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其實遊舒怎麼可能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那裡又不是鋼筋做的,整整一天一夜,被折騰了那麼久還能好?
但是吧, 遊舒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死要麵子,雖然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處於下位的那一個,跟條魚一樣被人翻來覆去享用, 可就算麵子丟了, 裡子也必須得要著。
縱然那裡估摸著是開花了,可遊舒強撐著決不叫人看出一點異常,他覺著,就算是當下麵的, 他也要是最強的那個!
蕭未辛見他走來,臉色變了又變, 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理智, 壓抑著嗓音問:“你房間在何處?帶我去。”
“是。”遊舒偷眼看出他臉色不佳, 心裡有點逼數是為了啥, 聽話的拎劍往回走, 隻有特彆眼尖的人才能看出他微微打顫的雙腿。
影衛們的屋子都不大,整個房間隻有一扇小窗戶,裡頭狹小的隻能擺得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多餘一把椅子都沒地方放, 整個麵積連蕭未辛臥房十分之一的空當都沒有。
目睹了這一切的蕭未辛很不滿:“你竟隻住這樣的地方?”
“王爺坐。”遊舒把屋裡唯一一張凳子搬來讓他坐下, 聽了他的話後歎了口氣:“這屋子已經很好了。”
影衛營總共就那麼大點地方, 要養這百十來號人必然就要擠一擠,王府養他們又不是來享福的。再說作為前十名,他們的待遇已經不錯了,雖然房間小了點, 可好歹是獨立空間,其餘更低級的影衛們都要擠大通鋪,十來個人睡一間,那滋味才叫難受。遊舒不貪心,對他來說臥室子也不用大,反正夠睡就行。
蕭未辛聽了卻很不是滋味,他在此前從沒關心過下人們的生活起居,更不了解影衛的生存環境,如今親眼見到這屋子的狹小破舊,眼底泛起波瀾。
小舒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待了這麼多年。
“跟我走。”蕭未辛低聲說道,“從今以後,你都不用再住這裡了。”
遊舒神色溫柔,他慢慢地蹲下來,握著蕭未辛的手仰頭看他:“王爺是想帶我走出這裡嗎?”
“你說呢?”蕭未辛抬手在他臉上輕輕撫摸,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後悔:“早知如此,我該更早些遇到你。”
遊舒看出他眼裡的疼惜,忽然笑了。
他平時很少笑,眼底有些笑意已經是極限,就算是蕭未辛也沒能見過幾次,可每次一見就走不動道。小舒笑起來太好看了,就如同冰川消融春風拂過,讓人從心底暖起來。
“可你若是早些遇到我,怕是不會為我停下的。”遊舒篤定的說,“王爺要堅信,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隨王爺一同離開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遊舒輕聲說道,“可我還是更願意待在這裡。”
蕭未辛不解:“為何?你不想過更好的生活?”
“我當然想出去。”遊舒誠懇的回道,“可如今王爺大業未成,我怎能高調出現在你身邊?若真的引起旁人的注意反而不是好事,何況我在這已經住了很多年,也不差再多等一陣。”
蕭未辛沉默,他根本不想去考慮這些事,這屋子狹小陰暗潮濕悶熱,他怎麼舍得小舒過這樣的日子。之前沒見過就算了,可他親眼看到了,就不能再忍受。
遊舒見他抿唇不語,知道這人心裡不快,湊上去在他耳邊小聲說:“不過,王爺若是夜間孤寢難眠,屬下說不定也會半夜爬窗。”
蕭未辛扭頭,一眼就看到了他那隻小巧發紅的耳朵。
即使遊舒現在表現的很淡定,可說這種不要臉的話,他也還是害羞的。
那一瞬間,蕭未辛發現自己忽然就看透了這個人。
“是嗎?”他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那還不快些趴到床上去。”
遊舒微微一顫。
他剛才雖然是說了很不要臉的話,但並不是讓你現在就來啊!再說這家夥不是下午才剛提褲子下來嗎???
骨子裡聽話慣了的遊舒還是認命的照做。不過他多少也是要臉的,昨天是喝了有問題的酒才那麼生猛,今天藥效過了,讓他這樣大白天的做這種事也著實令人羞恥。
遊舒尷尬的把臉埋在床單裡,非常希望他家王爺能速戰速決,不然讓隔壁的兄弟們聽到他不好的動靜,明天開始就不用做人了,那群混蛋能八卦到明年。
蕭未辛不知他心中所想,上前來仔細查看一番,果然發現傷處紅腫一片,還隱隱的滲著血絲,猶如一朵雛菊飽經風雨摧殘,怎麼看都很淒慘,他頓時就怒了:“傷的如此嚴重,為何還要逞強!?”
遊舒抬起頭,有些困惑的問:“很重嗎?”
怎麼能不重呢?
蕭未辛對自己昨天的表現心知肚明,畢竟是饞了那麼久才吃上嘴,剛一得手自然是把人往死處搞,再加上他也是初次,幾乎毫無那方麵的經驗技巧,情緒激昂一時把持不住,壓根就不記得畫椿曾說過的要細心溫柔,下手有多狠他是知道的。
好在他還帶著畫椿給的傷藥。
遊舒本來還在走神,忽然感到昨天受傷的地方傳來一陣清涼,雖然仍舊還是有點疼,可跟剛才那種程度比起來要好多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逐漸緩和下來,忍不住喟歎一聲。
“王爺……?”遊舒心裡有些尷尬,頗為不自在地坐了起來,低聲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不許亂動!”蕭未辛的口氣仍然不算好,顯然還在生他的氣,“我剛一醒來就到處找人,以為你需要人看護,誰知你竟不知死活,還在擅自練功,是嫌自己不夠遭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