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世,等到地下迷宮的幸存者出山,必會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如果你回淮安,擇日不如撞日,可以依照年前所言和我去東海賽船。”
黃藥師又及時補充一句,“當然,說好的在比船之前,我們必須先要換一種樂器比試。”
此話聽起來隻是按計劃行事。
池藏風卻凝視了黃藥師半晌,這人做好事真的有夠迂回。
魔刀出世,爭奪必起。
作為持刀人肯定會遇上騷擾與挑釁,此時去海外島嶼避一避風頭,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我懂。比船是其次,你是伸出援手想要幫助我躲麻煩。”
池藏風笑著戳破黃藥師的真實用意,果不其然,看到他不太自然的欲蓋彌彰表情。
黃藥師斷然否認,“幫你躲麻煩,不存在的。”
“哦……”
池藏風仿佛信了,“那是我想多了。既然如此,這種時候我也就不去東海了,免得你引火燒身。”
“隨便你,愛來不來。”
黃藥師冷哼,直接跳下了屋簷。“可彆沒有比賽開船,你又把自己坑到什麼深穀。不用給我傳訊,我不會去撈人的。”
瞧瞧,這彆扭的脾氣。
池藏風自動過濾烏鴉嘴的那一部分,也是領情記下了黃藥師的善意。正因如此,在處理好圓月彎刀之前,她更不會去東海。
不去東海,該往何處?
或者說橫空出世的圓月彎刀要怎麼處理?
一晃,兩三個月過去。
封刀村之劫,最後隻有十四人生還。
但不是原隨雲救出了幸存者,他拿著地圖搜救地下迷宮時,是搜了一個寂寞。
那些人早一天獲救了 。
洪七的運氣太旺,沒有被關入封刀洞,而且還剛好撞上地下迷宮的杜門方位。他與一名為棟白的大胡子,裡外齊力破開了厚重岩石壁。
其餘幸存者能不為幻術所迷,各自都有些壓箱底的本領,是尋摸到了破了口子的杜門,在餓死渴死前逃出迷宮撿回了一條命。
後來,幸存者與移花宮當然有了一番激烈鬥爭。
具體賠償的詳情不為人知,而移花宮就此解散。
據說憐星治愈了殘疾,她帶著瘋了的邀月離開了繡玉穀,去彆處隱居了。
將來江湖還會再現明玉功嗎?
這不好說,但茶館酒肆近期遍地是有關魔刀的傳聞。
有人說得到魔刀就能稱霸江湖;有人說魔刀的出現意味血流成河。
也有人說一定要找到前丐幫弟子·三峰,不管怎麼樣都想見識一下魔刀。
是的,是前·丐幫弟子。
池藏風本是假扮丐幫弟子,不想因為一把刀將丐幫脫下水,她與洪七彙合後就拋出了既定的戲本。
就當她是一朝得勢的小人物,得到了一些錢財也就不想留在丐幫過餐風露宿的日子。退幫,必須要退幫!
洪七很不想配合。他把池藏風當做朋友,更是為丐幫除去一大禍害的貴客,怎麼能有難不一起當。
不料池藏風速度快,早一步主動在外敗壞了三峰的名聲,是無論如何鐵了心地要退幫。
那還能怎麼辦,隻能宣布三峰從此不再是丐幫弟子。
江湖上,有人信,有人不信。
不論信或不信,反正該找三峰還是要找。
那能找到嗎?
祁連山,絕壁懸崖。
一個人舉著鋒利彎刀,一隊黑衣人成包圍圈狀將其圍住。
黑衣人各個手持帶血兵器,帶頭的首領卻是身材矮小似侏儒,半身不遂坐在了輪椅上。
“終於,我找到你了。”
侏儒正是魏無牙,“你傷害了邀月。我,魏無牙一定會為邀月報仇,你必須得死!”
池藏風頂著三峰的那張臉,換下了乞丐服換上了綾羅綢緞,是把暴發戶演得活靈活現。數月來,她遭遇的奪刀追殺不少。就屬這一波衣領上印著「子」字的殺手最為陰毒凶狠。
此刻,暗道一句好家夥!
這些人居然不是衝著刀來的,她是遇上了邀月的愛慕者。
真想問一句魏無牙看上了邀月的哪裡?縱然邀月貌若天仙,但誰受得了那種脾氣。
“你,你,彆殺我。”
池藏風卻沒法滿足八卦的心願,是必須按照她設定的劇本好好演。
當下,像極了被追殺到絕境的求生者,“我,把魔刀送你,你繞我一命吧。邀月宮主,她還活著,我也罪不至死啊——”
魏無牙根本不聽,揮手,則見黑衣人手下一擁而上。
池藏風隻能苦苦應戰,但無法避免地被逼向了懸崖。
唰!唰!唰!
幾道殺氣騰騰的劍光不依不饒,不留絲毫生機地直刺池藏風。
“啊——”
下一刻,一道尖叫劃破天際。
一眾黑衣人親眼看到前丐幫弟子·三峰被刺出血,這人直愣愣地從懸崖上,連人帶刀摔了下去。
魏無牙拋出繩索想要把人拽回來。
不是他改了主意,而是必須人死留屍,他還想折磨一番屍體。
可惜,遲了。
三峰墜崖的速度太快,又有霧氣遮掩,讓人無法把屍體撈回來。
“下山搜!死要見屍!”
魏無牙咬牙切齒,他不會放過傷害邀月的人。世上,隻有他可以囚禁傷害邀月,彆的人都不可以。
死要見屍。
這不隻是魏無牙的希望。
不知怎麼三峰之死傳了出去,有不少人前往祁連山找屍體,其實都是想找到那一把共同墜崖的圓月彎刀。
這個消息從西塞傳入中原,又從中原再向東傳。
傳到江南,已經是八月桂花開。
原隨雲說是說為了山莊產業來江南辦事。
作為與三峰同患難的人,他聽聞號喪深感命運無常,而順帶去問一番黃藥師。比起他,想來瞧著與三峰有舊的黃藥師,心情更為悲痛。
“黃兄,請節哀。”
原隨雲在黃記藥鋪遇到了黃藥師。儘管目不能視,但他能清楚感知到壓抑的氣氛,這就是無言的哀傷。
“當時,我也請三峰前往無爭山莊避一避,他卻不願連累旁人。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黃藥師麵色如墨,懷中有一封剛剛被捏皺的信。
「見字如晤。三峰既死,我,三也就又回來啦。順帶,將那把麻煩刀也給處理了。前日,接香帥密信,這便往西域去。
來信告之,請勿掛念,勿為江湖流言傷神。當然,聰明如你,也不會將此事告之旁人。」
池藏風的信很短,到此為止也算正常,偏偏她添了一段。
「黃沙吹酒旗,我在大漠小酒館寫下信箋。窗外,滿目黃沙;信上,尚無稱謂。我想起你不喜被叫阿花,那便順了你的意思。
剛剛好黃沙提醒了我。就叫你阿黃,你應該滿意這個稱呼。依姓而取,我沒有瞎叫。阿黃,你多多保重。」
誰是阿黃!
說清楚了,這個稱呼有什麼好的?更像是村口土狗的稱呼。
黃藥師剛剛看完信,正是麵色陰沉,豈料原隨雲不請自來。
誤會,可不就這樣產生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