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乾笑著:“彆肉麻,有一說一,若沒有你,咱也沒法給自己開小灶,各取所需嘛,嘻嘻,你洗碗善後哈,我該走了。”
正欲拍著肚皮回去,卻被阿良叫住了。
“公子!”
“怎麼了?”容玉停住了腳步。
阿良遲疑片刻:“往後我可能好長時日不能去找你了,我,我……”
容玉見他我我我了半天還憋不出半個字來,直替他著急:“說呀,怎麼又回當初那半天打不出屁的模樣了?”
阿良抬起頭來,眼睛裡亮晶晶的:“往後,我想在收工後便去擺攤。”
“什麼?”
容玉突然意識到什麼:“你是想賣吃的?”
阿良快速點點頭:“侯府待我恩重如山,給的工錢是彆的地兒沒有的,可我娘親身子愈發不好了,每月都要請大夫上門,便是藥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般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擺攤的話花的本錢不多,還是可以賺一點辛苦錢的。”
容玉沉默半晌,他走了回來,拍了拍阿良瘦弱的肩膀:“好孩子,有誌氣,你儘管去。”
然阿良卻是有些沮喪:“可是往後便不能常來幫公子打下手了。”
容玉樂了:“小子良心大大的好,放心吧,你若發達了,有我的好呢,萬一我給侯爺趕出去了,哥哥我還得依仗你呢!”
阿良聽了不免臉上一紅,當即信誓旦旦地道:“公子待我的好我決計不會忘記。”
這一番話也容玉的心思活絡起來,是了,他如今手無縛雞之力,亦是忍不了四書五經八股文,科考武舉兩條進階之路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兩條死路,唯一指的上的隻有這上一世的老本行了。
畢竟金融風暴再怎麼厲害,也擊不垮大街小巷的蒼蠅館子。
民以食為天嘛。
容玉盤算片刻,鄭重地拉了阿良過來,“阿良,你聽著,即是你決心做這等營生,便要好好籌劃,你手上積蓄想必不多,所以考慮問題更是要周全謹慎。”
容玉收起了一貫散漫的笑容,他的臉色認真而專注,阿良從未見過容玉的這幅樣子,但他素來信賴對方,所以認真地聽著。
“首先,先不急著去擺攤,你找幾個晚上去幾個街巷走走,看看哪裡的人流大,哪裡的攤位多,什麼時間段東西好買,這些你都要認真觀察清楚。”
阿良點點頭,“明白。”
“還有,你本錢不多,奶黃蒸蛋糕不錯,簡易,成本小,結果可控,你先嘗試著賣點這個,試試水,不可儘數將錢財投進去,知道嗎?”
雖然容玉講的話有些詞兒他理解得有些吃力,但阿良大體上聽懂了:“我知道,公子,你懂得真多。”
容玉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大哥我以後能不能發達,就靠你了。”
“公子放心,”阿良臉紅了:“我若發家,定不會忘了公子的。”
“得了,”看著阿良這幅一本正經的樣子,容玉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彆得了個雞卵便肖想整個雞場,一步步來吧,彆把結果想得太好,不過,你這麼本分肯乾,賺點小錢合該是沒問題的。”
“嗯!”阿良鄭重地點頭。
得了容玉的肯定,阿良心裡鼓起了許多的希冀,瘦弱畏縮的肩膀不由得挺直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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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些不鹹不淡的時光。
阿良收了工便匆匆趕去外麵去做他的小事業去了,容玉便沒什麼機會再往廚房去,他本想去找宋文彥那個小老夫子,但他已經去了國子監聽學了,聽說過幾天才回來。
好在阿良開始他的小事業後,也不忘照顧容玉這邊,他的吃食阿良主動給攬過來了,他在幫廚的空隙親手給他弄飯菜,雖然沒有容玉手藝的爐火純青,但比起府上那些吃食,可不要好太多。
床鋪依舊是睡不慣,容玉便將被子鋪在底下,然後將床單當成被子蓋,如此,他這俏屁嫩男總算不會動不動就屁股疼了。
但問題還是來了。
這樣壓抑的籠中生活怎可能長久,過了半個月的操蛋軟禁生活後,容玉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都快數得清院子板磚的數量了,再下去可能連他窗邊那顆榕樹的葉子總共幾片都知道了。
容玉終於爆發了,梗著脖子去找宋儼明。
戚總管垂著眼,臉色淡漠,聲音扁平:“侯爺不見你。”