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潛入(2 / 2)

但她不清楚段清澤此刻的記憶結構是怎樣的,她直覺認為不能問,問了會出事,隻能含糊地說:“不必著急。我們在一起一天,便會多一天愉快的記憶。以後你會有無數值得你回味的愉快記憶,遠遠超過那些讓你痛苦的。”

段清澤冷眼盯著花奉生,殺意越來越盛。

其中一人感慨道:“將來若我們也能有這種飛天入地的能耐便好了。”

段清澤漠然地掃過這裡,沒太大情緒波動,總歸最後這裡會被他毀掉。

沈黎這些話在段清澤聽來自然是說她會用她陪伴他所創造的記憶覆蓋掉那些痛苦,而她這話同時表達的另一個意思是,當他記起一切,那漫長的、不再渺小的、可以對任何人生殺予奪的記憶將成為主導。

據吳震群所說,角樓樓主花奉生是個男修,但非常愛做女修打扮,無論樣貌還是作態,都跟女人沒有差彆。

看到段清澤自顧自掙開繩索的沈黎:“……”

然而沈黎卻一下子蹦到段清澤跟前,對花奉生道:“花樓主,我弟弟他不是有意冒犯,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沈黎先前不是沒考慮過趁著段清澤這個脆弱的時期刷好感,但他歲數漲太快,給她的時間太少了。短短幾日幾時日的相處,怎麼抵得上數百年的龐大記憶?

那女子比一般女孩還嬌小,可能還不到一米五,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是清麗絕塵的五官,那雙美麗的眼睛水潤晶亮,欲語還休,讓人忍不住想將內心的一切齷齪都傾訴。

她的衣衫略有些輕薄,完美地勾勒出那姣好的身材,細腰不過盈盈一握。周身綴滿配飾,輕輕走動間環佩叮當,好看又好聽。

林之存眉頭微皺,認真地觀察這地方。

吳震群打開馬車,看到段清澤正四肢自由纏在沈黎身上,瞳孔微縮,迅速垂首當沒看到,低聲說:“從這裡開始便得罪了!”

馬車駛了一天,終於在傍晚到達一處山林,而妙法閣就在丘陵後的山上。

吳震群連忙小跑幾步迎上去,一邊作揖一邊連聲道歉:“花樓主息怒,路上出了些意外,小人隻帶回了這幾……”

“不要想。”她突然低聲說,“糖葫蘆好吃嗎?姐姐做的菜好吃嗎?跟姐姐一起玩開心嗎?去想這些,去記住這些。”

她突然有種感覺,那些被折磨的記憶正在一遍遍地折磨著他。

他凝視著她:“讓我愉快的記憶太少了。姐姐,我們明明相依為命十二年,為什麼我能記得的事那麼少?”

沈黎一眼便看到了那建造在山腳的宮殿群,這所謂的宮樓比其餘的樓都要富麗堂皇。但可能是有陣法遮掩,她看不到裡麵有沒有人在走動。

二人吵吵嚷嚷,吳震群拱手拜彆,嚴厲地嗬斥沈黎三人跟上,走入了那條羊腸小道。

另一人嘲笑他:“就憑你這資質,想什麼呢?”

這還搞什麼潛入,搞什麼臥底啊!直接殺上門來不好嗎!

這哪裡是什麼羊腸小道,而是一條白玉鋪就的寬長步道。步道儘頭,則是在半山中星羅棋布的高大建築群,一座座都散發著瑩潤的光澤,隱隱似乎能聽到仙音繚繞。

沈黎側頭看了眼,卻發覺段清澤靠在她肩頭的麵頰蒼白中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潤,麵頰肌肉偶爾不受控地抽動,眉頭緊鎖。

——完全看不出是個男人!

花奉生冷哼一聲,這聲音也是婉轉動聽,如黃鶯鳴唱。

吳震群被拍了個趔趄,卻並不敢動怒,連腫起來的臉也不敢捂,依然笑著點頭哈腰:“是是,紅鸞姐姐教訓得是,小人再也不敢了!”

沈黎的注意力卻被中央站著的嬌小女子吸引。

“好……”

再走近些後,因為陣法的遮掩便看不到各樓了,吳震群又道:“一會兒花樓主會親自來接你們,你們可要好好表現,若讓他看中,悉心培養,今後大有所為!”

吳震群話未說完,一個侍女便一巴掌將他拍到一旁去,冷斥道:“你算什麼東西,怎敢離花樓主如此近?”

