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2 / 2)

仿佛霧中看花,易生錯覺,讓眼前黃藥師的眉宇平添三分溫柔。

「阿黃,你真賢惠。如果誰娶了你……」

差一點點,實話脫口而出。

幸而,池藏風及時腦內刹車。她神色自如地接過托盤,將兩碗湯圓一一放到桌上。

“黃兄,你做事真周到。折騰了一場,當然餓了。這湯圓來得剛剛好,謝了!我就不客套了,你也隨意。”

兩人落座,同桌而食。

趁著正月十五將儘前,安安靜靜地吃了湯圓。興許能有一個好兆頭,新的一年和樂圓滿。

用餐結束,消食一會。

池藏風先是大肆誇獎了黃藥師做的湯圓好吃。也許因為湯圓芝麻餡是甜的,吃過後,人說話聽起來也很甜了。

“此物知應天上有,人間難道幾回聞。生活,就怕比較。難怪七公與你告彆時苦著一張臉,你讓他享受過美味,但又讓他不知下次何時再能有,可不就難過了。今夜,我卻有口福了。”

「但,幸好,我不重口腹之欲;也幸好,我自己的廚藝也不錯,不怕以後沒好吃的。」

諸如此類的話,池藏風當然不會在誇人時掃興提起。

誰不喜歡被誇?

黃藥師似乎麵不改色,嘴角難免隱有笑意。卻直覺不能讓池藏風繼續說,再說可能就要迎來奇怪的轉折。“棺材鋪撿的人,什麼來路?你有何打算?”

池藏風配合地改變話題,簡單說了孫家祖孫的遭遇。

為了確保兩人的消化健康,就不詳述孫白發的死狀之慘烈是腦漿腦殼碎了一地,隻挑了一個趣味話題。

“馬嶺河距離大理,翻山越嶺至少三四天。”

池藏風有理有據推測,“以孫小紅的重傷狀態最快也得走半個多月,她卻能在墜崖後的半天內抵達大理城郊。那隻長著魚尾的救命恩鳥,應該不是她的幻覺。”

五彩斑斕黑的鳥魚,是不是聽起來很耳熟?

黃藥師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僵。

很好,換了一個話題,居然直接聯係到他為數不多的黑曆史。

那時年少,烹飪技能不純熟。

他是怎麼把魚烤糊,又是怎麼差點被湖裡竄出來的魚怪拿打臉,那些事剛好都被池藏風瞧了個清楚。

“我懷疑,救了孫小紅的就是我們一起見過的那條黑魚怪。那個本體可能是鯤鵬的精怪。”

池藏風想起當初,不由笑出了聲。時光匆匆,讓烤魚殺手變成了烹飪大師,黃藥師為人足夠好強,才會在此上狠下一番功夫。

“你在笑什麼?”

黃藥師雖然說了疑問句,但語氣非常肯定。池藏風必然是在偷笑當年,不,不是偷笑,她是明著樂了。

“你彆黑著一張臉,我還能笑什麼?當然是感歎相遇很特彆,足夠讓人銘記不忘。”

池藏風語氣輕鬆又誠懇,“說真的,那般初見也挺好。現在你也是烹飪高手了,技多不壓身,多好。何況已經見過最狼狽的境況,以後還能再差到哪裡去?”

道理似乎挺對。

因為見最窘迫時刻,也不怕彆的尷尬了,都能一起研究不舉與自宮了。

若往浪漫的角度想,即便相互見過不堪的一麵,但依然能喜歡,那般喜歡才更深刻。

黃藥師點點頭,“也對,用在你身上也是同理。我也有幸見證了你是如何有幾個‘好妹妹’的。”

這下輪到池藏風嘴角一僵。

不,她不想被姐姐妹妹盯上了。

在她男裝時經曆了林仙兒、憐星、以及差點有婚約的邀月等爛桃花後,難免憂心那天進化為女裝還會被女人看中的地步。應該不會的吧?應該是杞人憂天吧?

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正月十六,天龍寺午宴卻如期而至。

段智興正如黃藥師所料,毫不介意多一個人入席。

以他的話來說,能得黃藥師引薦而來的朋友,想來必是非常出色。

五個人,相聚寺廟一角。

氣氛,卻有些微妙的古怪。

池藏風想給周伯通使眼色,想要他飯後單獨留一下是有事說,卻見此人一副‘你是誰,我不認識’的表情。

周伯通:哎呦!怎麼在這裡重逢故人。

考驗演技,說來就來,一定要裝作不認識池藏風。

沒辦法,誰叫他的師兄太聰明。

如果被王重陽瞧出兩人相識,難免就要追溯到當年逃課之事。為了不違背曾經的約定,誰也不說出客船慘案的真相,所以要裝不認識。

周伯通的邏輯自成一體,儘管他在池藏風身邊坐下,還就真能隻當成陌生人處理。

此刻,王重陽卻沒分神關注周伯通,他的記憶力正受著衝擊。

精絕舊地,半臉麵具半臉惡鬼的池老板,為什麼徹徹底底換了一副麵孔?

請問搞一張與原貌截然相反的易容臉很有趣嗎?

這種樂趣和誰學的。是黃藥師吧?也隻有黃藥師同樣把自己搞成一幅惡鬼臉。

這卻不是重點。

王重陽無法確定池藏風是否認出了,他就是易容為鐘孚的道士。

倘若被認出有何不妥之處嗎?

這一題著實難答,說來話長。若要長話短說,實則有難以啟齒的隱秘。

瞧著黃藥師與池藏風,王重陽稍一恍神,想起古墓裡的林朝英。

無數日夜,王重陽也曾反思。

若真與林朝英是天賜之緣,為什麼到頭來同在一山,十多年以來卻分居兩處,兩人空留遺憾與不甘?其中原因複雜,但一開始他真有難以言說的理由。

他練的《先天功》,世人聽聞此功之厲害,卻沒想過此功對於想成親的人而言有一個致命弊端。是什麼呢?總之,當年他無法沒臉沒皮對林朝英提起。

“嗯……”

段智興眼瞧著齋菜一一上來了,這會的氣氛是怎麼了。

不說彆人,就說王重陽,忽然的沉默是為什麼啊?憂鬱與消沉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和他設想的友好武林同道聚會完全不同。

黃藥師懷疑地看了看池藏風,「你,沒搞事?」

池藏風隻覺千古奇冤,理直氣壯在桌下踩了黃藥師一腳。「誰搞事了,我,乖巧懂事,什麼都沒做!」

黃藥師冷不丁被踩,還要麵不改色地感受著腳背的疼痛。

很好,這就是乖乖的池藏風。現在,他是不是還要多謝池藏風下腳不重?這頓飯,還能好好吃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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