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旁玩手機,玩累了看看人。他唇好像有些乾,她起身去護士站給他倒了杯水。
回去時,遠遠就見到葉幸周醒過來了,轉著腦袋不知道在找什麼。
一會兒看到了她,男人眸光停止了流轉,隨即那雙不是很有神的桃花眼裡亮了一些。
她走近,彎起眼睛問:“醒啦。”
他點點頭:“我以為你回去了。去哪兒了?”
“坐累了,給你倒水去。”她把杯子遞給他,“喝點水吧。”
葉幸周接過:“謝謝。”
喝了半杯熱水,葉幸周臉色難得有點紅了,不再像剛剛初醒時一樣,臉上沒什麼精神和血色。
肖虞想起他中午應該沒吃飯,就問:“你餓不餓啊?我給你點東西吃啊。”
他伸手。
肖虞頓了頓,看著那隻白皙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心怦怦跳。
兩道眸光對視在一起後,空氣似乎都冒著粉紅泡泡。
葉幸周牽住她的手坐下,聲音很低很低,很啞地說:“不餓,坐吧。”
哦~那就輸完再吃吧。肖虞準備換個話題怎麼問他有沒有感覺好點,但是還沒說,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音:“幸周。”
一道中年男聲。
肖虞順著葉幸周的視線看了過去,就見一個五十多歲模樣的男人站在不遠處。那張臉仔細一瞧,似乎和葉幸周眉眼有些相似,不多,有兩三分像吧。
他那個有跟沒有一樣的爹??
肖虞馬上收回了目光看身側的男人。他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眸光很平靜,像一麵冬日裡的湖,無波無瀾的。
兩秒後,就當做不認識一樣,回過頭繼續去喝水了。
肖虞再次去看對麵那男人,他看葉幸周這舉動,似乎也沒太大的意料之外。
人朝葉幸周問:“你畢業了嗎?”
葉幸周垂眸看水杯,淡然道:“嗯,不必掛心。”
葉明均點點頭:“挺好的就好,我倒是這幾年不怎麼好,公司出了點狀況,家裡因為當初貸款給你,現在沒還清,所以眼下生活挺有問題。”
肖虞挑眉,這什麼意思啊?一上來就自報家門行情。
葉幸周還沒說話,那中年男人身後又來了一個女人,人出聲問:“你在這乾嘛?”
說著,朝這邊看了過來。
那女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似乎很意外,“葉幸周?”
被喊的人跟沒聽到似的,繼續微闔著眸喝水。
接著,女人淺淺“嗬”了一下,又說了一句:“好多年沒見,沒想到啊。”
女人的語氣透著一抹讓人煩躁的態度。肖虞心情漸漸不好起來,今天果然不是個好日子,葉幸周生病了,還遇見了這倆路人甲。
在覽市的時候才提到過,希望不要找來,他媽的怕什麼來什麼。
這倆玩意出現,葉幸周心情絕對好不了,本來就怕他接受不了小溯的事情,現在還出來這倆東西。
肖虞越想越氣,要氣炸了。
見葉幸周一直無動於衷好像把她當透明人,那女人的臉色沉了些許,下一秒又有些刻薄的笑了笑:“還是當初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肖虞的拳頭一下子就硬了,斜了那女人一眼。
葉明均瞥了下她,隨後又去看葉幸周。
知道葉幸周不想和他敘舊情,也知道沒辦法從他身上拿錢,所以他也沒有多待,轉身示意女人也彆說話,“走吧。”
說著人就徑直往前麵的門診大廳取藥窗口走去,但是那個女人沒走,她反倒站直了身子,目光筆直地看著葉幸周,繼續說:“葉幸周,這麼多年了,你總不能真不養你自己的親爹吧?”
葉幸周懶洋洋地抬了抬眸,終於有點反應。
他先看了那個已經走遠的背影,看著那人和當年一模一樣,永遠不管自己老婆去滋擾兒子女兒,永遠置身事外,像一個日理萬機很繁忙的人。
實際上,是個廢物。
收回目光才朝那女人看了過去,“嗯?”
李絮見他終於回應了,頓時就巴拉啦地說了:“你記得你大四的時候拿走他一大筆錢吧?你知道他還到現在都沒還完銀行的欠款嗎?現在他工作也不好,你當兒子的好意思看著他因為你餓死嗎?”
葉幸周驀然淺淺一笑。
李絮微愣,定定看著他。
葉幸周暗啞的聲色裡,彌漫這一股涼薄:“你是失憶了嗎?”
李絮臉色又一僵。
“他養我了嗎?”葉幸周問。
李絮嚅嚅唇瓣,像是要說話,但是一時間沒說出來,就被葉幸周繼續說了。
他說:“他都好意思沒養我,我為什麼要不好意思,不養他?”
“你拿走了一半房子的款項,就相當於他給你的撫養費了!現在不養他你應該把錢還回來!”