段清澤並不,他還伸出雙手抱住了沈黎。

他取出一塊令牌,二人查驗過,先用千裡通跟裡頭聯係做完正事,這才好奇地詢問他經過。

她還真有點好奇這位女裝大佬。

她真的好擔心段清澤一言不合就動手,直接來個大開殺戒。那她這一路可不就白辛苦了!

段清澤這才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綁上,然後三人在吳震群做作的嗬斥中下了馬車。

剛踏入這條小道,沈黎便是眼前一花。

隨後他睜眼,微微調整姿態從下往上看著沈黎,薄唇動了兩下才輕聲喃喃:“太少了……”

當他因頭疼,因那些被折磨的記憶而痛苦時,他隻有孤零零的一人,脆弱給誰看呢?隻是此刻沈黎在身邊,這段時日養成的習慣讓他將她視作唯一可以緩解痛苦的慰藉,緊緊抱著不想撒手。

沈黎沒聽清:“什麼?”

……伸出雙手?

花奉生並未理會自己的侍女打罵吳震群,他挑剔的目光在沈黎三人臉上打轉,最終停在段清澤身上,徑直走過來,伸手要去摸他的臉,被他嫌惡地後撤避開。

吳震群是很有一些說書天賦的,將並不存在的兩個大能的決鬥說得是天花亂墜,聽得二人生出神往。

外頭是一條羊腸小道,有兩個築基修士在百無聊賴地看守著。其實妙法閣外有陣法,一般人來到這裡也進不去,這兩人就是通報用的,身上帶著千裡通。

吳震群的令牌隻能帶著他完好無損地來到角樓外,此時已有幾人在外候著。

哪知這次他依然沒摸到,沈黎便整個人往後一退。

他其實隱隱知道自己不需要慰藉也能挺過去,好似過去的每一天他都是這樣過的。可是……姐姐的身體太柔軟太暖和了,她安慰他的話總是那麼溫柔,他明知這一切或許隻是虛妄,也不願戳破。

所以她隻能找準一切時間逃走。

這麼說,是為了不被人懷疑地給三人實地介紹。

他再細看,並不是她自己退的,而是那避開了他觸碰的臭男人抱著她後退的。

他們跟吳震群是老相識了,見他此行貨物這麼少,其中一人不禁調侃道:“吳兄不行了啊,出去這麼多天才帶回這幾個貨物,小心被花樓主罵。”

沈黎心道,因為都是假的,我們認識才幾天啊。

不過沈黎能猜到此人想說什麼,大概就是“可惜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竟然是個男的”。

“臭男人。”他冷聲道,“若想去徵樓,我成全你。”

吳震群不理會二人的調侃,帶著沈黎三人混進妙法閣,他還真有點緊張,故作愁眉苦臉地歎息道:“還不是因為路上倒黴,遇到兩個大能決鬥受了波及,死的死,傷的傷,能帶回這幾個貨物算不錯的了,伍堂主還因為受了傷不願馬上回來呢,但花樓主要人要得急,我隻好送幾個回來。”

花奉生的目光便落在沈黎臉上,重新打量她,又按照往常的習慣伸手要摸她的臉。

段清澤麵部的肌肉抽動平緩下來。

沈黎曾經很擔心恢複記憶的段清澤可能無法接受他曾對親生父親見死不救,但她現在想,魔尊有那麼脆弱嗎?現在這個十四歲的段清澤或許無法接受,但經曆了更多也更冷酷的魔尊一定可以。

林之存秉承著非禮勿視的原則,閉眼養神。

沈黎忍無可忍,小聲道:“重死了,阿澤你給我坐直了。”

另一人意味深長地笑道:“說不得吳老哥是故意要惹得花樓主罵呢!可惜……”

綁縛的繩子對段清澤來說當然不是問題,他摟著沈黎,之前壓抑的痛楚好似終於可以施放出來。

段清澤喃喃應著,暫時忽略了內心深處的一點空虛和渴望。他在隱隱期待著一種更親密、更能滿足他獨占欲的關係,但此時的他還沒想明白那是什麼。

吳震群指著最近的樓宇道:“這就是宮樓,如果你們將來混得好,便能去那裡!”

這倒不是說沉默引發的尷尬,而是林之存坐在一邊,沈黎和段清澤坐另一邊,段清澤偏不好好坐,非要倚靠在沈黎身上。

吳震群又指點了其餘幾樓,商樓比宮樓小一些也顯得暗淡一些,但跟其餘幾樓比起來還是要富貴許多,角樓不上不下,很是中庸,徵樓在角樓後頭,隻有一棟獨立建築,隱隱有種陰森的氛圍,而羽樓則在最高處,雖不大也不富麗,卻居高俯瞰著下方各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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