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柱喝得滿麵紅光,“現在兄弟們也都有肉吃了,還都娶上了媳婦,俺們所求已經滿足了,再弄下去皇上該生氣了吧?”
遊舒通過唇語解讀出了劉鐵柱的話,但卻無法判斷軍師說了什麼,因為劉鐵柱表情明顯有些為難。
“先生,俺們一開始也沒想真的造|反,隻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走投無路才不得不這麼乾。可眼下俺們日子過得挺好,寨子裡的兄弟們還是想回去種地,不想跟皇上作對。”
“聽說這次來的是兩位王爺,帶了足有五萬人呢!俺們……俺們有點害怕。”
對麵的軍師不知又說了什麼,劉鐵柱還是為難:“先生,你真想扶持俺當皇帝?可是俺隻想種地,摟著婆娘孩子熱炕頭,俺啥也不會啊。”
不一會兒,劉鐵柱安靜喝著酒聽著對麵軍師說話,又說:“狗皇帝不仁義,不管底下人的死活,先生你說的對,俺自己小日子過得好不行,還得讓彆人也過好日子!”
“你放心,俺還跟著你乾!你說啥就是啥,俺服你!”
“更何況,俺還想去京城找恩公呢。”
遊舒看著帳子裡劉鐵柱和軍師一言一語的喝酒聊天,卻並沒有談及關於布防的情況,心裡有些失望。又耐著性子躲在原處繼續偷看,劉鐵柱大約是喝多了已經趴了下來。
而那坐在對麵的軍師卻站了起來,從他穩當的步伐來看應該沒醉,隻見他站起身走到了劉鐵柱身邊,終於露出了正臉。
出乎遊舒的意料,那軍師看著平平無奇,並沒有他想象中意氣風發精明強乾的模樣,普通到扔人堆裡都不一定能認出來的地步,渾身看不出半點才氣。
不過看著他那張臉,遊舒卻又有種莫名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見過他的,可是又完全想不起來,按理說一個叛軍的軍師他不可能見過才對。
遊舒一邊納悶一邊繼續盯梢,那軍師輕蔑不屑的看著趴在桌上睡得口水橫流呼嚕震天的劉鐵柱,抬腳在他腰上踹了一腳,罵了句很粗俗的話,穿上鬥篷就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就聽到帳子前方傳來守衛同軍師說話的聲音,那軍師似乎要離開。
遊舒很想跟上去,但眼下四周大亮,他貿然出去會被發現,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軍師走遠。
他在大帳後躲了好幾個時辰,聽著裡頭劉鐵柱的呼嚕聲無聲歎氣,這家夥也太能睡了,真要有人刺殺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遊舒之所以沒有動手殺他,也是看出劉鐵柱並不是叛軍關鍵,雖然他是首領沒錯,可真正的核心還是那個軍師,現在殺了劉鐵柱怕是會打草驚蛇。
等到天色蒙蒙亮,遊舒才能趁著巡邏兵交接換班的空當跑出來,順著原路返回客棧。
從窗戶翻進來,外邊剛好響起第一聲雞啼。
遊舒換下黑色的夜行衣,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而後才能有心思整理自己一夜探查來的情報。
首先,劉鐵柱完全沒有反叛當皇帝的決心,聽他的口氣,他隻是想混口飯吃過好日子,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沒有把叛亂進行下去的想法,反而是那個軍師,屢次三番的在給他洗腦,誘惑他去往更高的地方走。
遊舒原本以為叛軍首領劉鐵柱和軍師該是一條心,可從昨晚來看,分明是劉鐵柱被軍師牽著走,他完全可以算個傀儡。
其次,那個軍師並不像個真正的軍師,遊舒相信相由心生,一個真正有才華的人,不管怎麼掩藏都能看出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氣質。
比如他,就算再怎麼偽裝,他家王爺也能一眼看出他除去英俊的外表,還有一個充滿了內涵的優秀靈魂。
但那個軍師的眼神裡隻有尖酸刻薄,從他對劉鐵柱酒後的那一係列行為表情來看,他也絕不是什麼高人,怎麼看都像個炮灰反派。
太奇怪了。
遊舒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之前聽影八說湖州這地方怪得很,現在看的確很怪。
要是他家王爺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想到原因。
遊舒歎氣,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縱然一夜沒睡,可他卻仍然要打起精神來,推開窗,他剛好看到字地平線處剛剛升起的一輪紅日,看樣子,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遊舒深吸一口氣,胸腔裡滿是清晨的新鮮空氣,仍然還有那股奇怪的香氣。
好像很香,又好像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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