葉幸周不鹹不淡地表示:“你確實是失憶了,好好回想一遍我準備起訴他時,給的理由,我不想複述。”
李絮大聲喊他:“葉幸周!”
肖虞看了看周邊的人,都看過來了。她站起來說:“你乾嘛聲音那麼大,要吵架啊?這是醫院,打擾人休息了。”
女人怒目去看她。
肖虞挑眉,一副你要和我乾架嗎的臉色。
李絮也不知道她是誰,見對方態度挺橫的,就不去過多糾纏了。
她目標繼續在葉幸周身上,說:“房子你爸給了你和新亦一人一半,但是你既然在他老了沒贍養他,你憑什麼繼承他的財產呢?你繼承了你就不可能沒責任。”
“緣由你去問他,有問題找他說理去,彆打擾我休息。”
“葉幸周!……”李絮氣得整個臉脹紅,接著就捂著胸口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
邊咳還邊胡亂道,“反正他是你爸,無論如何你都得養他。”
葉幸周不說話了,拉下肖虞坐著,說:“站著乾嘛,腳不酸?”
李絮看了看他們倆,繼續咳了小十幾秒,才緩過來,接著立刻嘲諷道:“原來是女朋友,就你這忘恩負義還起訴自己父親的混賬東西居然有女孩子瞎了眼喜歡你。”
肖虞:“……”
她揚起紅唇,朝對方微笑道:“你罵他就罵他,我勸你不要把我也罵了,我可不好欺負的。”
葉幸周:“……”
他悠悠看身側的女人。
下一秒,肖虞就道:“另外,我勸你識相點滾,給自己留點臉,說實話你這神經病後媽我八百年前就聽說了,我煩你好多年了。”
李絮臉色鐵青:“你……”
肖虞輕飄飄道:“以前那是沒遇見你,你看看現在你還能欺負葉幸周嗎?你信不信我要動手了?”
葉幸周直勾勾看著她,微笑起來。但是他怕她真的動手,沒必要,所以把那隻手握住了,緊緊牽著,“小魚。”
李絮也是顯然沒想到她這麼說,她覺得這個女人不好對付,所以又再次把矛頭對準了葉幸周。
不過可能是想到葉幸周從來不吃硬的吧,而且關於房子的事,其實她當初都沒辦法打贏官司,現在更不可能了,所以多說無益。
緩了緩,出乎他們倆意料的,對方接下來語氣忽然一百八十度地轉了,她說:“幸周,這麼多年了,難得一見你非要這樣嗎?”
葉幸周沒說話,似乎沒興致搭這種廢話。
李絮雙目直直盯著他:“當初我對你們兄妹,其實也還可以吧,幸茴放假回去我哪次不是笑臉相迎的,就後來新亦不懂事讓她受個小傷而已,那麼一點小事你就非得覺得我對你們十惡不赦,而且你也打了新亦了。這多年了,你都是大人了,沒必要記得那些了吧。”
肖虞:“……”
她記得,這個後媽一直縱容著自己生的那個熊孩子為非作歹,後來大年初一那晚,那不到十歲的敗家玩意故意把葉幸周妹妹從樓梯上撞得摔下幾個台階。那晚葉幸周大發雷霆,狠狠收拾了那個熊孩子一番。
也是因為他爹的不管束,漠視,才有的後媽一直的所作所為,所以葉幸周對他們這兩狗東西也一視同仁,直接跟他爹斷絕了關係。
才有了後來的他跟教授借錢打官司起訴自己的父親。
肖虞正要罵她,葉幸周牽住了她的手製止。
她看看他。
葉幸周聽對方說這些話,倒是很好脾氣,隻是一笑表示:“大人?謝謝,我還小,我還沒娶媳婦呢。”
肖虞:“……”
李絮深呼吸一下,忍耐著繼續說:“你爸現在也沒怎麼上班,身體也不好,他都來醫院了你一定要看著他連病都看不起?”
肖虞挑眉,看他爸身強體壯的,哪裡像生病的樣子,“是你自己有病吧?”
李絮深呼吸:“我沒跟你說話!”
肖虞從容不迫地挑眉:“我跟畜生說話,你應什麼?”
李絮:“……”
葉幸周摸摸肖虞的腦袋,笑了笑安撫她彆動氣了,隨後才去看李絮,感興趣地問:“怎麼?管我要錢?”
李絮很是有理有據地解釋:“你有責任養他。”
肖虞朝葉幸周不緊不慢地道:“我不同意哦,你錢都是我的。”說著又朝李絮看去,“你是沒臉嗎?當初大年初一那麼囂張跋扈地欺負我們小朋友,現在來裝失憶。沒錢就去乞討,國家規定不能乞討了嗎?”
李絮睜大眼睛:“你……”
肖虞眸光很是冰涼,寸寸碾壓著她:“你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你要不信試一試。葉幸周當你是他那混賬生物爹的老婆,你在我這他媽什麼都不是。”
李絮一口氣沒上來,猛烈咳嗽了好幾聲,差點沒背過氣去。
2(實不相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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