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客船。
池藏風先一步衝入駕駛室,自然而然地掌控了舵盤。
她仿佛非常體貼對黃藥師說,“今天,辛苦了。返航就讓我來開船,你好好休息吧。”
哎呦,演得還挺像模像樣。
黃藥師直戳關鍵點,“你確定,以你開船的速度能讓我好好休息?”
池藏風一噎,大概、也許、好像是不太能。
如果黃藥師安心睡去,一開船,整個人估計會被起飛的船速甩出艙房。
“口誤,口誤。”
池藏風迅速糾正,“你坐在一旁扶著把手,無需費力操控船隻,這何嘗不是一種休息。出門在外,放低要求。”
黃藥師:聽你胡扯,歸根到底就是技癢而爭奪駕駛權。
“那我真的謝謝你了。”
黃藥師的語氣也仿佛非常誠懇,就在來時池藏風的旁觀位落座,他倒要看一看爭搶舵盤的人有多少本事。
‘嗖——’
船隻如同離弦之箭,以風馳電掣般向前開了出去。
兩岸風景變得模糊,隻感勁風撲麵,超快的船速讓人心跳加速。
刺激!
這感覺讓人心神愉悅。
黃藥師表麵克製著,才不會因為遇見旗鼓相當的對手就將興奮溢於言表。
但心中有一個念頭停不下來,如果兩人在東海飆船,到底誰會更快一些?
不隻於駕船,刺激的事還有很多。
既已練得高超武功,當然想找人一較高下。又何懼嘗試從懸崖峭壁一躍而下,試一試誰能更好地禦風淩空。
直至船停風靜,有些問題都未出口。
一上岸。
黃藥師卻拋出了出人意料之問,“你擅長嗩呐之外的樂器嗎?”
啊?
為什麼要問這個?
池藏風轉念則明白了,兩人初識是樂器隔空相鬥,簫聲不敵流氓的嗩呐音。
若論樂曲精妙或演奏技術,嗩呐自然不比洞簫。可它就能被戲稱為流氓樂器,穿透聲之強能夠乾擾其他所有演奏聲。
思及此,池藏風不掩笑意,“你該不是被坑怕了?”
黃藥師:誰怕了?就是不想再遇幺蛾子。
不是他迷信,從流氓嗩呐與清雅簫聲的錯誤碰撞後,他遭遇了烤焦魚被圍觀,差一點被怪黑魚打臉,被一瓶解藥熏出眼淚等一係列事。
“凡事需要一個好的開頭。”
黃藥師說得義正言辭,“比如相約東海之上比一比誰的船技更好,在那之前是該有一場正常的樂器相鬥。”
池藏風幫忙做直白翻譯,“說穿了,你是想把那一段黑曆史都抹平。”
黃藥師麵色一僵,心領神會就好,為什麼偏要說出來。
池藏風見狀給麵子的配合演出,“剛剛風太大,你什麼都沒聽到。”
冬夜碼頭,下半夜其實沒有一絲風。
這都不重要。
“我可以擅長其他樂器,就選古琴吧。”
池藏風沒有斤斤計較,“等到有空了切磋一下,如你所願的換上一個正常的開頭。”
黃藥師臉色稍霽,點了點頭。
如果開局正常,後麵總不會再走到稀奇古怪的道路上吧?
此題暫且無解。
正如今夜的兩起案件一時半刻不知真相是何。
重聚李園彙總線索,確定了幾撥凶徒的已知情況。
其一,暗格留字,模仿字跡與行事風格,想將盜書一事有嫁禍楚留香。
其二,圍牆外的半截毒蛇屍體來自西域,驅蛇者可能不是中原人。
其三,將林仙兒毀容的毒物與蜀中相關。
其四,凶徒都是有備而來,但他們大打出手分屬不同勢力。
這些人究竟怎麼會盯上冷香小築書齋?
林詩音並沒有對林仙兒提過半個字《憐花寶鑒》。
如今林仙兒被殺,隻能猜測她曾經對那些入幕之賓說過一些不儘不實的話語,後來被有心人士盯上了。
偏偏,林仙兒的供述名單上,她並沒有與西域人、蜀地人產生過交集。
冷香小築的護衛們也意料之中跟丟了縱火奇襲者,幾個時辰足以讓夜行者逃之夭夭。
這下難免長途跋涉追根溯源。
被嫁禍的楚留香為洗脫冤屈,不得不奔赴西域找一找驅蛇人的來處。
李尋歡則被要求留守淮安。
被盜的是半冊《憐花寶鑒》,說不定盜書者會再反殺回來,那就要趁勢將他們逮個正著。
池藏風無法置身事外,答應了王憐花就要忠人之事,找回丟了《憐花寶鑒》是責任。
她選擇前往蜀中,找出毒殺林仙兒的凶手,或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丟失的半冊秘籍線索。
出發前,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池藏風對著男裝與女裝,一時有點猶豫,此前扮男裝被林仙兒‘一見鐘情’,現在是不是該換一換?
換。這次就換女裝。
借用黃藥師的說法,搞一個正常開頭,她想後麵應該不會再走偏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