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國公府三姑娘韓淩。
今日在醇香樓與薑家姑娘一同出現的那位,寺正韓焦的妹妹.....
會功夫?
屋內安靜了片刻,那雙黑色的筒靴才緩緩地往裡一收,接著便是一道黑青色的身影從那案後走了出來。
“在哪?”
“跑,跑了。”獄丞說完又自告奮勇地道,“大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去國公府提人便是。”
範伸回過頭,盯著獄丞獻|媚的嘴臉,手指捏了捏眉心,平靜地道,“我是問你文王。”
獄丞這才恍然大悟,“百,百花樓。”
範伸轉身取了幾上擱著的鬥笠,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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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一出事,百花樓媽媽便尋來了樓裡的大夫,替其先接了骨。
如今文王一隻手裹著繃帶,坐在屋裡,一麵碎著器件兒一麵大罵,“抓到了沒?抓不到就給本王上國公府去抓......”
整個百花樓都能聽到他的怒吼聲。
卻沒一個人敢動。
國公府是當今皇後的娘家,太子的母族,沒有任何佐證,這大半夜誰敢貿然上門抓人。
畢竟除了文王,誰也沒聽到那刺客說她叫韓淩。
想想,誰會蠢到自報家門。
文王瞧著這幫子膽小如鼠的人,越發生氣,直衝著身旁的太監發泄,“範大人呢!趕緊給本王尋過來......”
話音剛落,便見範伸一隻腳跨門而入,“王爺這是怎麼了。”
文王激動地起身,“範大人可算來了,國公府那娘們兒,竟敢斷本王的手,你立刻帶人去一趟國公府,將那娘們兒給本王抓起來,本王倒是想看看他韓家是不是真要造......”
滿屋子的碎片散落一地,完全沒有範伸的落腳之地。
範伸聽了一半,便踢開了腳邊幾塊瓷片,上前幾步,出聲打斷了他,“王爺可瞧清楚了,當真是韓家三姑娘?”
“是那娘......是她親口告訴的本王,還能有錯?”文王說完又憤恨地讓身後的侍衛,將幾顆帶血的細針呈給了範伸,“堂堂國公府的姑娘,身上居然攜帶了這等東西,還戳傷了本王的人,本王看他國公府就是想刺殺本王,想造......”
“王爺想讓臣怎麼做?”
文王毫不猶豫地道,“去國公府,將人給本王拎出來。”
“好。”範伸答應的很爽快,“大理寺今夜在城門還有差事,人手不足,可否借幾個王爺的人用用。”
“當然可以。”文王滿意地掃了掃袖口,回頭便瞪向杵在身後的侍衛,“一群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跟上。”
範伸轉身,領著幾人出了屋子。
今夜文王在百花樓出了如此大事,沒有人再敢繼續尋歡作樂,這個時辰的百花樓難得一片安靜。
一行人的腳步聲也格外地清晰。
閣樓上的一排長廊,常年垂吊著粉紅的幔帳。
範伸的身影穿梭在那幔帳之中,剛露出了個身影,對麵樓梯口處一身粉衣的蘇姑娘,立馬縮回了腦袋,繃直了身子。
腳步聲漸進,蘇姑娘捂住心口,似乎緊張到了極點。
在那道身影將要轉過來的一瞬,蘇姑娘終於鼓足了勇氣,走到了身旁一盞昏黃的燈火下,未語先遞出了手裡的東西。
“世,世子爺,生辰吉祥。”
範伸邁下樓階的腳步一頓,視線落下。
又是個荷包。
範伸瞥了一眼,淡淡地撂了一句,“已有了。”
蘇姑娘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
範伸被擋住了路,再次抬眼看了過去,蘇姑娘這才回過了神,忙地讓開路,“世,世子爺忙。”
範伸從她跟前走過,腳步聲消失好一陣了,蘇姑娘還立在那沒動,緊緊地攥住手裡的荷包,指甲蓋兒捏得泛白。
她等了他一日。
就為了送他一個荷包,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從穿針開始學,終於縫了一個滿意的出來。
然而,他已經有了。
侯府同薑家的親事,她早聽說了,她從未有過奢求,隻盼著有一日他能將她帶出這沼澤之地,哪怕做妾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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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細雨,飄在國公府的那扇紅漆大門上,侍衛的刀柄往那上頭一敲,震落了串串水珠。
“大理寺查案!”
寧靜的雨夜,被這一聲打破,漆黑的院落,很快亮起了燈火。
範伸坐在馬車內,掀起車簾看著前方。
直到國公府的韓大人親自打開了門,範伸才取了身旁的鬥笠,往頭上一擋,躍下了馬車。
雨水在他黑色的素靴下濺起了一道水花。
韓大人隻身著中衣,外麵臨時披了一件大氅,立在門前盯著走過來的範伸,揚聲道,“不知我國公府犯了何事,竟勞駕範大人大半夜前來光顧。”
範伸走上台階,同韓大人並肩立在了乾爽處,抖了抖肩頭上的雨水,才不慌不忙地道,“下官今夜不找大人,隻找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