色微微發紅,道:“師父,你先洗吧,我給你守著。”
容完沒有什麼意見,未免洗澡的時候有什麼突發狀況,便沒讓戚碧樹離開房間,而是讓他背對著自己,麵朝著窗戶站著。
戚碧樹站好後,容完就開始寬衣解帶了。
戚碧樹聽著身後窸窸窣窣脫衣服的響聲,以及將衣裳拋上床頭,踏入水中的水聲,簡直引人遐想,不知為何,麵色越來越燥熱,他忍不住伸手給耳根扇了扇風。
原先死纏爛打地睡在師父房間的時候,心裡麵還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很單純,就想著討好師父一點兒,師父就能對自己好一點,讓自己長久地留在飛羽山上。這樣自己就不至於流離失所,無家可依。
可這會兒,他像是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腦子裡麵跟跑馬燈似的,一會兒忍不住想師父脫光了是怎樣,一會兒又忍不住喝止自己這種無禮的思想:“戚碧樹,你簡直荒唐,荒謬!那可是你的師父!以下犯上,可恥!”
在如此糾結的反複與忐忑之中,他聽到身後的師父終於洗完了澡,他方才能夠鬆一口氣。可又不禁暗暗失望,怎麼洗得如此快?
容完自然不知道戚碧樹一係列不著邊際的想法,他隻是怕洗澡的時候有事發生,所以速戰速決。
等他穿好衣服,打算叫小二來把這桶水倒掉時,就發現戚碧樹一張臉炸成了紅色熟透的蝦子。
“你怎麼了?”容完狐疑道。
戚碧樹還小,他肯定不會對戚碧樹起什麼心思,也無法想象戚碧樹會對他有什麼心思。隻是他不知道,小孩子也是有悸動青澀的初戀的。
戚碧樹目光盯著地麵,身後窗戶外是臘月寒冬,他不敢抬頭,結結巴巴道:“熱的,太熱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