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地,反倒想念起一件好東西。
歐陽鋒煉製了世間獨一顆的通犀地龍丸。佩戴在身上,即可讓五毒之物如蛇蟲鼠蟻避退三舍。
當年,他本想作為給哥哥治病的診金送給池藏風,但因為被懷疑此物會賦有特殊含義終被拒收。
遺憾嗎?
池藏風不後悔拒收,但覺得應該早點搞一顆仿製藥丸。
即便她不擅長,也能把原理講給黃藥師聽。假設有如此驅蛇蟲丸,今日就會便利許多,到底大意了沒有準備齊全。
現場煉製來不及了,隻能繼續一邊防備蛇蟲一邊繼續勘察。
且說五人分成四個方向。
不論有無收獲,定下查找一個月的期限,三月初三都要回營地碰頭。
池藏風帶著孫小紅往北走,一路並無所得,也到了應該返程之際。
四時變化,悄然更迭。
冬意消,春風至。與來時不同,回程滿山鮮花漸次盛開,各種不同的花香散入風中。
但,也有無香之花。
海棠灼灼綻放,似胭脂醉人,可惜途徑之客沾不上半分餘味。
既然海棠無香,那麼地處海棠花叢,隱隱聞到的香氣從何而來?
池藏風即刻轉頭,向上風口看去。
那裡是一片綠色的鬆柏樹林,粉色紗裙的一角在樹叢中若隱若現。
“誰!”
問話之際,池藏風留給孫小紅一句原地等待,已然掠風前去。
深山之中,更是可能藏有孫白發死前埋著線索的深山密林,任何一個隨隨便便出現的人都很可疑。
女子沒想到會被發現。
翩然淩空,轉身便跑,這下看清她臉上戴著一張金屬麵具。唯獨露出一雙眼睛,眼波流轉間非常靈動。
可惜,池藏風無暇欣賞。
心說好家夥!這人不跑還沒什麼,跑了可不就顯得心虛,而且此人還戴了麵具。
正經人,誰戴麵具啊!
池藏風想得毫不氣弱。她沒有雙標,已然把兩位麵具愛好者,她本人與黃藥師劃入了非正常範圍。
一追一躲,說來就來。
很快啊,也就是兩炷香時間。
池藏風眼看著與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前方卻是山林霧起。
“請停一下,我有事請教。”
池藏風暗道不好,雲貴山霧一起,讓追人難度大幅上升。先企圖以好言好語勸對方停下,顯然得不到回應,那就隻能以武力攔截。
一道罡風,隨掌而出。
粉衣女子也非泛泛之輩,竟然讓她險險避開了。
下一刻,卻有不妙。女子綁在後腦勺上的麵具繩子應風而斷,麵具突然落地。
這個變故出乎意料。
竟然讓身形靈活的女子驀地身體一僵。然後,她並沒有抓緊時間逃,而是先去撿起了地上的麵具。
池藏風正想抓住時間把人攔下,再不濟瞧一眼正臉,下次可以方便逮人。
此刻,已經非常接近山霧漸濃處。
但忽然從霧氣裡竄出兩個老嫗。
老嫗皆是身著麻衣,那是二話不說放出利箭,直接朝池藏風射擊。
‘嗖嗖嗖——’
‘咚咚咚——’
箭陣,來得又急又猛。
池藏風揮袖去擋,掃開箭支的速度也非常之快。
可再快,到底耽誤了幾息時間。
也就是這一會,粉衣女子不曾回頭地竄入霧氣中,兩個麻衣老嫗也沒入霧氣。
池藏風再跟進霧中,良機已失,找了許久都沒能再找到人。
顧及還有一個孫小紅在外頭,也是到了回營地碰頭的約定時間,隻能先打道回府。
霧氣深處。
兩個麻衣老嫗與粉衣女子像是很熟悉路線,疾步朝山腹地走去。
氣氛卻有點安靜。
隻聽粉衣女子忽而開口道,“兩位婆婆,求你們彆把今天我在外麵被人掀開麵具的事告訴娘。反正,那人也沒看到我的臉。”
兩個麻衣老嫗都有些為難,隻因為眼前的妙齡女子身份不同,也必須遵守一條教規。
——麻衣教聖女,若被外男揭開麵具,則要嫁其為妻。
**
三月三。
孫家小院廢墟之側。
趕在日落之前,池藏風帶著孫小紅按時趕回了營地。
此刻,對林霧深處的麻衣人談話並無所知,她還想著要怎麼把可疑分子給揪出來。
五個人都平安返程。
也不急著一時半刻說明遭遇,而是狩獵、挑水、生火燒柴準備晚飯。
最後的烹飪環節,專業的事最好交給專業的人。
池藏風與黃藥師開始製作晚餐,兩人先處理起幾條肥魚。
正刮著魚鱗,黃藥師卻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尋其來源,正是麵前之人身上飄來的。
氣味非常淡,很好聞。
若給這種香味一句評語,仿佛能讓人回想起最初的美好。是春日花開,鳥鳴春溪,一對眷侶相約賞花,但見人比花嬌。
黃藥師微有恍神,很快便蹙起眉頭。
有些不對。這不是自然花香,而是調合的幽香,但聞所未聞。
可以確定不是幾個尋找線索的人,任何一個使用的香料或是帶香味的藥物。
黃藥師疑惑,若非他對香味異常靈敏就會錯漏。
可據他所知池藏風從不使用香料,為的就是避免留下蹤跡,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了?”
池藏風不明所以,“你,這種充滿疑惑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
片刻沉默。
黃藥師想了想,對著什麼都敢直言的池藏風,他到底也敢坦誠問了。“你身上是沾了誰的香味?”
池藏風一臉震驚。
說清楚點,她從沒沾染誰的香水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