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蕭未辛就讓遊舒去盯著那邊。
遊舒守在城外的那個宅子附近等了三個時辰,一直到月上柳梢頭,宅院裡才隱約傳來一點細碎的聲響。伴隨著大門“吱呀”打開的動靜,遊舒憑借自己2.5的好視力看到李良那老賊一閃而過的身影。
等到門重新關上後他才從藏身之處出來,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那宅子他之前來過一次,路經基本還能記得,輕而易舉就找到了那間亮著燭火的書房。書房外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守著,遊舒不敢貿然上前,躲在樹上繼續蹲守。
果然又一個人從外頭快步走來,借著月光他看清那人一身中原服侍,但腳步聲粗獷沉重,聽著像是善用蠻力的人,不像中原人走路習慣。
門口的侍衛隻對他點了點頭就放行,遊舒沉思了一會兒,撿起樹上的一截斷枝投了出去。那幾個侍衛聽到動靜以為有人闖進,慌忙過去查探,恰好此時月色被一陣風刮來的烏雲遮住,遊舒借著這幾秒的空隙鋌而走險,自牆角摸上了屋頂。
頂上空無一人,遊舒小心地揭開一小片瓦俯身傾聽,他透過瓦片那一點點的縫隙看到西戎漢子遞給李良一張羊皮紙,而李良也從袖子裡掏出一個信封遞過去,兩人似是在交換什麼信物,沒有太多的言語交流。
遊舒在頂上聽到那西戎漢子用生硬的漢話說了句“等汗王的好消息”後就大步出了書房,跟來時一樣匆忙,李良在屋子裡將那封信塞進自己的裡衣,又待了半個時辰才小心離開。
等到他再次坐上馬車,遊舒跟到無人的曠野處,用提前做好的陷阱卡住了馬車輪子,然後利落的將他的幾個侍衛家丁全部迷暈,掀起門簾一身煞氣的走了進去。
李良猛然一抬頭見麵前站了個恐怖的黑衣蒙麵人,還沒來得及喊叫就被遊舒一腳踹暈了過去,遊舒上前將他裡衣藏著的羊皮紙掏出,而後又把李良捆了個乾淨,架著他的馬車一路往王府走。
馬車在天亮前回到了陵王府,遊舒確認身後無人跟蹤,然後才從王府後門進入。
把李良提溜進書房,蕭未辛拿著那張羊皮紙在燈下看了一會兒,遊舒毫不客氣上前兩巴掌把昏死過去的李良拍醒,冷聲說道:“還不醒來?”
李良哆嗦著睜開眼發現麵前的竟然是陵王,一時懵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已經足夠謹慎小心了,竟然還是走漏了消息出去。
“看來,你並沒有得到新汗王的重視。”蕭未辛譏諷道,“他在這上麵寫的全是敷衍你的空話,許你的好處,到時候怕是一個都不會兌現的。”
“我很想知道,你私底下偷偷地聯絡西戎,並且把夏茂安那老賊也一並出賣的事,他知道嗎?”
李良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他顧不上想明白為什麼陵王會出現在自己麵前,抖著身子哀求:“求王爺開恩,千萬不要跟丞相大人透露此事!”
“下官、下官就是一時糊塗。”
雖然是連襟關係,李良這麼多年一直安分聽話的被夏茂安利用拿來當擋箭牌,可日子久了誰不想出頭呢?李良這人虛偽好臉麵,平時裝得兩袖清風,其實骨子裡比夏茂安還要貪婪,他恨不得早點取代他成為整個京城最有權勢的人。
可他既沒有背景支撐,也沒有那個機敏的腦子,西戎那邊隻稍稍用了些手段就順利引得他上鉤,汗王給他承諾,隻要他願意合作,將來事成後就許他丞相一位。
李良儘管也知道這可能是陷阱,可他太想壓夏茂安一頭,且被那西戎送來的美人哄得暈頭轉向,沒多久就投誠了,可謂愚蠢至極。
夏茂安與西戎雖然也有勾結,但他肯定不知道李良已經私自越過自己,同西戎也有來往。
這麼看來,這一任新汗王果真野心勃勃打的一手好算盤,兩邊同時糊弄,隻是李良卻比夏茂安可蠢多了,做事手腳到底有漏洞,這就被逮到了。
蕭未辛微微一笑,眼底有些涼意,譏諷道:“李大人平日看著正直,原來也是個有七情六欲的常人,本王還真以為你兩袖清風不問世事呢。”
李良冷汗直流。
蕭未辛哼了一聲,又道:“不過你放心,本王既然深夜特意請你,自然也不會將此事告知丞相大人。”
李良哆嗦了一下,臉上並沒有高興的樣子,他知道這事肯定還有後章。
果然蕭未辛又說:“既然你能與西戎合作,沒道理拒絕我,是嗎?”
李良猛然抬頭,“王爺何意?”
蕭未辛輕輕一笑:“本王對你們之間的勾當都不感興趣,你當不當丞相我也沒興趣,本王一心隻想除掉夏茂安。這樣看來,我們豈不是目標一致?來日我報了仇,李大人也能得償所願,兩全其美。”
李良根本拿不準這人說的是不是實話,他從來沒把區區一個病弱閒散王爺放在眼裡,可眼下他是真的看不透陵王,分不清他到底是什麼心思。
遊舒見他猶豫,上前去將腰間短劍拔|出架在他的脖子上,“大人最好考慮清楚再說話,刀劍無眼。”
李良脖子上冰涼一片,那刀鋒險險就要割破皮膚,抬眼又見陵王麵上似笑非笑捉摸不透。在心裡斟酌了許久,不答應,眼下就要死,答應了也可能時刻被他出賣拿捏,怪隻怪他此次行事的確有些衝動,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白白讓人抓住把柄。
思來想去,最終他乾脆的就同意了,連個磕絆都不打,眼下苟活才是最重要的。
遊舒暗暗唾棄一口,自古這種軟骨頭最招人看不起,一點風骨都沒有,還自恃文人清高,連個炮灰都算不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